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柳家早已經沒有了從前的威風,他們聚集在黑霧澤是為了逃難,行事處處小心,所以哪怕是柳興文這種初武境的修士,他在做任何事的時候也都非常小心,平常絕不一個人外出。
丹辰在黑霧澤南方邊境等了七八個時辰,也沒等到柳興文獨自一人在外的時機。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丹辰也不由得著急了起來。
「怎麼辦?難道我真要驚動其他人嗎?」
與柳興文在一起的其他幾個修士丹辰並不放在眼裡,他擔心的是一旦他出手將其他人擊殺,那黑霧澤外圍經常相互聯絡的柳家人很快就會發現異常。
丹辰咬牙看著前方濃重霧氣的包裹下幾間簡陋草房,沉聲道:「再等兩個時辰,我趁他們睡覺的時候去抓柳興文!如果那個時候不小心驚動了其他人,那也只能下殺手了。」
丹辰藏身於沼澤泥濘之中,安靜的等待著。
兩個時辰后,夜色早已經鋪滿大地,因為霧氣的阻擋,整個黑霧澤顯得愈發的幽暗,這個時候,等待了許久的丹辰終於緩緩從沼澤中站了起來,一步步朝柳興文居住的幾間草屋靠近。
與柳興文住在一起的是一個高武一品的中年修士以及一個初武境巔峰的青年人。丹辰的實力遠超他們,倒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發現,他甚至還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靈覺探查。
丹辰將自己的靈覺探入柳興文所在的草房,觀察到草房中的情景后,不由滿臉驚愕:「他們竟然都睡了?」
「晚上當然要睡覺了。」麟甲獸小聲嘀咕道:「不是什麼人都跟老大你一樣晚上的時間也都拿來修鍊的。即便靜心修鍊一晚上與睡一夜相比對一個修士的精神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不過一般人可不會有那個毅力像老大你一樣每天都不眠不休的堅持修鍊。」
丹辰輕聲一嘆:「正因為這樣白白浪費大好時光,所以他們才只有被我抓的命。」
確定了柳興文等人都陷入熟睡以後,丹辰便再沒有任何顧忌,來到了柳興文所在的草屋外圍。
「他們在外面布置的這個一階九級的預警陣法對我沒有任何作用。」
丹辰取出七星陣盤,又將幾顆靈石放於陣盤之上,而後便輕輕運轉真氣。
只五個呼吸的時間,柳興文等人在草屋外圍布置的防禦陣法就被丹辰輕易破解。隨後丹辰便直接跨入草屋的範圍之內,沒有引起一丁點的動靜。
「你在外面等我。」
丹辰將麟甲獸從肩頭放下,身體旋即就或作一道黑影沖入草屋之內。
面對草屋中的這三個人,丹辰哪怕不使用『劍勢』去屏蔽真氣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發現。
丹辰一眼就看到側躺在草屋中休息的柳興文,嘴角微微上揚,而後伸手猛地向前一抓!
剎那之間,一股無影真氣就從丹辰指尖爆發出來,化為一張真氣巨掌,牢牢將柳興文捂住。
驚醒的柳興文馬上就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強大到讓他窒息的真氣覆蓋,他想要張嘴吶喊,不過在丹辰真氣的鎮壓下,現在的他別說喊出聲了,就連張嘴都做不到!
「跟我出來談吧!」
柳興文耳畔突然間傳來一個讓他無比驚懼的聲音。
正因為這道聲音,柳興文馬上就放棄了掙扎,乖乖的躺在丹辰的真氣手掌之內,任由它帶著自己一點點飄出草屋。
丹辰帶出柳興文的過程中,對真氣的控制已經達到了毫釐之間,除了正面受到真氣手掌覆蓋的柳興文,草屋中的其他兩人竟對屋中的真氣波動毫無察覺。
砰!
將柳興文帶出去一百多丈的範圍后,丹辰便猛地放鬆自己對真氣的控制,將柳興文直接丟到地上。
「好久不見,還認識我嗎?」
丹辰沒有戴銀色面具,一臉淡笑的看著高瘦的柳興文。
「果,果然……是你……」
柳興文渾身打著哆嗦,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丹辰臉上那淡淡的笑容讓他感到無比的恐懼。在他心中,丹辰早已經被刻上了惡魔的標記,他一輩子都忘不了自己在百里墓地中的經歷。
「是我。」丹辰淡淡笑道:「你應該知道我這一次來找你是為了什麼吧?」
「是有關丹浩的事嗎?」柳興文滿臉畏懼,單手支撐著打顫的身體緩緩坐了起來。
「沒錯。」丹辰道:「你這裡有關於他的消息嗎?你最好不要說出我不想聽到的答案。」
「有,有!」
丹辰的聲音雖然平淡,但這聲音在柳興文聽來卻如同惡魔的詛咒一般,讓他忙不迭的回答道:「我知道丹浩!那個人早在我們我們柳家舉族遷徙的時候就該被處死的,只是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大族老親自下令留下了他的命,我們這才一路把他帶到了黑霧澤。」
「處死?!」
丹辰眼中射出一束凌厲的劍光,直射柳興文!
