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族是天生死敵，這種事自然是生下來就知道了，何需他人告之？」

黃憶溪冷若冰霜的回答非但沒有激怒丹辰，反而讓他心中多了幾分欣慰，至少通過這個回答他能判斷出一個事實，那就是黃憶溪的轉變並非是她的本意，她定然是經歷過什麼了不得的幻境或是被人施展了蠱惑之術。

問題的關鍵自然就在『生來下就知曉』這幾個字上。

「丹辰！十年前我放走了你，可是今天我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我會親自殺死你！」黃憶溪眼神突變，一張精緻的臉蛋上雲霞飛動，轉瞬之間就在她面前凝聚成了一團淡淡的雨霧之景。

「這是……」丹辰面色突變，這雨霧雖淡，可卻讓他自面對黃憶溪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黃姑娘！你當真要與我拚死一斗不成？」

「為了我族，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黃憶溪站在雨霧之後，一張精緻的臉蛋變成了蒼白色，與此同時，之前被丹辰強行逼退的九神綾也再次回到她的手中，轉而被她的蔥蔥玉手那麼輕輕一點，那淺黃色的九神綾就遁入了雨霧之內。

隨著九神綾的遁入，黃憶溪面前這片淡淡的雨霧也變得越發清淡，不過與此同時，那淺黃色的九神綾上面卻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釋放出讓人心寒的光華。

丹辰大驚道：「你居然動用了自己的真靈歸一相！趕快停下來！你這樣下去會把自己逼死！」

黃憶溪雖拼了命也要擊殺丹辰，可丹辰卻沒有半點要責怪她的意思，他心中清楚，這並非黃憶溪的本意。

「我說過了，十年前我放過了，今天就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給我受死！」黃憶溪顫巍巍的將自己的右臂伸出，玉指對著那雨霧中的黑色九神綾輕輕一點！

緊接著那雨霧所籠罩的虛空之中就傳出一陣極其刺耳的嘶鳴聲，好似什麼東西將要被撕裂般！

「虛空破碎！」丹辰凝重道：「不到真武境就妄想施展虛空破碎之力，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股力量，快些停止！」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黃憶溪手臂猛地一顫，緊接著她面前雨霧之中的黑色九神綾就迅速展開，變得筆直，如同出鞘的利劍般，直接對著丹辰的眉心橫掃過去。

黑色九神綾劃破虛空，帶起了一陣讓人無法忍受的虛空撕裂之聲。

「好強的手段！不過你這點兒能耐，可還奈何不了我！」眼看黃憶溪不顧一切的也要殺死自己，丹辰也有了一絲怒意：「今天我就要讓你看看，你我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化玄劍意！」

丹辰仰面長嘯，在他的頭頂，黃憶溪所施展出來的白綾依然在半空中飄蕩，不過此時，那白綾之上的天道種子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就在黃憶溪兩次對丹辰攻擊的時候，丹辰在同黃憶溪周旋的同時，也已經暗中完成了突破。說實在的，這一次他倒還要反過來謝謝黃憶溪，若不是這個女子的存在，他可抵擋不住天道之力的入侵。

說時遲那時快，丹辰的一聲長嘯話音未落，黑色的九神綾就已經逼近丹辰的面門，不過在這一瞬間，丹辰的身體卻一化萬千，仔細看的話他的肉體猶如是被千千萬萬不足指甲大的細小劍刃組成，當那九神綾終於擊中他面門的時候，他的肉體也轟然化為千千萬萬利刃，直接碎開。

而當那黑色九神綾一穿而過以後，這千千萬萬的細小利刃卻又重新組合成丹辰的肉體。

「你的手段不錯，幾乎快要撕裂虛空，堪稱真武境以下最強。不過……」丹辰臉上一柄柄劍鋒緩緩融合成他本來的模樣，而後又完美契合，邊緣切合的部分緩緩消散：「……不過幾乎撕裂畢竟還不是撕裂虛空！你還沒有掌控虛空破碎之力，這攻擊在我面前不會有任何用處！」

化玄境強者並不是說在真武境以下就是無敵的，他們雖然都可以化身自然，不過由於每一個修士的境界已經真靈歸一相的不同，這化身自然的力量也會有不同的差異。

如丹辰，他其他的手段暫且不論，單武學境界、五相歸一跟業火真靈中的任何一個，都足矣讓他站在無數化玄境強者中的巔峰，除非有在這三個境界中都比他強的人存在，否則他化身自然的手段就是完美的，沒有任何一個未掌控虛空破碎之力的人可以攻擊到他的真身。

