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恆這才豁然一驚。

沒錯，連自己都不曾發覺，自己竟然一直被人類的道德觀所束縛著。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那麼這種影響無傷大雅，可是自己是要去各大位面戰鬥的，這種道德觀的束縛，無疑是自取滅亡。月華不愧是月華，竟然能輕易針對自己的精神弱點開展訓練。

見到張恆反思起來，月華的表情這才柔和一些，再次說道，「看來想要將您的認知改變，還需要一些外力輔助才行。」

「外力？」張恆頓時一愣。

「沒錯，外力！」月華突然邁步，在張恆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來到張恆身側，同時右手如同尖刀一樣朝張恆脖頸上劈去！

張恆心中一緊，連忙抬起右手，就想要抓住月華手臂來，可是月華卻反手一抓，閃電般扣在張恆手肘上，同時修長光滑的大腿在半空中掄出一抹驚心動魄的弧線，借著張恆手臂為圓心，狠狠扣在張恆的肩膀上！

咔嚓！

骨頭碎裂折斷的響聲在痛覺傳進大腦之前便傳進了張恆的耳朵，在普通人眼中，這一切快到只剩殘影的程度，而張恆雖然動態視覺能跟得上，可是他的動作卻完全無法跟上對方的節奏，等到張恆回過神來，他已經被月華的雙腿死死壓在地面，同時右臂傳來無與倫比的痛楚！

「我艹，我艹啊!」眼睜睜看著對方如同擰麻花一樣折斷自己的手臂，甚至許多骨刺竟然刺破了肌肉和皮膚直接暴露在空氣中！這種視覺和觸覺上的雙重打擊，令張恆忍不住慘叫起來！

直至此時，月華才滿意的拍了拍手，放開了張恆。

「你這個碧池！痛死我了，快復原我！」張恆忍著痛楚，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大聲叫著。

「苟密那噻，忍受痛苦也在我為您設計的課程中，所以在您完全失去戰鬥力之前，這個要求我無法做到。」月華溫婉的笑道。

「我以指揮官許可權的身份，命令你必須這樣做！」張恆依舊不死心。

「抱歉，尤厘安閣下已經駁回了您的要求，並扔給您一條狗。」

「什麼？這關它什麼事？」張恆真的驚訝的了。

「按照許可權等級劃分，您雖然也是最高許可權，但是在尤厘安閣下與您的命令衝突的情況下，我只需要執行尤厘安閣下的命令就足夠了。」月華好整以暇的理了理劉海，回答道。

「這個破輔助系統，竟然關鍵時候擺我一道！」張恆恨得咬牙切齒，無奈之下只得用左手撐起身體，不過是站起的這段過程，張恆的右手在肌肉牽動之下再次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豆大的汗珠如水般從臉上滑落，足以可見張恆的痛楚有多麼強烈。

張恆的嘴唇因為強烈的痛楚有些發白，站起之後剛想說什麼，可是月華竟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再次來到自己的左側，同時兩臂交叉的握住張恆的左臂！

「還來？」張恆瞳孔一縮，露出深深的恐懼。

咔嚓！

「尼瑪！」張恆悶哼一聲，這下他真的火了，竟然生生忍住了左臂被扭成麻花的劇痛，同時帶著無法形容的怒氣直接抬起右腳，狠狠朝月華那纖細的身軀踹去！

「去死吧！」

可是月華根本看都沒看張恆的飛腳，直接側身來到張恆的正面，同時抬膝、勾腳、發力！用腳後跟部位直接撞擊在張恆全力支撐身體的左腿大腿上！

咔嚓！

第三聲骨骼碎裂的聲音響起，張恆的臉徹底綠了，然後便是大腿根部那一股無法形容的劇痛，腿骨的碎裂讓他立即摔到，趴在地上痛得全身抽搐起來。

「保持平衡是您活下去的首要保證，如果不是十拿九穩，請不要使用能保持平衡的腿部攻擊敵人。」月華嘻嘻笑道，「這次我將攻擊您的脊椎，請您細細體會一下。」說著抬起拳頭，中指微凸，毫不留情的一拳砸在張恆的頸椎上！

張恆渾身一震，只聽到腦海中傳來咔嚓一聲，整個身體如死魚一般彈起又落下，徹底喪失知覺，肺部再也無法收縮，只剩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張恆略微張了張口，可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他的瞳孔漸漸放大，眼中只剩下一抹對生的眷戀……

「您已經死了。」月華這才站起身，輕輕一揮手，頓時張恆逐漸放大的瞳孔重新收縮，碎裂的脊椎與手臂瞬間彌合！

下一秒，張恆如同窒息的人突然恢復了呼吸，大口大口喘著氣，直至半晌才漸漸恢復過來，可是那一抹對死亡的陰影，卻深深烙印進張恆的內心。

「真是心有餘悸啊……」張恆勉強爬起身，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剛才他已經無比接近死亡，如果不是在虛擬空間，那樣的傷勢根本無人能救得回來。

「那麼現在，您應該放開包袱了吧？」月華輕笑道。

「放開了，別懷疑，我真的放開了。」張恆乾笑著一步步朝後退去。

「不用害怕，剛才我只是用疼痛和瀕死體驗加速您的心態適應過程，相信有過這種體驗之後，您的拳頭和信念也不會猶豫了，接下來，就請您放開身心的進攻我吧！」

……

十個小時后，張恆臉色慘白的從倉庫的座椅上醒了過來，此時此刻，他怔怔看著四周的一切，良久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現實中十個小時，在虛擬空間內便是一千小時，整整四十多天的時間，這四十天中的訓練如同地獄。一開始倒也罷了，張恆所需要鍛煉的，便是進攻——以各種匪夷所思的角度不斷進攻，一直到殺死對手。

可是，對於擁有無數武道技巧和永遠不會犯錯的精密思維的月華，張恆別說擊殺對方了，就是想挨到對方的衣角都無法辦到，於是作為懲罰和動力，每十個小時，月華都會採取一次突擊式反擊！

反擊的結果不言而喻，張恆只能以各種死法持續撲街，雙眼被挖出、喉軟骨被擊碎、脊椎被截斷、襠部被踢爆……

張恆嘴角忍不住狠狠抽動起來，相比起最後這種死法，全身被打得粉末性骨折都算對方良心發現了。

受到這種如同滿清十大酷刑的懲罰，張恆全身的潛力都被壓榨而出，竟然在最後時刻臨陣突破，用一招『鎖喉殺』帶走了月華的一血，終於從虛擬空間中釋放出來。

「指揮官閣下，您對此次訓練還算滿意嗎？」就在這時，張恆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月華的身影再次出現，微笑著問道。

「你說呢。」張恆一臉了無生趣的模樣，無力的揮了揮手，「我不想看見你的樣子，給我消失……現在，立刻，馬上！」

「明白，指揮官閣下。」

『滴』的一聲，液晶顯示器自動關閉。

張恆這才一臉麻木的站起身，從冰箱內取出速凍食物，隨便吃了一些，然後一把倒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