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服務員小哥不是很明白，呆愣在原地。

「去啊。」李當歸說。

服務員小哥這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答應了一聲，跑向廚房。

其他人也不明所以地看著李當歸，高鵬心中閃過一絲不太好的預感，往王秀榮身邊靠了靠。

「表叔，你不介意我幫你管教一下孩子吧？」李當歸問。

高霖輕搖頭，「不介意。」

「那就好。」

幾分鐘后，服務員小哥重新端了一盤剛出鍋的麻婆豆腐過來，疑惑地走到李當歸跟前。

「麻煩了。」

李當歸接過他手裡的盤子，接著走向還在怒目而對的青年男子，把盤子伸到他眼前。

「這位先生，既然他不願意道歉，就請你也原封不動地把這盤菜倒在他身上，我們就算扯平了，如何？」

青年男子知道要坑錢恐怕是不行了，冷笑一聲，接過他手裡的盤子。

「那就照你說的辦。」

「老媽……」

高鵬就算再怎麼喜歡惹事，也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而已，看到青年男子大踏步朝他走過來，嚇得一縮脖子，躲到了王秀榮背後。

王秀榮對著李當歸怒罵道：「李當歸，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家哪裡對不起你？」

李當歸沒回答她，淡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高霖雖然嘴上說的強硬，看到這也還是有些擔憂，但是他也明白李當歸這是為了讓高鵬知道對錯善惡，他也就忍住了。

「小鵬，你還有道歉的機會，到底要不要為你做的事情承擔後果，你自己想想吧。」李當歸說。

高鵬這回是真的怕了，高霖和李當歸都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王秀榮再怎麼護著他也就是個女流之輩，根本就攔不住眼前這個牛高馬大的青年男子。

到現在，他如果再執意不道歉的話，他可能真的會挨一頓胖揍。

「對不起還不行嗎？」他不甘不願地說。

青年男子絲毫不為所動，依舊一臉陰沉地走向他。

「道歉是你這態度嗎？」

「對……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戲弄人了！」

高鵬嚇得眼睛都紅了，躲在王秀榮背後一個勁地打著哆嗦。

「這就完了？」

青年男子還是不依不饒，明顯沒打算就這麼息事寧人。

李當歸適時地走上前，攔住了他，說：「他已經道歉了，你女朋友的衣服我們會原價賠償，這件事就這麼了結了，如何？」

「不行！」

李當歸輕笑道：「這樣吧，你們今晚的飯錢也算在我們頭上，行了嗎？」

「再賠償500塊錢精神損失費，不然免談！」

「這位先生，做人要懂得退讓，還是別把自己的後路給堵死了的好。」

青年男子還想說什麼，李當歸忽然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氣，他舉著盤子的手臂便被李當歸輕而易舉地壓了下來。

隨即，李當歸加重了一些手上的力道，青年男子頓時表情就變得有些痛苦起來，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他呲牙咧嘴。

「先生，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青年男子是個識趣的人，知道李當歸這是在給他台階下呢，這時候要是還不知趣的話，或許下一個出醜的就該是他了。

想是這麼想，他嘴上還是一點不饒人。

「哼，今天我心情好放你們一馬，衣服原價賠償，這頓飯算你們頭上，就這樣。」

高霖忙不迭地賠笑道：「沒問題沒問題，多謝體諒。」

這事本就是高鵬惹出來的，對方沒計較，他就很知足了。

「哼！」

青年男子輕哼了一聲，坐回到自己那桌，去安慰他那個「受傷」的女朋友去了。

高鵬以為事情就這麼完了，先是怒瞪了一眼李當歸，然後憤憤然地要坐下去。

李當歸卻是阻止了他，說：「你以為就這麼完了？」

「你還想幹嘛？」

李當歸指著剛剛脫離了困境的服務員小哥，說：「你還要跟這位小哥道歉。」

「為什麼？！」高鵬不服氣道。

「你差點讓人家丟了工作又挨打，這個責任你不該負起來嗎？」

服務員小哥顯然沒想到李當歸會幫他說話，擺手乾笑道：「多謝客人好意，我就不用了。」

李當歸固執搖頭道：「不行，你才是最無辜的受害者，有資格接受這句道歉。」

這回高鵬的態度很堅決，咬死了就是不答應，李當歸的表情都已經露出明顯的不悅了，他還是沒有吭聲。

「你確定不道歉？」

「我不！我就不！你有本事就打我啊！」

高鵬昂著頭一臉撒潑樣，看這樣子是決定要和李當歸對著幹了。

李當歸還沒說話，他的表情突然變了，眼睛翻白，身體開始一陣陣輕微地痙攣起來，接著便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李當歸一驚，有些不明所以。

「呵呵，這小崽子還會裝死呢。」隔壁桌的青年男子冷嘲熱諷道。

高霖和王秀榮夫婦兩個瞬間驚得面色劇變，高霖箭步上前，把高鵬給抱了起來，此時高鵬的嘴角已經開始有白色的唾沫流出，口中發出一陣咦咦哦哦的聲音。

「表叔，這是……」

高霖急切道：「癲癇病又犯了！哎！」

李當歸應了一聲，他小時候也看到過村子里有些老年人有過這種癥狀出現。

在他們老家，這病也叫做羊癲瘋。

服務員小哥走上前來，關切問道：「先生，需要幫你們叫救護車嗎？」

「還不用。」

高霖手忙腳亂地從懷裡拿出葯來，就著桌上的茶水給喂到高鵬的嘴裡。

然後他不斷地輕拍著高鵬的後背，臉上表情焦急異常。

過了有好幾分鐘，高鵬才慢慢地恢復了過來，迷濛的眼神有了一絲神采，身體也慢慢地停止了顫抖。

「老媽！」

他雖然剛恢復過來，但是對於高霖卻是露出一副厭惡的樣子，掙開他的手撲進王秀榮的懷裡。

王秀榮抹掉眼淚花，輕輕抱了下他，母子倆抱在一起痛苦。

過了一會才漸漸止住哭聲，王秀榮轉而把目光轉向了李當歸。

「李當歸，現在你高興了？是不是要我們家小鵬死了你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