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晗冷淡一笑，背後的黑色翅膀撲棱了一下，他甚至連手都沒有動，就這麼輕輕地扇了一下，那些磅礴的精神力就完全瓦解了。

高建國大驚，忽然感覺到了危險，轉身就跑，但已經遲了。

一股強大的黑暗力量席捲而來，從他身上掃過，頃刻之間，他就成了一副骨架，散落了一地。

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些人之中，實力最強的就是家主，是四級的精神力異能者，這樣的修為。足以坐鎮一方了。

但是，他居然被高晗用一招就解決了？

高晗甚至都沒有動手！

一種恐怖的氣氛在眾人之中蔓延，都感覺后脊背一陣陣發涼。

有膽子小的，差點沒站穩，勉強靠牆站著。雙腿還一個勁兒地發抖。

高晗目光如刀一樣在眾人臉上掃過，眾人都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不敢與之對視。

高晗道：「現在我再給你們一個機會，當年殺死我母親，是誰做的？我數到十，如果你們再不說，所有人都會變成枯骨。」

他開始倒數：「十，九……」

這些數字變成了一道道恐怖的符咒，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每一聲都讓他們毛骨悚然，心急如焚。

二叔公急了，狠狠地一杵手中的拐杖，大聲道：「到底是誰做的？趕快承認了吧，別連累了別人！」

一直到高晗數到了三的時候，高楓忽然跳了出來，高聲道：「高晗，我說，我知道當年是誰殺了你母親！」

高晗看向他，道：「說。」

高楓吞了口唾沫，朝身後一指，說：「是高振！他兒子天分不高，需要洗髓丹伐毛洗髓，將來的前途才遠大。他找了我們幾個，說，反正你根本不可能覺醒異能，那丹藥給你吃了也是浪費，不如……不如把素媛給殺了，這些東西就，就全是我們的了。」

說到這裡，他又連忙解釋：「當時我是不同意的，素媛怎麼都是高家的人。所以嚴詞拒絕了。另外一個兄弟也都拒絕了，我們還以為他會就此停手，哪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素媛給弔死了！」

這話一出，其他幾個有牽連的人立刻醒悟過來，連忙說：「沒錯。我們本來都不同意的。這些東西，都是事後他送給我們封口的。」

「我們有錯，不該見錢眼開，收了這些封口費，高晗。你就放過我們吧。」

「是啊，高晗，看在我們畢竟是一家人的份上，血濃於水啊。」

「高晗，求求你……」

高振沒想到會被自己的兄弟出賣，雙眼通紅，渾身顫抖地說：「你，你們……好，你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當初的確是我提議的。但是你們全都同意了。高楓，繩子是你找的；高勻，當初你和素媛的關係最好，是你把她騙過來的；高通，是你從後面一個手刀把她打暈……至於你們其他人。雖然沒有直接參与，但事實如何，其實你們一早就知道，只不過沒有人會為了孤兒寡母說話罷了。當初的事情，人人有份，你們，一個都逃不了！」

「你，你血口噴人！」

「你們自己做的齷齪事，別往我們身上栽贓！」

高晗冷眼看著一切，側過頭來對我說：「看到了嗎？這些人是多麼的卑鄙。為了利益，他們可以做任何事。這個家族已經徹底的爛了，千瘡百孔，既然如此，它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他猛地張開黑色翅膀，那翅膀驟然間漲大了無數倍，然後朝著正在爭吵的眾人席捲而去。

那些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的黑暗力量捲住，然後被腐蝕成了一具具骨架。

原本人聲鼎沸的大廳，一瞬間變成了地獄一般的死地。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到他的面前，直直地望著我的眼睛，說：「我們都曾有過屈辱的過去，但我得到了強大的力量，所以我可以將當年欺辱我的人全都踩在腳下。我讓他們生，他們就生，我讓他們死，他們都得死。這就是力量，這就是權力。」

他捏住我的下巴，問：「難道你不想要這樣的力量嗎？」

「想，當然想。」我說，「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變強。但是，我變強不是為了殺人。」

他露出譏諷的笑容：「你覺得我很殘忍？」

我沉默了，他的確很殘忍，但我沒有立場指責他。

當初，我也恨不將尹晟堯千刀萬剮。

「你報完仇了嗎？」我問。

「高家的人還沒有死絕。」他說，「高家一共六十七人，不算那些支脈。」

我大驚：「你要殺那麼多人？高晗，當年害死你和你母親的主犯。都已經死了，你何必牽連那些無辜之人。」

他的臉色立刻沉了下去，一字一頓地說：「這個家族，沒有無辜的人。」

他轉過身，看向院子的深處。那邊的人還沒有發現，高家的主事人都已經死了。

在那些人中，還有些孩子和孕婦。

「等等。」我拉住他，「你已經殺了足夠多的人了，停手吧。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如果你真的把他們全都殺光，特殊部門不會放過你的。」

「特殊部門？」他冷笑道，「你以為我會怕他們？」

「特殊部門代表了華夏官方。」我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你真的想要跟華夏官方為敵嗎？你能以一人之力，對抗一個國家嗎？」

他沉默了下來，我按住他的肩膀，說：「你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修為，何必為了幾個人而葬送自己的未來？」

他盯著我看了許久，忽然露出一道淺淺的笑容：「你在關心我？」

我連忙將手縮回來。拜託大哥，你的心理戲不要那麼足，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我輕咳了兩聲，說：「我們回去吧。」

「回哪兒去？」他微微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聲問。

廢話。當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回山城市。」我說，「這裡已經成為過去，你應該放下。」

不知為何，他的眼中有著一抹喜悅。

「好，今天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放過他們。」他斜了一眼那些人，「反正，這些人也不配讓我來動手。不過，我們還不能回去。」

「為什麼？」

「還有一場仗要打。」高晗道。「他已經來了。」

「誰？」

「高家真正的頂樑柱。」高晗緩緩轉身，看向另一個方向，「高家老祖高林。」

他走進大廳，跨過滿地的骨頭，最後坐在了家主的位置上。

幾分鐘后。院子的大門忽然開了，一個老人步履沉穩地走了進來。

那個老人看起來只有六十多歲，其實年紀很大了，應該已經超過了一百歲。

他也是六級異能者？

他的目光在院子里一掃，只看到滿地的骨頭。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高晗的身上。

凝視良久，他忽然笑了，放聲大笑。

我皺眉，這很好笑嗎？他是不是氣瘋了？

「好，好小子！」他大笑道。「我們高家終於出現了一個有出息的後代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後代自相殘殺，還死了這麼多，他居然一點都不生氣？還誇獎殺人的人？

高晗嘴角一勾：「老祖，你不打算為他們報仇嗎？」

高家老祖高聲道：「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一群紈絝子弟，沒什麼本事，就知道內鬥。我還以為，我們高家很快就要敗了，還好上天垂憐，出了一個你。你是個梟雄，會帶領我們高家，走向輝煌。」

我已經徹底無語了。

這就是實力啊，只要你是一個絕頂強者，哪怕你殺了別人全家，別人還會說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