而反過來，丹辰卻可以憑劍意、五相歸一以及業火真靈中的任何一種力量去找出其他化玄境強者的真身並且予以擊殺！這也是為什麼丹辰在通玄境之時就可以用業火劍意殺死化玄境的長生域生靈。

後來面對孟桐，由於丹辰的幾大手段都與對方半斤八兩或者反過來被對方壓制，他不得已才借用了大荒古字的力量對敵。

不過，現在丹辰卻有絕對的自信，若那孟桐沒有突破到真武境的話，如今的他就算不借用『玄』字的力量也敢正面與他對抗！

「化玄劍意！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強大的劍意！」一擊不中，強行燃燒真靈歸一相的黃憶溪胸口一悶，當即就噴出一口淤血，緊接著身體癱軟，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站起來。」丹辰冷冷看著黃憶溪，「你不是誓死都要殺我嗎？怎麼？現在就放棄了？如今的你，哪怕拚命都傷不到我半點！」

「殺……殺了我……」黃憶溪軟軟的癱坐在地，目光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哼，殺死你這麼一個螻蟻對我何用？不過想來看著你這個卑微的生命一直跟在我後面施展手段，而我卻受不到半點傷害的樣子似乎也不錯，哈哈哈！真武之下，任何人都休想傷我一絲！」丹辰仰天長笑，把一個惡人的模樣演繹的淋漓盡致。

在這種情況下丹辰不得不選擇這麼做，他早在剛才就已經暗中讓牛面陣靈去查看黃憶溪的狀態，可是得到的回應卻是連牛面陣靈都發現不了黃憶溪的問題出現在哪。

這也就等於說短時間內丹辰是不可能讓黃憶溪回復自我了。

而眼下自己又用如此不留情面的方式抵擋住了黃憶溪的必殺一擊，丹辰知道他擋住的不只是黃憶溪的攻擊，甚至會擊潰她的信心！

如黃憶溪這般雙眼無神，失去了希望的模樣在赤陽境、地慧境這種地方生存，那簡直就是找死！她碰到的任何一個長生域生靈幾乎都可能殺了她！

這種時候再對黃憶溪好言相勸，反而會讓她更加的失落。相反，用言語相逼奚落，還有一絲讓她重拾信心可能。

「你不是說我是你們族人的死敵嗎？那就來殺我吧，接下來只要在赤陽境、地慧境的領域，你隨時都可以來殺我，我不會躲也不會閃，哈哈哈！古境之人的手段，哈哈哈……」

丹辰的話讓極度失落中的黃憶溪猛地握緊了雙拳，低垂著腦袋不說一句話。她看得出來丹辰這是在羞辱她，之所以不殺她，反而給她一次次的機會動手，就是羞辱她的殘忍的方式！

不！一定不可以這樣！玄武境不行，那就晉陞到真武境！只要自己比丹辰提前一步掌控了虛空破碎之力，到時候他還有什麼資格在自己面前這樣耀武揚威？！

一定！一定不能給這個人逃走的機會！一定要儘快提升實力，然後在晉陞到真武境的第一時間就擊殺此人！

黃憶溪心中暗下決心，緩緩從地上爬起。她已經沒有了半分求死之心，心中級卻多了十年來最強的一股信念！

丹辰望著黃憶溪的背影，暗中嘆了一口氣，他留意到了黃憶溪臨走前的眼神，心中暗道一聲還好。緊接著，他就收起了渾身的業力，重新盤膝而坐修鍊了起來。

突破到化玄境並不是他這一次修鍊的終點，他要達到的境界可是隨時都能突破到真武境的化玄境巔峰！

只不過……

隨著黃憶溪的離開，沒多久以後丹辰頭頂的白綾也就此消散，與它出現時一樣，來無影去無蹤，沒留下半分痕迹。

丹辰抬頭望向數日以來頭一次變回灰白色、雷霆消散的虛空，嘴裡一聲低嘆：「沒了天到種子降臨，又經歷了天道哀鳴、凝聚出虛無之道的我，現在才算是真真正正的超脫於天道之外了。自此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不會再受到天譴之力的影響，這似乎會帶來不少麻煩啊……而且九大古境……」

丹辰眼眸中多出來一絲憂慮，沒了天譴雷劫的阻攔，接下來必然會有一些長生域生靈耐不住寂寞來這裡尋自己挑戰，這樣會給他帶來不少的麻煩。不過眼下，丹辰擔心的可不是這個問題。

叮！

丹辰的儲物戒指突然間微微顫動了一下。

「到底是道尊親用的同源靈心符，哪怕放在儲物戒指之中，也依然藏不住這股力量的提醒。」丹辰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隨後掌心輕輕一翻，就把道尊贈予自己的靈心符取出來放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