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挺有緣份。

楊帆的腦海裡面一下就浮現出了當初他在武道秘境中遇到的那個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五柳先生。

萬沒想到，當初那個在他眼中強大無比也神秘無比的小老頭兒，竟然會與眼前這個已經變成了墓碑的呼延景德是同一個人。

只不過，武道秘境中的那個五柳先生只是一段神魂投影，而眼前這個應該才是真身本尊。

可惜，也已經死去了不知有多少年了。

「幸會！」

楊帆沖呼延景德拱了拱手，誠聲道謝，當初在武道秘境中，他確實從呼延景德的手中獲益良多，這份人情，他得認。

「不用謝，那是你自己的機緣所在。」

呼延景德有些疑惑不已地輕聲向楊帆問道：「不過，有一事老夫有些想不明白，小友你真的已經領悟到了老夫當年留在秘境中的天級幻陣嗎？」

「按理說這不應該啊，老夫當年在秘境中布置的那套夢幻現實天級幻陣雖然粗糙了些，可是並沒有留下太過明顯地傳承之道，以你現在的悟性，應該是根本就沒有理由能夠領悟得到啊？」

楊帆臉一黑。

果然，跟這老頭兒聊天，很容易把天給聊死。

所以楊帆決定不再跟他廢話，直接把手中的那三枚帝級五品煉魂丹也隨手扔向了眼前的石碑方向。

果然，看到三枚帝級五品煉魂丹，呼延景德瞬時就閉上了嘴巴。

刷！

一如方才，依附在石碑上的那道看似虛弱無比的神魂波動，在剎那間受激爆發，展現出了一絲高階帝級意志的強悍實力，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將楊帆遞去的三枚帝級五品煉魂丹全部吸收煉化。

再之後。

哪怕不用楊帆再去試探，也已然能夠明顯地感應到，石碑上的神魂波動已然渾厚無比，比之之前那種幾乎無法察覺的死寂之態，完全判若兩人。

「晚輩斗膽，想問一下，前輩生前是什麼實力？」

楊帆直接開口向呼延景德詢問探底，沒有絲毫地遮掩忌諱。

反正都已經是自己人了，完全沒有必要那麼客氣，更不必擔心這樣的問題會引來呼延景德的反感與警惕。

果然，呼延景德聞言，思慮了片刻，輕聲道：「告訴你也無妨，這並算不得是什麼隱密，回頭你出了英靈殿，自然也能打聽得到。」

「老夫生前已是巔峰靈帝，是幻陣師協會第一任的會長，同時也是京華武大的客座教授。」

「至於死後為什麼會神魂不滅，甚至還變成了現在這種靈體形態，其實我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反正自我死後，頭一次清醒過來之後，神魂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般狀態。」

「開始的時候，老夫還沒有這般虛弱，不過也沒有能力能夠脫離這座石碑十公里範圍之內，只能像是周圍的這些英靈一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等著適合自己傳承的人族出現。」

「在你之前，老夫曾經相中了兩位天賦不俗的後輩，心想著這輩子可能都再沒機會能夠出去獵殺妖族了，索性就把自己身上遺留的那些功法傳承，還有規則之力，全都交給了他們。」

「然後，老夫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甚至連離開這座石碑十米之外的範圍都做不到了。」

「說實話，若不是你之前在英靈殿內搞了那麼大的動靜，將老夫從沉眠之中驚醒，可能老夫就已然在沉睡之中徹底地煙消雲散了。」

楊帆點頭表示了解。

看呼延景德剛才的狀態，確實已是離真正的消亡不遠了。

抬頭看了一下籠罩在頭頂的數層陣法波動，楊帆輕聲道：「前輩既然是帝級幻陣師，這英靈殿內的陣法想必是攔不住前輩的，既然如此，前輩在巔峰狀態時為何不出去向校內的同僚求助呢？」

呼延景德傲嬌道：「這裡的陣法確實攔不住老夫，因為圍繞在周圍的九座大陣，其中有七座，都是老夫當年親手所布置。」

「事實上，我初次清醒過來之後，也曾試圖出去過，在英靈殿的正門出口處也曾遇到過不少昔日的同僚，但是無一意外，他們中沒有任何一人能夠聽到老夫的傳音，甚至感知到老夫的存在。」

