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冰氷的手很美，十指纖纖修長白嫩，摸起來手感不錯。

不過她卻從未想過，麥小余會如此大膽。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初次見面就敢堂而皇之的握住自己的手。

范冰氷下意識抽回手，旋即想到什麼，連忙笑著解釋：「麥總……」

「你不用解釋，應該我向你道歉才對，剛才我的手不小心放錯地方了。」

不小心放錯地方？

哄鬼呢！

范冰氷一百個不相信，可她需要萌人的能力——有本事拍攝出在國際影壇受到認可的電影。

國際章為什麼能成為國際章？

不就是早先苦苦求來了一部零片酬的武俠巨制，從而打開了國際影壇市場，成功進入好萊塢。

在華夏，能夠將自製華語片推向國際影壇的電影公司，不止萌人一家，國際知名的華夏大導演、國際華人巨星也有好幾人。

可是隨著華夏武俠片不停輸出海外，導致西方觀眾產生審美疲勞。武俠片的海外市場日益萎縮，海外票房也嚴重縮水，直接後果是國產片在國際影壇的地位逐漸衰落。

內地的武俠片不行了，香江的警匪槍戰片也不行了，台島的藝術片……藝術片從來是叫好不叫座，更何況還存在東西方文化差異。

華美合拍片倒是一條出路，這兩年國內的大賤巨賤紛紛與好萊塢電影公司合作，試水國際市場。票房還不錯，看起來也挺熱鬧，可是……

以誼華的《功夫之王》為例，如果真的像國內媒體報道的那般順風順水，為何《功夫之王》之後，遲遲不見第二部合拍片？

也就那些反映人性，揭露國內某些醜陋現象的國產片，在國內無法過審，但是在國際影壇還算受歡迎。不過這類影片在海外的票房和口碑不提也罷，受海外發行商歡迎的因素嘛……不好說。

反倒是習慣玩單機的萌人，硬生生鑿出了一條通道，跑到國際影壇玩單機去了。

《致命ID》如是，《這個男人來自地球》如是。雖說同樣沒有過審，不過卻不是揭露國情瘡疤的藝術片，而是地地道道的國產商業片，海外票房喜人。

這次的《盜夢空間》是大製作的科幻影片，萌人不在玩單機了，也順利拿到龍標，參展戛納電影節。根據媒體試映場的觀眾反饋，效果不錯，可惜讓李冰氷搶了先。

不論是出於自身的需要，還是出於和李冰氷的競爭，范冰氷都需要這樣一條人脈。

「麥總，要不這樣，今晚我請你去酒吧喝酒，算是賠罪。」

「你沒有得罪我。」麥小余輕輕搖頭，而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的想法我清楚，你想要什麼我也清楚，但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最多在機會合適時，我們可以合作，但是效果我同樣無法保證。」

麥小余的話很直接，比起他主動握住范冰氷的手，給後者帶來的震動還要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你明白，你是個聰明的女人。」麥小余指了指自己的雙眼，「而我，有些時候看人很准。」

回想起業內有關萌人簽藝人的傳聞，范冰氷遲疑片刻，故作輕鬆的笑著問道：「那你看看我。」

說著話，她上身前傾，手肘撐在桌面上，很自然擺出一個極具魅力的姿勢。

麥小余同樣前傾身體，近距離看著范冰氷，一句話說愣了她。

「你是個有野心的女人。」

范冰氷：「……」

「任何人都有追求夢想的權力，而娛樂圈本就是個藏污納垢的大染缸，所以追求夢想的方式方法不需要多麼高尚。成者王侯敗者賊，歷史永遠由勝利者書寫。同理，一個明星，真正大紅大紫后，想要洗白也不是件難事。」

「不怕告訴你，我也不是什麼好人。當然，好人在這個圈子裡也混不下去，只不過我把萌人做大做強了，自身也洗白了。你懂么？」

說的如此直白，范冰氷豈能聽不懂？

迎著麥小余深邃的目光，望著他臉上玩味的笑容，范冰氷忽然感到莫名的慌亂。她有種感覺，感覺麥小余真的能看懂她內心的想法。

向來聰明伶俐的范冰氷，忽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麥小余坐直身體，又喝了一口咖啡，準備離開：「很高興認識你，希望今後有機會合作。」

「等一下！」范冰氷叫住了麥小余，「麥總，你覺得……我能成功嗎？」

「你已經走上了這條路，貿然改道很容易半途而廢。不如一條路走到底，或許會迎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迹。」

「真的？」

「初次見面，我又何必騙你？」

「你為什麼肯跟我說這些？」

「因為我覺得，從某種角度來看，你和我是同一類人。」

「惺惺相惜？」

「算是吧。」

范冰氷認真打量麥小余片刻，忽的笑了：「既然我們惺惺相惜，那我今晚請你去酒吧喝酒，你不會拒絕吧。」

「不去了，這幾天玩的過頭了，我過兩天回國，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不留下來處理《盜夢空間》的海外發行？從媒體試映場的效果來看，海外發行恐怕比《非常完美》的局面還要好。」

「那不是我的工作，而且國內一堆事等著我呢。」

范冰氷自認閱人無數，可是面對麥小余，她感覺看不透。

比如說麥小余現在，戴上棒球帽、墨鏡不說，還拿出了口罩。

「你這是？」

「外面肯定有國內記著偷拍你，我沒興趣做緋聞中的男主角。是不是啊浩子？」

自打麥小余和范冰氷來到咖啡館后，柯浩義就點了一杯咖啡，坐在麥小余旁邊的桌子旁。既不會打擾到兩人聊天，又能夠完全遮擋住麥小余的樣貌。

那些守在咖啡館外，隔著玻璃窗偷拍的國內記者，不論從哪個角度都拍不到麥小余的樣貌。

至於說進到咖啡館偷拍……這是盧米埃爾宮旁邊的私家咖啡館，謝絕一切偷拍行為，而且知道這裡一杯咖啡的價格嗎？

「老闆，剛才有兩個記者溜進來，我通知老闆趕走了，他們沒拍到您。」

范冰氷故意嬌嗔道：「在你眼裡我就那麼不堪嗎，同框而已，你都介意？」

「我只是暫時不想捲入無聊的八卦緋聞中。」

「這樣好了，我先走，那些記者大部分應該會跟蹤偷拍我，晚點你再走，就沒那麼麻煩了。」

范冰氷倒是爽快利落之人，和麥小余互換了聯繫方式，握了個手，重新打扮好自己，起身離開咖啡館。

果然，大部分守在外面的記者都被她引走了。

柯浩義低聲問道；「老闆，外面那些記者，會不會是她安排的？」

「不可能，她只是無意中遇到我，否則她真成妖精了。」麥小余叫來服務生結賬，打賞小費，然後戴好口罩準備離開。

柯浩義又小聲補了一句：「既然不是她，您為什麼拒絕她的邀請？她挺漂亮的。」

麥小余斜他一眼；「有些東西，可遠觀不可褻玩；有些女人，可以欣賞，但絕不可沾身……」

……

次日，結束了媒體試映場的《盜夢空間》，大批量出現在了戛納電影節每日一期的三大會刊，影評人的臉書、推特，以及國內及歐美各國的新聞媒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