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姐姐！」

糨糊忽然說話，把洛凰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神仙姐姐和糨糊一起拍照，好不好？」糨糊眼巴巴地看著她。

洛凰自然是高興地回道：「好啊！」

一邊的洛遲趕緊道：「來來來，我給你們拍。」

他早就想拍可愛的小蘿莉了。

但是糨糊似乎十分嫌棄他，「我自己帶了攝影師。」

她脆生生地一喊：「三寶！」

一個機器人靈巧地過來了，道：「來了！」

糨糊命令道：「給我和神仙姐姐拍照哦！」

三寶道：「好勒！」

她擺好了姿勢，做好了萌萌噠的表情，洛凰楞了一下，也趕緊擺了個姿勢，機器人『咔擦』一聲，給她們照了一張。

洛晨也聞訊趕來，趕緊加入自拍大軍之中。

糨糊和洛氏母子仨，『咔擦咔擦』，拍了好一會兒，一會兒在亭子里拍，一會兒下水拍，拍了幾十張出來，洛晨終於趁糨糊不注意把她給抱到了，糨糊嘟嘴，他也跟著嘟嘴，糨糊瞪眼，他也跟著瞪眼，還要加特效和濾鏡。

拍夠了，三寶已經把所有照片列印出來了，糨糊照例要挑幾張最丑的送人，好看的都自己留著。

照完了，糨糊收拾東西美滋滋地走了，臨走時候還道：「神仙姐姐再見。」

洛凰手裡一疊照片，朝糨糊揮手：「再見。」

洛晨和洛遲正在分照片，糨糊真是越看越可愛，好想再抱抱。

糨糊回來的時候，大家正忙著打牌打麻將打遊戲，只有龍城回了房間，他也不想打麻將打牌，沒事幹，只好處理工作。

「外公！」

糨糊進去了，甜甜地叫道。

龍城也知道她去哪兒了，不過有人跟著，洛家也不可能膽子大到在這裡對糨糊下手，他也就放心地讓她去了。

「剛才去哪兒了？」

可龍城還是把糨糊抱起來，放在懷裡問道。

糨糊高興地道：「我剛才找神仙姐姐玩了，你看你看，我們還一起照相了。」

她把照片擺了出來，龍城在裡面看見了洛凰。

她坐在糨糊身邊，露出了甜美溫和的笑容，就算三十年過去了，她的笑容，還是和曾經一樣甜美可愛，直達人內心最柔然的一處。

她明明就是當年那個小姑娘，她一點都沒變。

龍城看著那照片，不禁潸然淚下。

糨糊看著他，委屈地道：「外公，是不是糨糊把你丑哭了……」

龍城忙擦擦淚，道：「沒有沒有，怎麼可能呢？糨糊長得最漂亮了！外公是高興。」

糨糊這才高興了，抱住龍城的脖子，軟軟地道：「親親外公！」

外公抱著糨糊，把淚憋了下去。

有了這一對小棉襖，已經足夠了……

糨糊來了，龍城也不想繼續處理工作了，放下工作的事情陪著糨糊玩搭積木的遊戲。

一邊玩，還一邊聊天。

「外公，你怎麼不找個女朋友呢？」糨糊像個小大人一樣問。

龍城愣了一下，苦笑：「外公年紀大了，不想找了。」

糨糊沒有繼續問了。

其實在暗暗發誓要給龍城介紹個女朋友。

要找神仙姐姐那樣的！

大概是這邊打麻將的聲音太大了，把洛晨和洛遲給招來了。

「喲，小姐姐，怪不得你遊戲也不上線了，原來是在這兒打麻將呢！」

洛晨和洛遲興緻勃勃地來了，還帶著錢包和手機，看來是準備來摻和一腳了。

「去去去，你內褲丑到我了，走開！」江夢嫻十分嫌棄，可還是讓他們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同樣都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洛嶸那對她是真恨不得掐死，但是洛晨這一對，雖然偷她的豬，偷她的牛，還偷她的公雞，卻反而覺得還有些得有點可愛？

大概，就是連羲皖對司天祁那種態度吧，明明恨得要死，但畢竟是親生的啊……

反正就是搓個麻將，就搓吧。

江夢嫻和唐尼，搓洛晨和洛遲倆，雙生子對雙生子，搓得天昏地暗，一直搓到凌晨，連羲皖來催了好幾次江夢嫻才回房間了。

連雪篙替補上她的位置，繼續搓。

司天祁也想搓麻將，可惜沒錢，連羲皖一毛錢都不給，他也沒手機，連羲皖回房睡覺之後，連羲晚偷偷地發了他一百塊，正巧唐尼走了，司天祁趕緊加入戰局。

連雪篙氣勢如虹，一拍麻將桌，道：「今晚，我們連家人要讓你們洛家人片甲不留，輸得內褲都不剩！」

洛晨輕蔑一笑：「你們連家人就喜歡說大話，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一邊的司天祁沒說話，可已經下意識地把自己當連家人了。

他，本來就該是連家人啊……

最後的結果，連雪篙和洛晨洛遲仨齊齊輸了內褲，裹著三條浴巾灰溜溜地走了。

司天祁面前有一堆紅澄澄的錢，以及三條內褲，他美滋滋地數錢，剛數完，連羲皖就出現了。

「喲，贏了許多錢嘛！沒收了！」

連羲皖一把拿走了他的錢，「內褲你就留著自己穿吧，比你穿的那條都漂亮。」

司天祁翻了個白眼，回房間睡覺，睡不著，開著窗戶透氣，一邊看糨糊送的平板電腦，看看爸比去哪裡，可沒想到，連羲皖忽然出現在窗戶外，冷冷地伸手進來，一把抓走了平板。

「一天到晚看電腦，你這雙招子不想要了是不是，睡覺！」

司天祁：「……」

連羲皖收了平板還沒走，反而是進了房間，把平板電腦放在一邊，對床上的司天祁道：「你起來，我有話跟你說。」

司天祁沒起來，反而用被子裹住頭，假裝睡著。

連羲皖進來，關了窗戶關了門，讓黑八在門口守住了。

房間里沒開燈，安靜得只有兩人的呼吸聲，連羲皖似乎是踟躕了許久，才道：「如果你不願意跟唐尼去非洲，以後就留在華國吧，不要再做殺手了，我給你弄個新的身份，你還是去帝都大學當老師吧，你當老師合適，教得也挺好的。」

「全世界都有你的案底，唯獨華國沒有，你就在這兒好好地過日子吧。」

他像個即將遠行的人，事無巨細地叮囑交代自己的家人。

「大丸子有龍烈照顧，夢嫻……有唐尼和龍城為他著想，我都不擔心了，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被子里的司天祁沒有作聲，可一股熱氣卻籠罩在被窩裡，大顆大顆的淚落在了枕頭裡。

那一顆顆淚，苦澀無比，有一種叫做『後悔』的心酸味道夾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