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魂本源被突然捏爆，鵬三江整個妖身一陣抽搐，七竅流血，神彩全無。

哪怕它現在已經是三境獸王，神魂本源強大無比，卻也一樣不能承受大半神魂精元被乍然撕裂毀滅的強烈打擊，沒有當場氣絕死亡，還是因為楊帆沒有想讓它死得這麼痛快。

「為什麼要這樣對本王？」

「本王明明已經認你為主了，而且終身都不會背叛，為什麼你還要對本王下此毒手？」

鵬三江的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毒，它的神魂本源被楊帆給強行捏爆並移出識海之後，神魂拘役的效果也算是徹底斷絕解除，百分百的忠誠度也已不復存在。

所以，在明知自己重傷將死，活命無望的情況下，鵬三江眼中的凶戾與恨意非但沒有任何減少，反而比之前更為強烈。

見楊帆正一臉憤慨、滿眼殺機地望著它，鵬三江好像是明白了點兒什麼，竟然不自覺地輕笑了起來，笑得癲狂無比，笑得譏諷無限。

「難道就是因為本王吃了幾隻卑微的人族血食嗎？哈哈哈……」

鵬三江仰天長笑：「真是可笑啊，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人族本來就是我們妖族口中的食物，本王不吃人，難道還想讓本王去妖不成？！」

「如果你們人族夠強，也可以圈養我妖族，以我們妖族的血肉為食啊，我們一點兒意見都不會有！」

「可問題是，你們有那個能耐，你們敢嗎？！」

「我們妖族有五位妖皇，千餘妖帝，獸王更是數不勝數！」

「而你們人族有什麼，除了三位人皇還能稍稍拿得出手之外，還有別的什麼強者嗎？」

「當年如果不是人族三皇拚死與我妖族五皇立下了皇者之約，你們人族現在，恐怕早就已經亡族滅種，不復存在了！」

鵬三江輕蔑地看了楊帆一眼。

「小子，看你的樣子，怕是從來都沒有真正出過人族的城池領地吧？」

「難道你不知道，在聯邦三十六域之外，佔據了本源星近三分之二的陸地與海域，全都是我妖族的領地嗎？」

「難道你不知道，早在百餘年前，我妖族各部之中，幾乎每一個有些規模的部族都會建立一座甚至兩座大規模的飼養場嗎，你猜一猜，我們的這些飼養場中飼養的會是什麼東西？」

「哈哈哈！真是快要笑死本王了！人族就是這麼教育族中的後輩的嗎？」

「連這個世界最起碼的真相都不敢讓你們知道，虧得那些被我們給圈養起來的人族牲畜，竟還每天都幻想著會有人族強者去救它們出來，真是好笑啊，笑得本王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鵬三江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好像是真的笑出了眼淚。

「本王每日只吃三隻血食就把你給刺激成了這般模樣，那你可知道，在我鯤鵬一族之中，不，應該說是在本源星上所有妖族大部之中，每天要吃五隻、十隻甚至於上百隻血食的大妖比比皆是！」

「你要是真有本事的話，你去把它們也全都給弄死啊！你有這個能耐嗎？」

「連你們人族中的三皇都不得不接受妖族在自己部族之中圈養人族的事實，都不敢去強行解救那些飼養場中的人族牲畜，你一個連王境都不是小東西，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充當大尾狼？！」

「實話告訴你！其實你還有你身後能夠安穩生活在三十六域的人族應該感到慶幸，如果不是我們圈養在領地內的億萬人族血食代替你們充當口糧，所謂的聯邦三十六域，恐怕早就已經不復存在了！」

「一群從來都沒見過血，生長在溫室里的花骨朵，竟然還有但子來挑釁我們偉大的妖族，真是可笑啊！」

「哈哈哈，哪怕本王今日死在你的手中，那又如何，你仍然改變不了人族成為我妖族血食口糧的命運！卑微的人族小子，就算是你，日後也逃脫不了被我妖族吞食的下場！本王等著你！」

楊帆深吸了口氣，心臟在不停地抽搐。

鵬三江所說的這些，他以前只是隱有耳聞，可是卻從來都沒有了解得這麼真實這麼確切過。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人族與妖族之間看似和緩平靜的現狀裡面，竟然隱藏了這麼多的殘酷與不堪。

在過去的十八年中，楊帆一直都生活在西楚城中，幾乎沒有出過城門，哪怕是兩個多月以前，出城試煉，所選的地赴也只是西楚城的附近，所遇到的妖獸甚至連四級將妖都沒有一隻。

他所看到的世界，全都只是西楚城附近，或者說是西北鎮守府境域內的世界。

這裡的妖族全都是王級之下，雖數量不菲，可是卻很難會對周圍的城池造成嚴重的衝擊或破壞，就算是偶有滅城之戰，也不過是一城一地之失，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在掌控之中。

