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彪不敢直視林錚的眼睛,一直低著頭,一天前還在他的暗殺名單上的人,現在已經成了主宰他生命的人。
林錚轉頭看了一眼被捆住雙手,一臉蒼白的沈軒,疑惑問:「怎麼沈軒也……?」
李當歸輕聲道:「林叔叔,等下再說吧。」
沈軒和鄧彪被李當歸趕進了屋裡,他隨手關上房門。
韓柳英最不喜歡這種沉悶的氛圍,所以把自己關在樓上的房間里,此時屋內只有林錚,林溪和林老爺子。
林老爺子端著茶杯在看書,見李當歸進來,他放下書籍,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
「當歸啊,老頭子我要對你刮目相看了,當年我們部隊的偵察兵也沒你這麼厲害啊!」
「林爺爺過獎了,我只是……運氣好。」
這倒不是假話,能夠這麼快抓住鄧彪,還真是靠著沈家父子,不然他現在恐怕還在為了怎麼找到鄧彪而苦惱呢。
林溪則是完全無視了沈軒和鄧彪兩人,眼睛只落在李當歸身上。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沒受傷吧?」
見李當歸衣服破爛不堪,她眼裡滿是心疼之色,關切地在他身上到處摸索,看看他有沒有哪裡傷到了。
李當歸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我沒傷到,放心吧。」
「沒傷到就好。」
從始至終她都沒看沈軒一眼,後者現在也不敢直視她,生怕惹到李當歸這個殺神不爽。
林錚坐在沙發上,面前站著沈軒和鄧彪,一個是他的競爭對手,一個是他朋友的兒子,唯一相同的是兩個都是想要他命的人。
「當歸,沈軒為什麼會跟鄧彪在一起?」
李當歸喝了一口林溪給他泡的茶,對著沈軒甩了下頭。
「軒少,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說?」
沈軒嚇得咚的一聲跪在地上,爬到林錚面前,眼淚鼻涕嘩的就流出來了,聽到沈文死的時候他都沒哭的這麼爽快。
「林叔叔,你饒我一命吧,這都是我父親跟鄧彪的主意,真的不關我的事,我不想死啊!」
林錚眉頭一皺,怒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李當歸輕搖頭,解釋道:「林叔叔,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鄧彪之所以對你的行程一清二楚,是因為有沈文在給他指路。」
林錚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問:「你是說,沈文跟鄧彪勾結,想要殺我?」
李當歸點頭嗯了一聲,「鄧彪要的是你的命和林氏企業的股份,而沈文要的,是你的身份和地位。」
林錚手一抖,怒意無可抑制地爆發而出,他信任了那麼多年的創業夥伴,沒想到最後為了地位居然打算要他的命。
這就是典型的農夫與蛇的故事,沒想到這麼些年來陪在他身邊的,竟然是一條致命的毒蛇。
「沈文呢?」他問。
李當歸指著鄧彪,「被他的人殺了。」
林錚輕哦了一聲,並沒有任何嘆息的意思,想要他死的人,他不會有任何的同情,哪怕是曾經的朋友,也一樣。
「林叔叔,你饒我一命吧,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出現在你們面前了!」
沈軒對著林錚不斷地磕頭,額頭都滲出了鮮血。
林溪柳眉微蹙,嘴裡輕吐出兩個字,「噁心。」
李當歸剝了一瓣橘子遞給她,「你去陪陪阿姨吧,別看了,待會可能會有點暴力。」
林溪輕輕點頭,往樓上走,「隨便你們吧,別把家裡弄髒了。」
「哎,老頭子我也不看血腥的場面了。」
林老爺子取下老花鏡,也進了一樓他的房間。
這下,偌大的這客廳里就只剩四個人了,沉重壓抑的氣氛讓沈軒和鄧彪嚇得渾身微微顫抖,這種死亡前夕的寧靜足夠把人逼瘋。
李當歸放下茶杯,手指輕敲著大腿,眼睛在他們兩人臉上來回掃動。
「林叔叔,我就直接問了,你打算把他們怎麼辦?」
林錚沉默了一下,反問道:「你覺得在你印象中的我,會怎麼辦?」
這個問題還真把李當歸給難住了,以前他只認為林錚是一個精明的商人,現在他可不那麼認為了。
從昨天他抓住鄭鑫開始,他對於林錚的看法就變了。
一般的商人絕對做不到他的地步,不論是對血腥場面的不屑一顧,還是面對仇人時那種冷靜卻無情的目光。
這都在向李當歸傳達著一個意思,雖然林錚只是商人,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綿羊,而是擁有鋒利爪牙的雄獅。
「林叔叔,我太笨了,猜不到。」
林錚拳頭握的嘎吱作響,片刻后眼眸微微一閉。
「當歸,帶上他們,跟我去個地方。」
李當歸只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他的決定,嚴肅點頭。
隨即,他快速擊出兩記手刀,把沈軒和鄧彪都暫時打昏了。
林錚只是個普通人,萬一在路上他們心一狠對林錚下手,以此來威脅他的話,他也會很頭疼的。
抬著兩人到了樓下,捆好之後丟進林錚的車裡。
李當歸讓鄭鑫先走了,畢竟他也算是暗殺過林錚的,萬一兩人遇見,免不得會有些尷尬。
林錚一路上一言不發,開車到了公寓不遠處的一個濕地公園內。
這裡已經是郊區了,濕地公園又空曠無比,這時候沒有什麼人,顯得有些陰森寂寥。
林錚把車開到一處隱蔽的楊樹林里停下,前面有三個人拿著鐵鍬挖了一個很大的坑,坑裡面還裝著半米深的水。
沈軒和鄧彪已經醒過來了,被李當歸趕下車,看到那個大坑,他們兩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嚇得當時就跪了,不停地對著林錚求饒。
李當歸淡淡地問:「林叔叔,這是要埋了他們?」
林錚低頭看了一眼可憐兮兮又可恨至極的兩人,輕點頭,「鄧彪埋了。」
「至於沈軒……你滾吧,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沈軒如蒙大赦,激動地差點哭出來,只要能撿回一條命,讓他這輩子不在蓉城出現他都能做到。
李當歸沒有意見,一腳把捆住手腳的鄧彪踢到了水坑裡,那三個人便一言不發地開始把挖出的泥土重新填回去。
鄧彪手腳無法動彈,只能不停地掙扎著,眼看著死亡一點點地向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