事實上。

何止是蛟蘿不敢出來，就算是鳳笑天、鱷經倫與虎躍它們三隻真皇大妖也是一樣。

內有隨時都有可能會激發巔峰皇級靈寶的楊帆，外有凶煞之氣震懾四方的劍皇神劍，那個時候，誰敢冒頭，基本上都是在找死。

它們又不傻，在看到了熊霸那個二貨的凄慘下場之後，又怎麼可能會再輕易涉險，把自己也給賠進去？

「什麼？攀少陽的那具神劍分身並沒有離去，而是守在妖聖嶺的上空？」

鳳惜嬌心神一震，意外的同時又多了一絲恍然。

是啊。

像楊帆這樣的妖孽天驕，人族的皇者又怎麼可能會不管不顧任由他自生自滅？

之前人族的雷皇分身與靈皇分身就一直圍在楊帆的身邊為其護道，現在雷皇分身與靈皇分身皆殞，僅剩的劍皇分身自然也不會置楊帆的生死於不顧。

這一次的妖聖嶺之戰。

如果只有楊帆一人的話，縱是他手中還有巔峰皇級靈寶，其實也不是完全不可戰勝。

但是如果再加上攀少陽的那柄已經具備了巔峰皇者境實力的神劍分身，縱是五位皇者大人親臨也會覺著有些麻煩，更別說是這些還不是巔峰妖皇的後輩？

「不然呢？」

鳳笑天輕瞥了鳳惜嬌一眼，覺得這老妖婆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如果不是察覺到了那柄劍皇神劍的隱藏的位置與氣息，你覺得一直潛伏在妖聖嶺靈脈秘境深處的蛟蘿，會眼睜睜地看著楊帆毀了妖聖嶺的山門，滅了地蛟一族而無動於衷嗎？」

「蛟蘿的脾氣可是一直都不怎麼好，當時但凡有一點兒能夠反敗為勝的機會，它都不會輕易放棄！」

鳳惜嬌聞言，抬頭看了鳳笑天一眼，不禁眉頭輕挑。

它很不喜歡鳳笑天看向它的眼神，譏諷、不屑、憐憫，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蠢貨，像極了鳳惜嬌自己之前看向鳳鳴神子時的那種感覺。

這傢伙，太囂張、太驕傲，像是一個早死的命。

鳳惜嬌在心裡已然悄悄給鳳笑天批了命，判了刑，若是這次災劫過後這丫不死，它以後也一定會讓它的妖皇兒子親手把這丫弄死。

幾十年來，還從來都沒有誰敢對它這般無禮呢。

「聖地之內，有地蛟妖皇的規則禁制在，縱是人族劍皇親至，也未必能攻得破吧？」

心裡雖然在想著要怎麼卸磨殺驢，不過鳳惜嬌面上的神色卻沒有絲毫異樣與波動，就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鳳笑天嘲諷不屑的眼神與語氣，繼續出聲詢問。

「正常情況下，確是如此。」

鳳笑天道：「不過，地蛟妖皇所布置的規則封禁再強，終歸也不是地蛟妖皇本妖在坐鎮，縱使它能抵禦得了人族劍皇的攻擊，卻也是有上限。」

「一次兩次三次，甚至於五次十次二十次，或許都不會有問題，但是如果三十次、五十次甚至一百次攻擊呢？」

「就如人族的靈能護陣一樣，再強大的防禦也不可能會持久不衰，它們的承受能力終歸都是有上限的。」

「更何況，當時妖聖嶺內，接連有二十隻半皇大妖自爆，本就已經極大地削弱了規則封禁的防禦力量，一但再引動了楊帆身上的皇級靈寶與劍皇神劍，或許根本就不用十幾二十次，只是轉瞬之間，劍皇神劍就能直接打破屏障鑽入聖地之內。」

「到時候，妖聖嶺的諸妖只會死得更快，甚至還會把蛟蘿這個地蛟一族唯二的真皇也給搭進去。」

既然不管怎麼做，都改變不了妖聖嶺被滅的結局，蛟蘿為什麼還要平白出來送死？留著有用之身，伺機再為族人報仇豈不是會更好？

鳳惜嬌輕輕點頭。

若真是如此的話，它倒是不難理解蛟蘿還有鳳笑天它們這些真皇後輩的選擇。

明知必死還要出來冒險，那是傻缺，只會讓自己的死毫無價值，讓敵人殺得更舒服更暢快人。

不過。

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的族人被人一刀一個地全都給斬盡殺絕卻還能隱忍得住的傢伙，也是一個狠人啊，以後在面對它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些。

這些已經沒有了任何顧忌與牽絆的傢伙，多半都是亡命之徒，不能輕易得罪。

「其實，妖聖嶺滅了也不錯。」

鳳笑天接聲言道：

「這樣一來，人族的劍皇還有那個楊帆，算是把地蛟妖皇給徹底得罪了，日後待地蛟妖皇出關，必然會與他們與人族聯邦不死不休。」

「有地蛟妖皇做為先鋒與人族三皇拚死一斗，也許可以改變人、妖兩族五十餘年以來的平衡局面，徹底將人族三皇剿滅，把整個人族聯邦全都變成咱們妖族的養殖場！」

說到這裡，鳳笑天嗤聲一笑，面露鄙夷之色：

「說起來，楊帆此人還真是無知者不畏啊，竟然敢親手覆滅還有一位巔峰妖皇存世的聖地族群。」

「他難道就不知道，人族三皇這些年曾有無數次機會可以侵入到五大聖地之中施行滅族之舉，卻一直都不敢將之付出行動嗎？」

「一位失去了族人與令地牽絆的巔峰妖皇，它的瘋狂程度與復仇決心，哪怕是人族的三位皇者也心存忌憚，不敢輕易去面對。」

「可是今天，楊帆這個人族的小子，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出這種自絕後路的滅族之舉，簡直就在自尋死路啊！」