然而，卻很少有人會去留意，聯邦三十六域之外，在那些妖族所侵佔的更為廣闊的山野領地之中，又是怎麼樣一番情景？

妖族圈養人族為血食的傳言，楊帆早有耳聞，之前在《救世》之中的那些記憶碎片之中，楊帆也沒少見到妖族吞食人族血肉，毀滅人族城池的畫面。

所以，才造就了楊帆發自骨子裡對妖族對任何妖獸的防備與厭惡。

只是，楊帆沒有想到。

現實的世界之中，人族的境遇，尤其是那些被妖族給圈養起來的人族的境遇，竟然還要慘烈上一百倍一千倍！

楊帆很清楚，這個時候，鵬三江沒有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欺騙蒙蔽他，這些消息，在人族的高層與強者之中應該並不是什麼秘密，很容易就能得到證實。

刷！

楊帆抬手一招，砍去了鵬三江一條左臂，左臂離體之後，瞬時化作一隻數百米長的巨型鳥翅，楊帆瞥了一眼，放出規則之火，焚掉翅膀上面殘留的羽毛，運刀如飛，削下了一塊整條翅膀上最為鮮嫩的精肉。

火焰轟烤，肉香彌散。

楊帆把天罡刺插在烤好的精肉正中，拿在嘴邊狠狠地咬上一口，而後淡看著還沒有徹底死去的鵬三江，輕聲道：「味道還不錯呢，你要不也嘗一嘗？」

鵬三江撇嘴：「幼稚！你當本王是嚇大的，有本事你現在就活烤了本王，看本王會不會皺一下眉頭！」

「還挺硬氣！」

楊帆一揚眉，飛刀再次閃過，鵬三江的右臂也被整條切了下來。

「我喜歡硬氣的妖族，因為越是硬氣的妖族，折磨起來才會越讓我有成就感。希望你能堅持得久一些，千萬莫要讓小爺失望！」

楊帆感覺自己現在彷彿是一個影視或是作品中的反派，正在以一種非常殘忍甚至於變態的手段去折磨殘殺自己的對手。

殺人不過頭點地。

楊帆以前一直都很認同這句話。

但是前提是，他要殺的這個對手，它首先得先是一個人。

對待妖族，尤其是對待一個生吞了一萬四千兩百多人族同胞的妖崽子，楊帆感覺他現在就算是表現得再怎麼殘忍再怎麼變態，都不為過。

雖然現在哪怕是百般折磨這隻大鵬鳥也已經於事無補，那些被它給吞食的人族同胞也不可能會再活過來。

但是楊帆就是樂意！

至少在看到這隻大鵬鳥在受盡了百般折磨之後，臉上痛苦與恐懼的神情，能讓楊帆心裡痛快一些。

「都說殘殺自己的對手，尤其是已經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對手，是一個人心虛、無能甚至於懦弱的表現。」

楊帆又咬了一口鵬三江身上的烤肉，輕聲道：「我覺得這句話很有一些意思，現在，做為這個被殘殺被折磨的當事妖，你有什麼感想，可有什麼想對我說的？」

說著，楊帆一刀又削去了鵬三江的舌頭，看著它口中的血水四溢，眼中也終於露出了一絲驚恐驚懼的神色。

特么。

你倒是想讓我說還是不想讓我說啊？

這個傢伙，已經完全變態了啊！

「我知道你剛才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想要激怒我，刺激我，想要讓我失去理智，在盛怒之下給你一個痛快嗎？」

楊帆撇嘴輕笑：「你想多了，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就是精神意志足夠堅定，而且很知足。」

「別的那些大妖我現在還沒有辦法去弄死他們，沒關係，我只要先弄死你這隻小妖也就夠了。」

「不過，也請你放心。」

楊帆停頓了一下，定聲道：「要不了多久，你爹，你爺爺，還有你們鳳鳴山上所有的鯤鵬族人，全都會下來陪你敘舊，而且它們會死得比你更加凄慘，我保證！」

說完楊帆又一揮刀，鵬三江的一雙鳥腿也被斬掉。

獸王級別的強大生命力，並沒有讓它在第一時間因為重傷或是失血去瞬時斃命。

此時已經失去了四肢的鵬三江仍然能夠保持人形，神智也依然保持清醒。

它的身子在發抖，眼神在恐懼，可是因為舌頭被被割，修為被禁，它根本就說不出話也傳不出音，哪怕是一聲慘叫一句求饒都發不出來。

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痛苦，讓它倍受摧殘，在除了等死其他什麼也做不了的情況下，它只能滿眼驚懼與顫抖與怨恨地看著楊帆，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這就對了！」楊帆的有個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意：「我喜歡你現在看我的這種眼神。所以，把這雙眼睛也送給我吧，權當是留個紀念！」

刷！刷！

刀光閃過，鵬三江的眼眶上面多出了兩個巨大的血窟窿，那兩隻黃白分明的大眼珠子，落地成球，幻化成為了兩隻直徑約有一米在巨大圓球。

鵬三江的身子一挺，原本就已經脆弱無比的神魂本源終於再也承受不住，徹底地消散破碎，斷了生息。

與此同時，鵬三江的半截身子還有碩大的鳥頭，也在傾刻之間恢復了真身本體，將方圓一公里內的空地，完全填滿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