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李當歸還在沉睡之中,院子里就傳來一陣騷動,李當歸本還想蒙上被子繼續睡,卻突然想起了什麼,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貌似今天土地局的那些傢伙就要來了,他得去看看到底是哪尊大神居然敢打他們蔬菜基地的主意。
以往都只有他算計別人的時候,很少有人敢在他頭上動土。
上一個找他開刀的是修傑,現在他已經變成神經病了,他不介意再讓這些傢伙嘗試一下什麼叫絕望。
他換好衣服洗漱下樓,院子里的鄉親們已經準備完畢了。
說是準備,其實就是各家各戶的青壯年都拿著各種「武器」出來嚴陣以待,無非就是些鋤頭鐮刀什麼的。
要是那些人敢在蔬菜基地上動土的話,他們真的敢跟他們拚命。
李當歸無奈一笑,手裡端著一碗陳燕早上給他做的醪糟湯圓,對於他們這大陣勢無言以對。
反正他是不怕什麼土地局的人的,實在不行找個機會跟他們老大好好談一談。
「當歸,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李強手裡拿著一根煮好的玉米,穿著拖鞋噠噠噠的走了過來。
李當歸一翻白眼,說:「這麼吵,你睡得著?」
「好像也是。」
李當歸幾口把碗里的東西吃乾淨,又咕嚕嚕喝了幾口湯才心滿意足的把碗放下。
「呼,好飽。」
李強咬著玉米含糊不清的說:「不是說土地局的人今天過來嗎?這都快十點了,怎麼還沒動靜。」
李當歸坐在涼亭里,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那塊石頭做的棋盤,說:「人家可是捧鐵飯碗吃公飯的,當然得睡到自然醒了。」
話剛說完,李強伸手一指村口的方向,說:「來了。」
李當歸順著方向看去,兩輛黑色的奧迪A6轎車從村口方向緩緩駛來,這應該就是土地局的人了。
鄉親們也看到了,頓時一陣騷亂,全都拿著「武器」,在院子口圍成了一圈,不讓他們的車開進來。
李山河作為眾人的主心骨,自然是要站在最前面的。
經過這接近半年的磨練,他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老實懦弱的性子了,足以獨當一面。
更何況,現在李當歸也在家裡,要是誰敢對他老爸做點什麼,恐怕就真是活不到過年了。
兩輛車子開到院子口的時候停下了,車門打開,第一輛車上下來四個穿著統一黑色西裝的彪形大漢。
第二輛車上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穿著一身OL制服,披著一件羽絨服,手裡抱著一個文件包,看起來像是秘書的樣子,
另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大腹便便,肚子凸的像懷胎九月一樣,腦袋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喲,還帶幫手來了。」
看著打頭陣的那四個彪形大漢,李當歸微微撇嘴,這種也就用來嚇嚇普通人了。
他一拳下去,這四個傢伙可能會當場斃命。
當然,他是不會在鄉親們面前這麼做的,畢竟他還是個「遵紀守法」的三好大學生。
「都閃開!」
那四個傢伙對著鄉親們怒眼圓睜,硬生生從人群中間擠出了一條路來。
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秘書的陪襯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那模樣還真以為自己是在走紅毯。
「這大胖子是誰?」李當歸問。
李強說:「趙衛東,縣土地局局長,就是他說的要收回蔬菜基地的那片地。」
「哦。」
李當歸淡淡的應了一聲,把他給記下了,這件事要解決,這傢伙是主要人物,當然得好好記住。
趙衛東走到李山河面前,趾高氣昂道:「怎麼樣李山河,今天就是最後期限了,還沒考慮好嗎?」
李山河已經不是第一次跟趙衛東打交道了,對於這個仗勢欺人的死胖子很是厭惡。
但是他們畢竟只是身份低微的平民,面子功夫還是得做足。
「趙局長,我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想要收回屬於我們自己的地,不可能!」
「呵呵……」
趙衛東冷笑一聲,說:「李山河,我這可不是在跟你商量,文件想必你也看到了,這是命令,懂嗎?」
「我們不知道什麼命令,我們只知道這是屬於我們的地,誰也別想強佔!」
「對!想搶我們的東西,除非先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去!」
「來啊,老子這條命今天就拿來跟你拼了!」
鄉親們早都做好了以死相拼的準備,自然不會因為趙衛東身份背景強就畏懼。
趙衛東眼皮一抖,沒想到他們會憤怒到這個程度,心裡一時有些打鼓。
這個收地協議的真實性到底有多少,只有他自己清楚,要是因此鬧出幾條人命的話,倒霉恐怕就是他了。
他就是想仗著自己的身份地位威逼他們妥協,結果會變成這樣,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李山河,我希望你們能夠識趣一些。」
趙衛東知道他們都聽李山河的,打算從他下手。
李山河不是以前那個怕事的老實人了,在關乎到這麼多人切身利益的情況下,他又怎麼可能妥協。
況且,他可也還指望著蔬菜基地的生意給李當歸打下堅實的經濟基礎,好讓他以後生活無憂,娶一個好妻子,生兩個孫子孫女給他們抱抱呢。
「趙局長,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你,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地,你這時候收回去,不就是眼紅我們賺到大錢了嗎?」
趙衛東眼睛微微一眯,「你在胡說什麼,我也是按命令行事。」
「嘖,你恐怕是在按錢的命令行事吧?」
一聲冷漠的嗤笑聲由遠而近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鄉親們都主動讓開了一條路,讓李當歸通過。
他們現在對於李當歸近乎於一種盲目的信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當歸,這沒你的事,你去一邊玩。」李山河輕聲說。
李當歸對他使了個眼色,毫不畏懼的走到趙衛東面前。
「你是誰?」趙衛東冷聲問道。
李當歸呵呵一笑,拍了下李山河的肩膀,說:「我是他兒子。」
趙衛東不知道他突然出現又是想鬧哪一出,滿臉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