鳳惜嬌聞言，微微搖頭。

「若是五位妖皇大人仍在的話，他這麼做確實是在自尋死路，但是現在卻未必是了。」

「你不了解楊帆此人，楊帆素來小心謹慎，很是惜命，每次出城獵妖，如果不是有萬全的把握，他絕對不會輕易出動。」

「此次他敢如此行事，一舉毀了妖聖嶺、滅了地蛟一脈，必然是已經有了一定的依仗與把握。」

「或是他能確定短時間內五位妖皇大人必不會回歸，或是他已經掌握了可以應對地蛟妖皇回歸之後瘋狂報復的方法與手段，又或是他有自信，能夠在地蛟妖皇回歸之前，本身也晉級到巔峰皇者境界！」

「總之，如果不是心有所依，使得他不再懼怕地蛟妖皇的瘋狂報復，那麼依著他謹慎惜命的秉性，斷是不會做出像是今天這樣瘋狂的舉動的。」

鳳惜嬌語氣極為肯定。

調查了楊帆這麼久，對於楊帆的性格秉性，它是再清楚不過。

一個連睡覺都要把四隻半皇寵獸全都放在出來負責守護警界，同時還要在卧室內外全都布置上各種防禦陣法的傢伙，怎麼可能會是一個衝動莽撞之輩？

所以，鳳惜嬌確信，楊帆必然是在事前就已經下定了決心，也考慮到了覆滅妖聖嶺所會帶來的種種危機。

可即便是如此，之前在妖聖嶺，楊帆還是毫不猶豫地就滅了地蛟一族，這就更加說明，他或許是已經找到了對抗地蛟妖皇的辦法。

「就他？一個偷雞摸狗之輩？」

鳳笑天嗤聲一笑，又拿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瞥了鳳惜嬌一眼，輕笑道：

「老夫人莫要說笑了，楊帆確實有一些本事與手段不假，可是他畢竟才不過是一個半步皇者，他有什麼資格去與一位巔峰妖皇相提並論？」

「老夫人實在是太抬舉他了！」

「當然，也不能全怪老夫人，老夫畢竟還處在半皇境界，對真皇大妖的力量所知有限，否則您就不會說出這麼天真的話來了。」

鳳惜嬌腦門上的鳳翎直顫，赤紅如血，如果不是它強行壓制著，無盡的怒火必然會透過鳳翎直冒三丈。

這個小兔崽子，是在嘲諷它修為低下、天真無知么？

它雖然不是真皇境，但是它卻是巔峰真皇境的老娘，怎麼可能會對真皇強者的力量一無所知？

倒是眼前這小崽子，成了真皇之後就如此地目中無人、囂張跋扈，日後必是橫死的命！

鳳惜嬌面色一沉，直聲道：「是不是老身高看了他，日後自知。」

「現在，還是來說一說，你此番突然現在所為何事吧？」

鳳笑天瞄了一眼鳳惜嬌額前馬上就要冒出焰火來的鳳翎，微微搖頭，終於不再刺激這位身份特殊卻喜歡依老賣老的老夫人，面色一正，道：

「剛剛蛟蘿神魂傳音，要召集五族盟友，共同商討剿滅楊帆，捕殺劍皇分身的大計！」

「到時，本皇、虎躍、鱷經倫還有蛟蘿，我們四大妖皇皆會參與其中。我希望咱們萬妖山的某些妖，不要再提什麼充當縮頭烏龜的封山之舉，本皇丟不起那個人！」

說話的時候，鳳笑天還特意深看了鳳鳴神子一眼，所得鳳鳴神子頭上的焰火直冒，一竄三丈高，差點兒沒把房頂給點著了。

「鳳笑天！你這是什麼意思，封山之舉是聖地聯盟的共同決定，你何要五次三番地來針對本神子？！」

轟！

鳳笑天面上的笑容一斂，身上的真皇威壓驟然而發，瞬時就將鳳鳴神子頭上的火焰及身形全都壓制地半伏跪地。

而後，鳳笑天低頭俯身，從上而下俯視著鳳鳴神子，淡聲道：

「鳳鳴師弟誤會了，我並沒有要針對你的意思，我只是很單純地看不起你罷了！」

「一個連師傅賜下的妖皇靈寶都守護不住的廢物，還沒有資格讓本皇刻意去針對，更沒有資格在本皇的面前發脾氣！」

「你應該慶幸，你是妖皇大人的嫡親血脈，否則像是你這樣的廢物，本皇早就一掌拍死，省得在這裡浪費我萬妖聖的靈力資源！」

刷！

鳳鳴神子被鳳笑天這充滿了暴戾殺機的話語給嚇得面色發白，身形瑟瑟不已。

這個瘋子，它竟然真的想要殺了自己！

旁邊，鳳惜嬌的面色也極為難看，不過實力不如人，它也只能把心中的不滿與憤怒全都隱忍壓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