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偉的母親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微微讓了一步，看待李當歸的眼神不能說友好，但也還算不上仇恨。

屍體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面無表情，動作也很平常，就像是躺在床上睡著了一樣。

「死因是什麼？」他問。

張廣坤說：「服毒自盡。」

李當歸額頭劃下幾道黑線，吐槽道：「你們張家人都這麼喜歡吃毒藥嗎？對身體好還是怎麼？」

服毒？自盡？

他微微皺眉，總是不太願意相信他真的是自盡的，儘管只是他的直覺。

他掃視了一圈，在人群中看到了張玉的身影，後者也看到了他，表情頓時一變，微微退後了一步。

張新偉的屍體並沒有任何調查價值，他看了幾眼就不看了，出了這個房間。

張若芸並沒有跟著進去，就站在門口。

她問：「有什麼線索嗎？」

李當歸搖頭，「沒有，先回去吧。」

他們倆人正打算回去西廂房，張玉卻跟著追了出來，叫住了他們。

「有事嗎？」李當歸問。

張玉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說：「找個人少的地方。」

李當歸和張若芸相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疑惑之色，不知道她想幹嘛。

找到一處人少的地方，李當歸淡淡道：「二小姐有事直說吧。」

張玉輕咬著嘴唇，似乎有些糾結。

半晌后，她輕聲說道：「我知道是誰殺了張新偉。」

李當歸眼眸一凝，「誰？」

張玉深呼吸一口氣，面色嚴肅地說：「我大哥，張少勛。」

「大哥？！」

張若芸頓時輕捂著櫻桃小嘴，一臉不可置信之色。

李當歸眨了眨眼，問：「你怎麼敢斷定的？」

張玉沉默了，表情一變再變，許久后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

「因為……就是他教唆我和張新偉殺了張寒。」

「啥？！」

這下李當歸和張若芸是真的懵了，張若芸是不敢相信，而李當歸則是大感意外。

本來他是還不敢確定殺了張寒到底是張玉還是張新偉，卻沒想到他們倆只是棋子，真正的幕後指揮另有其人？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

李當歸也不是天真的人，不可能就憑她的片面之詞就相信她。

張玉說：「應該是他知道你查到了不少東西了，我們遲早會出事，他怕我們會把他供出來，所以提前下手吧。」

李當歸眉頭一皺，看向張若芸，問：「這個張少勛跟你和張寒的關係如何？」

張若芸回答道：「一般般，沒有太深厚的感情，對我們也還算溫和。」

「呵……」

張玉忽然冷笑一聲，「那只是你們看到的而已，他巴不得我們五個死個乾乾淨淨，這樣他才好一個人毫無阻礙地做張家未來的繼承人。」

「二姐你說的都是真的？」張若芸問。

「愛信不信！」

李當歸表情凝重地問道：「既然你都知道他是為了利用你們，為什麼你們還願意替他殺人？」

張玉也知道事到如今再藏著掖著也沒意思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把該說的全都說出來了。

「因為，我沒有繼承張家的野心，而張新偉那個小野種也沒有資格繼承張家，所以我們並不會對他構成威脅。」

「比起繼承人的身份……」

她看向張若芸，語氣低沉地說：「我們更希望看到張寒和張若芸落個凄慘下場。」

李當歸不禁暗罵一聲最毒婦人心，要不是還要從她嘴裡問出點東西，他真想幫張若芸狠狠抽這婆娘幾個大嘴巴子。

張若芸自嘲似的笑了一聲，輕聲道：「我和三姐就那麼招你們討厭么？呵呵。」

李當歸問：「他是怎麼教唆你們去殺張寒然後陷害張若芸的？」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張玉也沒打算再瞞著他們了，全都和盤托出。

「你們還記得張寒死的時候長老們一個都不在么？」

李當歸不太清楚，看向一旁的張若芸，後者輕輕點頭。

張玉說：「其實是張少勛為了方便我們行事，把長老們都叫走了。」

「你的項鏈是我偷的，毒藥是張新偉放在張寒的茶杯里的，整件事情，我們兩個都有參與。」

李當歸嘖了一聲，沒有發表任何言論，而是看向張若芸。

張若芸怔怔地看著張玉許久，忽然嘆道：「你跟我們說這些有什麼用？應該直接跟長老們說。

張玉嗤笑道：「沒用，張新偉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光憑我一個人的話，長老們根本就不會相信我，你可別忘了張少勛的爺爺是誰。」

張若芸秀眉緊鎖，張少勛的爺爺就是張家的現任家主張廣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