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叔叔伯伯嬸嬸大媽。我承認胡根的腿是我為了阻止他繼續打我時咬的,繆丁的頭也是我在挨打時反抗中無意打的!」
同樣的話,聽在不同的耳里,就是不同的解釋。
白家自是覺得素年做得對,難道白白被他們打,不反抗不成?
而胡家和繆家自動忽略了素年的其他話,直接嚷道:「您看!村長,素年都承認了我家胡根和他家繆丁是她動手打的!」
「是啊!這樣惡毒的性子真的好好教一教!沒有娘教就是不行。」
「……」
白一鳴自持讀書人身份,做不到與粗鄙的他們口舌相爭,一張臉氣的青白交加。
「難道素年就應該站在那裡讓你們家孩子打才是正常的?」
……
一頓爭執之中,於村長臉色不好地讓大家都安靜下來,目光看著依舊冷靜的素年,心中微微一嘆,這孩子就是反抗地過頭了,下手重了一點……
「我不知道他們回去是如何說的被打傷的事情。我只知道,如果再來一次,我依舊會這麼做。」素年等他們都安靜下來,面色鎮定的說道。在一些人眼中,這就是做了錯事還死不悔改了!一下子又激怒了這些人。
「你就這麼狠毒啊!你這是要絕了我們繆家的根啊!」
「你這惡毒的畜生,你喪盡天良!」
「……」
「你們咋呼什麼?就不能聽人家孩子把話說完了?」於村長的威嚴再次被觸犯,忍無可忍的於村長,臉色發寒地猛拍了桌子,桌邊一下子安靜下來。
素年感激地看了一眼於村長,對於於村長對她不滿的目光不是沒察覺,但就是他不滿,她也要說。
素年將那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目光坦蕩,言辭清晰,條理分明。說道屈辱之處,淚水洶湧。白一鳴和白素文也是第一次聽的這麼詳細清楚,臉上充滿了壓抑的憤怒。華琅雙眼發紅,兩手緊握成拳,呼吸都急促起來。
於村長也將不滿憤怒的目光看向胡繆兩家,那樣對待一個小姑娘,他們怎麼做得出來?
最後,素年將那人給的葯也說了出來,「如果不是那人的葯,恐怕你們現在看到的就會是我的屍體……他們這是謀殺!」最後一句話,震的於村長都騰地站了起來。
謀殺!
他們村裡還從未出現個謀殺這類的事情!這怎麼可能?不過是小孩子打架而已,怎麼就上升到謀殺這個程度了?
「你胡說八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誰會當著別人的面殺人?小小年紀就滿嘴扯謊,果然是個有娘生沒娘教的野種!你娘是個娼婦跟人跑了!你就是個雜種!」繆家人氣的冒煙,其中一人速度快地從桌子這邊一探,抓住了素年的衣服,眼看一拳就要打下去。
素年眼中閃過驚慌,但很快就鎮定下來,閉上眼。「我是雜種,你們全家都是雜種!你想打就打吧。有本事就打死我!你打的再重,我也還是實話實說。那人又不是我一人看見,胡霞!楊小花他們都看得見,他跟我說話時,胡霞就在不遠處,如果她願意說實話的話……」
繆家人又怒又氣,被一個孩子罵成雜種,這怎麼能忍受?
素年的衣服瞬間一緊,繆家人的手掌就要揮上她的臉!
「你敢動素年一根手指頭,我們白家與你繆家不死不休!」白一鳴發紅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繆家人。如果不是他們之間隔了一章桌子,白一鳴就要衝過去拼了。他絕對不允許別人侮辱素年娘,侮辱素年!
素文和華琅更是衝到了面前,兩人都如狼一樣兇狠地盯著繆家人。
「繆五!你別忘了這事橫山村!素年還只是個孩子!」於村長從沒有見過白一鳴這樣猙獰的臉色,而且白素文和華琅看上去就是豁出去的樣子!他剛才無意中可是發現了華琅的袖子里可是藏著一把刀!小孩個性都衝動,萬一……心裡一寒,急忙嚴肅威懾繆家人。
繆家人見白家根本不懼他們,對方狠絕的神色,也讓他們的氣焰不再那麼高漲,更怕引起眾怒,便恨恨地放了素年。
「胡霞!素年說的可是事實?」於村長冷冷地看了一眼繆家兄弟,轉而問胡霞。
「確實有個人給她一顆葯,但是他可沒有說素年有什麼生命危險,他不也給了我哥和繆丁葯了嗎?難道我哥和繆丁都有生命危險嗎?」胡霞選擇了最穩妥的說法,這次若不讓白素年得到教訓,她自已估計氣都要氣死了!
「你會這樣說我並不意外!」白素年嘲諷地說道。
白素年和胡霞之間的關係不合,這村裡人都清楚,再加上胡霞在人前的信譽也不好,所以胡霞的話並沒有幾分可信度。
「楊小花!你呢?你可聽到那個救你們的人說了什麼?」於村長問起了一直沉默的楊家人。
楊小花驚恐地抬頭,見所有人都看向了她,心中緊張,臉色發白,一句話都說不說出來。
楊奶奶猛拍了一下她腦袋,「你這沒出息的,讓你說個話,你都這樣慫!快點跟村長說清楚!」
「我……我……」楊小花看向素年,又看向了胡霞。一個沒看她,一個威脅的瞪著她。楊小花手心中揪住了衣角,扯來扯去,扯到手指泛白,也沒停。
「我不知道,我當時在哭,沒有聽到那人在說什麼……」楊小花說完之後,垂下了頭,雖然她說的是實話,但看到素年沒有情緒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之後,她的心好像空了一方……有什麼東西已經消失在她的心裡。胡家和繆家的人都去過她家,送了許多東西,卻也帶了很多警告和威脅。
楊家分析來,分析去,決定還是兩害取其輕,他們家又沒有孩子在學堂上學,所以楊家不願意因為白家得罪這兩家橫山村橫嶺村裡最有錢的人。
在他們眼裡,白家人溫和良善,得罪了也不會遭到什麼報復。而胡家和繆家就不同了,這兩家可不是好相與之輩。
楊小花雖然沒有說素年說謊,但她的一句沒聽到,也說明了素年的話沒有證據。
聽了楊小花的話,胡繆兩家得意了,「空口白話,誰會信?你傷了我的兒子,卻是事實!如果你們白家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就去告官!到時候誰謀殺誰就說不定了!」
「那我們就衙門裡見!」於村長來不及說話,素年就落下一句狠話,她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不就是想要銀子補償嗎?就是銀子丟河裡,她也不會給他們家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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