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們向老人詢問了一些莫凡的消息，他家是華夏西北山區的，小學時他的父母就因為感情不和分開了，母親回了娘家，父親終日好堵酗酒跟人打架鬥毆致死，是爺爺一手把他拉扯大的。

後來他到京城上大學，就在這租了個房子給他爺爺住，一放假就會回來陪著他爺爺。

被京城大學退學之後，他們爺孫倆也沒有再回去老家，莫凡就在附近一家工廠找了個工作，在這裡暫住下來。

不過老天似乎並不打算讓他們一帆風順，半年前他爺爺染了重病進了醫院，莫凡一邊上班還要一邊照顧重病的爺爺，壓力很大。

不過從這老人口中聽到的莫凡並不是一個唯利是圖，漠視生命的人，而是一個孝順又熱心腸的孩子，根本不像是一個販賣武器的罪犯。

問完這些基本情況，他們就讓老人先回去了，老人還一再叮囑他們千萬不要搞錯了，說他不可能是做了壞事的罪人。

「隊長，我們不是弄錯了吧，聽這老先生說的，這傢伙不像是壞人啊。」一個警員小聲嘀咕道。

招呼輕哼一聲，說：「不管是不是他，我們總是要找到他好好查證，記住我們這是在辦案！」

「是！」

……

和平醫院住院大樓，ICU重症監護病房。

病房內有兩人，一老一少，老人面色蒼白頹靡，躺在病床上，病態盡顯。

青年坐在病床邊，正在不緊不慢的給老人削蘋果，淡然自若。

「小凡，這幾天怎麼都沒去上班啊？」老人虛弱的問道。

莫凡切下一小塊蘋果喂進老人的嘴裡，輕聲說：「老闆給我批了幾天假，讓我好好照顧您。」

「我沒事的，該上班就去，可不要再把工作丟了。」老人說。

莫凡鼻頭一酸，「我知道，您放心吧，明天就給您安排手術，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什麼？你哪來的錢？」

老人並沒有因為自己能夠做手術而高興，反而關心起莫凡到哪裡弄來這麼一大筆錢。

莫凡眼神微變，說：「我找老闆借的，我以後會努力工作還給他的。」

「哎，小凡啊，爺爺年紀大了，你也成人了，沒有必要為了我這將死之軀付這麼大的代價，咱別治了，回家吧。」

「不行！」

莫凡斷然拒絕道：「我一定會治好您的，您就別操心了！」

「我是不想看你欠那麼多外債啊，你以後還要結婚成家，這麼下去可如何是好！」

「算了吧，結婚成家這種事情，我根本沒想過。」

小時候見過父母拋棄他的狠心模樣，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心理陰影，所以他從沒想過以後要結婚成家生子。

他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把他撫養長大的爺爺，只要能治好他，要他付出什麼代價都無所謂。

「你可不能這麼想啊！」

爺爺一聽他這麼說，立馬就急了，緊接著就是一陣不間斷的咳嗽，嚇得莫凡急忙起身，生怕他出什麼事情。

剛安慰了幾句，一個護士便走進病房內，語氣不善的說：「莫凡，你如果再不交費的話，你爺爺可就沒得救了，另外請你們轉去普通病房。」

莫凡轉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催什麼？！還會欠你們的不成？」

「爺爺，你先休息，我馬上就回來。」

來到繳費處繳清了ICU的住院費以及手術費用之後，他長舒了一口氣，至少他唯一的親人不用這麼早就離他而去了。

慢步回到病房內，看到眼前忽然多出了一群身穿警服的警察，他先是瞳孔一縮，隨後便是慘然一笑。

「我還以為你們會晚點來。」他淡淡的說。

李當歸眉頭一挑，「你知道我們會來？」

莫凡臉上浮現一個絕望的慘笑，看了看躺在病床上一臉疑惑焦急的爺爺，說：「外面說。」

李當歸點頭，對趙虎幾人眼神示意，出了病房。

來到醫院走廊盡頭的陽台上，莫凡主動伸出雙手，一副束手就擒的樣子。

「來吧。」

趙虎對手下努了努嘴，一人便拿出手銬將他逮捕。

李當歸疑惑道：「看來你早就知道我們會查到你身上。」

莫凡呵呵一笑，「法網恢恢，我犯了罪被抓是理所應當。」

「你小子倒是識趣」

趙虎冷笑一聲，說：「明知道會被抓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情？」

「做了就是做了，沒有為什麼。」莫凡說。

李當歸嘴角一翹，「沒猜錯的話，你鋌而走險是為了錢給你爺爺治病吧？」

莫凡眸光一凝，「都說了跟你們沒關係，抓我走就是了，我沒有怨言。」

李當歸嘴角一撇，「違法所得的錢是贓款，是要依法追回的，你要是不老老實實說的話，我們就只有找醫院拿回這筆錢了。」

一聽他這麼說，莫凡表情立馬一怒，「你敢！」

要是他們真找醫院把錢追繳回來了，他爺爺的手術也就做不成了，他再一被抓，老人就只有在家等死。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李當歸冷冷的問道。

莫凡表情幾經變換，片刻后臉上露出凄苦決絕的神色，服軟道：「我求求你們了，讓我爺爺活下去吧，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李當歸問：「那你就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好。」

「爆炸案的炸彈是你賣給兇手的嗎？」

「是。」莫凡並不否認。

「賣了多少錢？」

「80萬。」

「跟你買的人是誰？」

莫凡搖頭，「我不認識，只知道他叫H先生。」

「他是怎麼聯繫到你的？」

莫凡說：「他是通過社交平台找到我的，他好像查過我的信息，知道我最近缺錢，所以我才……」

李當歸沉默了片刻，說：「贓款是必須追回的，但是你如果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可以自己出錢替你治好你爺爺，怎麼樣？」

「當真？」

莫凡可不管李當歸到底要他幹什麼，反正他已經是死罪難免了，只要能治好爺爺，做什麼他都願意。

李當歸嘴角微掀，對趙虎說：「趙隊長，接下來可以請你讓我參與案件追查嗎？」

趙虎點頭，「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