「你能體會那種感覺嗎？所有人都看不到你，聽不到你的聲音，觸摸不到你的存在，更是沒有辦法與你有任何交流，感覺就像是自己被整個世界給遺棄了一樣。」

楊帆微微點頭，之前就聽呼延景德說過這樣的話，好像是在過去的這數十年來，他還是頭一個能聽到呼延景德精神傳音的人。

這是什麼原因？

系統，還是他楊帆某人真的天賦異稟，可以與亡靈一般的特殊靈體直接溝通？

靈體的話，楊帆其實並不陌生，畢竟在他自己的識海之中就寄居著一隻強大的靈體。

可是鍾靈與呼延景德似乎又有些不太一樣，鍾靈是山間靈力匯聚，由千年玉髓之中自然成形，形態如水，宛如實質。

而且記憶也如初出生的嬰孩，完全是一張白紙。

而呼延景德，雖然也是靈體，但是卻無形無質，且還具備他生前的所有記憶，簡直就是邪門得很。

「前輩生前，似乎就有收集靈體的愛好吧？」

楊帆突然出聲詢問。

因為鍾靈就是楊帆在呼延景德開闢出來的那處秘境之中拐帶出來的。

事實上不是楊帆，當初隨楊帆一同進入秘境的幾個人，王哲、田飛瑤還有崔浩，全都有過遭遇靈體戲弄的橋段。

只不過楊帆與王哲表哥運氣稍好，順利將各自遇到的靈體收服為己用，而田飛瑤與崔浩則相對倒霉一些，不僅沒有收服靈體，而且還被那些靈體給戲弄得有些凄慘。

僅是一處秘境之中，呼延景德就捕捉布置下了至少四隻靈體在其中，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得一的。

也從側面說明，呼延景德的手中，應該是收藏了不少的靈體。

「你是說你在秘境中遇到的那些精靈吧？」

呼延景德道：「確實，老夫對靈體這種生物甚是好奇，一心想要創造出一種以靈體為陣基的超天級幻陣，所以便四處收集，確實馴化了不少靈體為己用。」

「只可惜，老夫想像中的超天級幻陣並沒有如願完成，而且，在我身亡之時，那些靈體也隨我一起當場消亡。」

提起這個，呼延景德似乎有些傷心，聲音都變得低沉了許多。

「不過，我剛才傳授給你的那兩套天級幻陣，如果組合起來的話，再尋一隻帝級之上的靈體輔助，倒是有可能能夠實現老夫超天級幻陣的設想。」

「靈體護陣，靈能自生，六道輪迴，永生不滅！」

「陣法一但開啟，就會永不停歇，哪怕是皇者冒然進入其中，也有可能會因此沉迷，終身不得掙脫！」

「只可惜，帝級之上的靈體實在是太過罕有，老夫生前四處搜尋，也不曾發現一隻。」

楊帆的神情有些恍惚：「連皇者都能困住？！」

要不要這麼牛逼？

楊帆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可以連皇者都能困住的陣法。

這個老頭兒，該不會是吹牛逼吧？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設想。」

呼延景德似乎也看出了楊帆的不信任，訕訕道：「理論上應該可行，至於實際上到底能不能達到相應的效果，還要看陣法師的陣法水平，以及帝級靈體本身的實力如何。」

「畢竟，老夫的這套虛擬現實六道輪迴大陣，也是剛剛創造出來不太久，還沒有經歷過一次實戰演練，具體的威力如何，會不會有BUG，都還需要去切實驗證一番。」

說完，石碑上的魂力波動明顯有了極大的波動起伏。

「說起超天級幻陣，楊帆小友，這兩套陣法可是老夫畢生的心血所聚。」

「之所以把它們傳授給你，其實也是無奈之舉，誰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人能聽得到老夫所言，同時又與老夫如此投緣呢？」

「以小友的資質與悟性，估計此生都難真正領悟這兩套陣法的精髓所在，所以，老夫希望小友出去之後，能夠代老夫去一趟幻陣師協會，把老夫耗盡心血所創造出來的這兩套天級幻陣，轉授給老夫在外界的一名得意弟子。」

「那小子叫車鴻羽，是老夫門下陣法天賦最為出眾的一個衣缽傳人。」

「在老夫看來，整個聯邦人族之中，如果還有誰能有機會把老夫的這套六道輪迴組合大陣完全布置出來的話，也就非他莫屬了！」

楊帆俊臉再黑。

有一種想要出手暴揍眼前這老頭兒一頓的衝動。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打擊起人來怎麼還沒完沒了了。

他楊帆某人不就是資質差了點，悟性遜色了些，至於讓你這麼一遍又一遍地給翻出來特意提醒鞭屍嗎？

怪不得這老頭兒剛才會那麼爽快地就把兩套天級幻陣輸送了過來，鬧了半天，只是想要讓楊帆來替他送個快遞，當個搬運工而已。

這小算盤打的，太特么氣人了。

這是瞧不起誰呢，不就是兩套天級幻陣嗎，好像誰領悟不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