劍光浮動之間,柳興文那條僅剩的左臂也刷刷被切開兩道筆直的傷口。
「啊!」
柳興文吃痛叫了一聲,可緊接著他就看到丹辰那冷漠的眼神,馬上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吭一聲。
「丹……丹爺!你放過我吧,我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下人啊!」柳興文怕的都快哭了,再也不敢坐著,馬上跪伏在丹辰面前,帶著哭腔道:「求求你手下留情,我要是連這條胳膊也斷了,那我在柳家也沒有容身之處了啊,柳家現在不養廢人。」
「好好說話!」丹辰冷聲喝道:「把你現在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給我聽!」
「是是是,我馬上就說。」
柳興文深知丹辰的狠厲,當即不敢再多說廢話,忙道:「丹爺你放心,當初大族老下令留下丹浩的性命以後,我們柳家就一直好吃好喝的照看著他,在趕來黑霧澤的那一路上,他的茶水飯食可是一點都不比我們的差,而且……」
「我想知道的是,他現在在哪?」丹辰打斷柳興文道:「說說黑霧澤的情況,至於你們在路上碰到的見聞就不必多說了。」
「黑……黑霧澤?」
柳興文眼中閃過一抹恐懼。
「怎麼了?說!」關心則亂,丹辰也被柳興文的情緒變化弄的心情急躁。
「丹爺,我……我到了黑霧澤以後,就再沒有見過丹浩。」柳興文生怕丹辰責罰自己,說完這句話后又馬上道:「我們家族的幾個長老在進入黑霧澤之前就部署好了一切,我在來到這裡以後,除了一開始的幾天見過丹浩,再後來等這附近的大陣成型,我就一直都呆在外圍守備,再沒有機會見他了。不過我可以帶你進入黑霧澤內部!」
柳興文為了保命,一股腦兒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這麼說,你還有點價值?」丹辰冷冷一笑,道:「先告訴我,這黑霧澤的准三階陣法是誰布置的?」
丹辰雖然一開始也有打算讓柳興文帶著自己進入黑霧澤,不過他卻從柳興文嘴裡聽出對方似乎也沒有去過黑霧澤中心幾次,聽到這些后,丹辰頓時就覺得讓柳興文帶領自己進去,恐怕還不如他自己依靠推演一步步尋找破陣之法更加安全。
「不愧是丹爺,竟然知道這裡的是准三階陣法。」
柳興文不忘在這個時候拍一下丹辰的馬屁,不過他這話才剛剛說完,就馬上迎來了丹辰那冷若冰霜的目光:「說我想知道的,再說廢話,你自己知道後果!」
柳興文馬上就道:「這陣法是我們族中長老聯合月山城的人布置的!」
「月山城的誰?」
「這個……」柳興文咬牙道:「我們柳家與月山城的眾多大勢力向來都有利益往來,這其中具體的利益關係,也只有我們族中的長老知道,所以……」
「把你知道的進入黑霧澤核心地帶的路線給我畫出來。」丹辰懶得再聽柳興文的解釋,擺擺手道:「不要在我面前耍什麼幺蛾子。」
「不敢不敢,在丹爺面前,我自然是有多少說多少。」
柳興文唯唯諾諾的對丹辰點頭哈腰,伸出雙手就要接過丹辰遞來的地圖。可是就在這個時候,柳興文的目光突然間變得獃滯,雙手也懸停在半空中一動不動,整個人好似定格一般。
「趕緊畫!畫完之後自己回去,明天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就好。」丹辰催了一下柳興文。
「……是……是是……是!」
柳興文著實被丹辰手中的東西給嚇到了,說話的時候都無法控制自己嘴巴,上下牙不停的打架。
丹辰靜靜的站在原地,盯著柳興文刻畫著通往黑霧澤中心的路線圖,心道:「黑霧澤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現在還不到殺死柳興文的時候,為了避免事情敗露,我也只能把他放回去。」
丹辰瞥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枚本屬於柳冉源的儲物戒指,會心一笑:「不過即便放這小子回去,倒也必須得敲打敲打他,免得他認不清形勢把我出現的消息泄露出去。現在看來,敲打的效果似乎還不錯。」
丹辰在給柳興文遞地圖的時候,故意把柳冉源的儲物戒指露他看,這一枚戒指的震懾作用可比言語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