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慕輕歌沉著臉，打斷了連翹的話。

連翹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但是臉上也沒有變得好看。姚星海則是站在原地，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嘆了口氣，自我安慰，『起碼，是把老祖宗找回來了。』

房間里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

蘇茗一個凡人站在中間，感到十分難受，好像要窒息了一般。

慕輕歌看向連翹，冷冷的道：「你私自跑出來，還任性的進入神魔大陸。你可知道，因為你的任性，讓姚星海和奚千雪都未經歷三次雷劫，便被吸入了神陸之中？而在這裡，他們的一身本事，卻變成了最底層的人，遭到凌辱，多次涉險。而如今，你卻還不知道錯，反而在這裡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連翹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姚星海心中有些感動。他心中何嘗不委屈？只是，這些話，他卻永遠無法對連翹說。慕輕歌替他說了出來，讓他十分感激。

「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明知道多少厲害角色對你虎視眈眈。你卻偏偏往這裡跑，當年丹神費儘力氣，把你送下去，如今你就來這樣糟蹋？」慕輕歌又厲聲訓斥。

她極少這樣去訓斥一個人，但是，連翹的任性，真的讓她很生氣。

無論是已經隕落的丹神，還是丹道院的院長，又或是姚星海這個傢伙，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要好好保護連翹。

甚至就是自己，也因為丹神囑託，必須要好好照顧連翹。

而她呢？

不僅不體會眾人的心意，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逃。

上一次，她是躲在了焚天爐中，跟著她離開丹道院。這一次更狠，直接從中古界，跑入了神魔大陸。

「你們誰都瞞著我，既然你們都不肯告訴我答案，那我就自己尋找。何況，我來這裡，也是為了找你。」連翹冷冰冰的道。

慕輕歌冷峭著臉。

連翹的話，並未讓她驚訝。之前，猜測蘇茗帶著的人，極有可能是連翹時，她就已經猜測，連翹上換玥域的目的，就是為了找自己。

當初，為了釣出慕天蔭，慕輕歌讓自己名滿天下。

連翹又怎麼會不知道？

只是，蘇茗和她又是怎麼回事？

「不告訴你，自然有不告訴你的理由。還有，你和她又是怎麼回事？」慕輕歌反手指向蘇茗，對連翹問道。

連翹看向蘇茗一眼，後者已經完全愣住。

收回視線，連翹淡淡的道：「很久以前，她的祖輩曾經受過我的恩惠，她陪我去換玥域，就算是償還了這份恩。還有……」連翹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少頃才道：「她們一族釀出的酒，能讓人入夢。夢裡，我會回到最喜歡的時光。」

連翹的解釋，讓慕輕歌明白了為什麼蘇茗會捲入這件事中。

很顯然，蘇茗也是知道連翹身份的。就是知道，所以才極力阻止她被任何人所見，怕看破連翹身份的人，會起歹意。

「你的確讓人不省心。」慕輕歌無奈的嘆了口氣，冷峭的臉，並未出現緩和的跡象。「你的性格衝動，不告訴你，並非是怕你如何，而是怕你衝動之下，做出難以補救的事。」

連翹身子一怔，抬起眸，大大的眼盯著慕輕歌問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找到他了！」

慕輕歌深吸了口氣，眸光沉靜的看著連翹。

她眼神中流露出慌亂，似乎期待著慕輕歌說出答案，又害怕聽到答案。

「他已經死了。」可是，慕輕歌還是說了出來。

「輕歌！」姚星海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

「你說什麼？」連翹身上迸發出一層暴戾之氣，朝著慕輕歌席捲而來。

然，慕輕歌這次只是輕輕揮手，就將這暴戾之氣，直接灰飛煙滅，使得房中平靜下來。

連翹雙眸陰冷的看著她，似乎想要威脅她將剛才說出的話，全部收回去。

可是，慕輕歌卻無視她的樣子，繼續道：「你曾對我說過，若是他死了，你不會獨活，你會讓我把你煉製成毒丹，讓后讓那些覬覦你的人自相殘殺，你再毒死最後一個。」

姚星海大驚失色的看向連翹，他還不知道連翹居然有著這麼決絕的想法。

難怪，難怪以慕輕歌的脾氣，居然在中古界時，都保持著沉默，沒有把真相說出。

「實際上，你的生死與我來說，並無太大關係。只不過，我答應了師尊，要照顧好你，不要讓你做傻事。」慕輕歌繼續道。

她的言語有些冷漠，讓人聽得心痛，蘇茗向她投來不滿的眼神，又心痛的看向連翹。

「你見過他了。」連翹失神的抬起頭，看向慕輕歌。

多年的期盼，多年的希望，多年的等待，最終還是等來了一個，盼來了一個，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連翹突然感覺到好痛，她不是人，只是至尊丹王，可是，卻感受到了那種七情六慾灼膚之痛。痛得浸入骨髓，痛得讓人生不如死。

慕輕歌淡淡的道：「你上次問我，在神墓中可有收穫。我當時沒有回答，這次我告訴你，我的確見到他了，而且，我此刻的神格之中，有一部分就是他的。」

「那你一定也知道是誰殺了他！」連翹激動起來。

「我不會告訴你。」慕輕歌緩緩搖頭。

說罷，她轉身向外走去。

「慕輕歌！」突然，連翹大聲喊了一句。

慕輕歌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連翹看著她的背影，痛苦的道：「若你是我，你會安心獨活么？」

慕輕歌眸光一閃，沉默不言。

見她沒有反應，連翹又厲聲大喊：「你曾經答應過我的！」答應把她煉成毒丹，答應助她報仇！

慕輕歌在原地站了一會，最終，在連翹期待的眼神中，提步走了出去，沒有給出任何答案。

連翹的眼中，頓時黯淡下來。

她對房中的蘇茗和姚星海發泄，「滾！都滾！你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

慕輕歌走出房間，吐出了一口濁氣。

神識感應了一下，她直接走到離晁的門前，站在門口，就對他道：「大少，明日我們便分路而行，你先帶他們返回換玥域。」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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