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酒鬼，兩個也是酒鬼。

她唯一的任務就是給他們裝酒……

「等會兒讓小獃子去打。」隨手把小酒葫蘆放到大酒葫蘆旁邊，洛清吟應了一句，便把初戀之心的酒方扔給墨猴，「我總覺得不對，你看看。」

墨猴撓了撓屁股，接過酒方仔細查看。

雷炎和九尾雪狐立刻湊到它的身邊看。

雪參娃娃吮著手指道：「聖品酒，人家喜歡……」

幾個小傢伙湊在一起看捲軸的樣子十分喜感，且人老了總會不由自主地喜歡小動物和小娃娃，酒仙費了好大的勁才忍住逗它們的念頭，問道：「它們看得懂？」

洛清吟點了點頭：「破猴和小雪看得懂。」

話音剛落，墨猴就一爪子拍在酒方上，齜牙道：「酒方不全，被人抹去了一部分關鍵內容。」

「什麼？」酒仙氣呼呼地站起來，「玉清君那娘們竟然敢坑我，我去找她算賬。」

「別別別！」洛清吟急忙攔人，「先等丹會結束再去也不遲，我們先試試能不能把酒方補全。」

今晚，她還需要他和湖老一同出手解決扶劍老人呢。

怎麼也不能讓他跑了！

酒仙用蒲扇猛扇了兩下：「哼，先放她兩天！」

將靈草全部收起來，洛清吟把酒方留給墨猴和雪參娃娃研究，和酒仙一起進了屋。

毫無疑問，湖老看到她的第一時間也是把酒葫蘆遞給過來……

洛清吟已經不想說話了。

不管怎樣，湖老還是比酒仙靠譜一些。

她坐下來之後，他仔細詢問了她關於丹會的準備，給了她不少中肯的建議。

等和扶劍老人約定的時間到了，他才和酒仙一起過去。

洛清吟不想夾在中間，便沒有一起。

但畢竟事關她自己，她又坐立難安。

「小貓兒，這是今年的新出的白錦茶，嘗嘗？」紫雲宸只當作不知道她的焦慮，深邃的雙眸中波瀾不驚。

抬手給她斟了一杯茶，他沒有看茶杯，卻看著洛清吟。

茶香裊裊，洛清吟卻沒有什麼心思品，扁著嘴道：「我擔心……」

「擔心師父兜不住你。」紫雲宸端起茶杯，淺啜了一口，似笑非笑道，「既然擔心，不如去看看？」

抬眉望著他，長睫挑起點點光影，她有些猶豫道：「可我不想夾在他們中間。」

紫雲宸小聲道：「不用出現在他們面前，我們去偷聽。」

洛清吟訝然：「你能躲得過他們的神識？」

敢聽丹聖和器聖的談話，這是膽子長毛了吧？！

不過，她喜歡！

「不，光明正大的偷聽。」紫雲宸唇角勾起一抹壞笑，「走。」

紫雲宸帶著她七拐八彎，很快就到了湖老、酒仙和扶劍老人會面的地方。

因是非正式會面，三人並沒有擺什麼排場，就慢悠悠地坐在一起喝茶。

喝的赫然是紫雲宸剛剛叫她品的白錦茶。

隨手給她貼了一張斂息符，紫雲宸和她分別站在距離他們最遠的窗邊，靜靜地聽著他們聊天。

雖然湖老和扶劍老人都是聖級人物，但平日是事物不相關，並沒有多少來往，頗有幾分井水不犯河水的意味。

若非洛清吟一事，他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這樣坐下來喝茶。

扶劍老人大概唯一沒想到的是湖老會帶著酒仙一起來。

抱著几絲希望，扶劍老人也沒有打太極，茶過三巡，就直接提出來說，洛清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煉器天才，為了不浪費她的天賦，他想收她為徒。

酒仙笑道：「她還是千年一遇的釀酒天才呢。你覺得的煉器天賦好，我還覺得她釀酒天賦好呢，而且我好幾年前就看中了她。凡事有個先來後到，怎麼也該是我才到你吧？」

扶劍老人反駁道：「釀酒能和煉器相比嗎？」

言下之意是，釀酒分明是不務正業。

酒仙鬱悶得蒲扇一揮：「如何不能比？煉器很了不起嗎？連個有天賦的人都找不到，還來搶別人的徒弟，你以為你比較老，就能隨意甩節操嗎？」

洛清吟在窗外差點笑出來。

酒仙好可愛，點贊！

湖老一直不緊不慢地喝著茶，聽兩人唇槍舌劍完了，這才淡淡道：「這事兒，你問過小丫頭嗎？她願意學煉器嗎？」

扶劍老人噎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洛清吟所在的窗口。

洛清吟立刻假裝不在。

「她是一個人，不是一件物品。」湖老放下茶杯，搖頭道，「有沒有煉器天賦不是她說了算，但她想學什麼是她說了算，強扭的瓜不甜，不是么？」

扶劍老人道：「雖然她現在沒有展現出對煉器的興趣，但這是因為她還不了解煉器。等她了解了，我可以保證她一定想學。」

湖老笑道：「所以你就要強行要求她改拜師門，強行掐斷她煉丹和布陣的路途，逼她走煉器這條路嗎？」

他的聲音平平淡淡，就好像白錦茶，喝起來沒有什麼味道，可仔細一回味，卻有一種凜冽之感。

扶劍老人神情莫測了幾分：「你的意思是？」

湖老搖著蒲扇道：「你確定你能打得過我和老酒嗎？」

窗外的洛清吟：「……」

說到底，拳頭大才是硬道理。

「她接下來還要參加丹會。」湖老身上的煞氣彷彿沒有出現過一般，依然像個普通的老頭兒，「你覺得她學煉丹是浪費光陰，一定是不知道她在煉丹方面的天賦。請你看過她的煉丹再來和我談。」

酒仙和湖老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壓得他根本沒有說話的餘地，扶劍老人心裡憋屈，臉上卻露出了幾分笑容：「如果她能證明她在煉丹上天賦不凡，老朽就當今天的話沒說過，如何？」

湖老看了他一眼：「你需要如何證明？」

扶劍老人有意賣關子，端起茶喝了一口，做足了氣勢，才開口道：「如果她在丹會上不使用你的煉丹手法還能奪魁的話，我就相信她煉丹的天賦，不再強行要求她學習煉器。」

湖老一口答應：「好。」

雖然他是她師父，但她從來沒有用過他的煉丹手法。

扶劍老人若是知道真相，恐怕眼淚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