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姜浩自己不知道而已,他現在這個樣子確實是傻得可愛。姜浩滿臉疑惑地走到了姜老太爺的身邊。
細細一看,姜老太爺的書法確實是沒有力道的,和他以前的比起來,今天寫的確實遜色得多了,想到姜老太爺說自己老了的時候的無奈,心裡隱隱地疼,眼中也染上了一層淡淡地哀傷。
看到姜浩眼中的哀傷,走到姜浩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雖然盛瑤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可是,姜浩卻感覺心裡某個地方融化了。
「阿浩啊,今天中午你怎麼沒回來啊?」姜老太爺自然也是沒有忽略姜浩眼中的哀傷的,但是,他又能說什麼來安慰姜浩呢?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全都是命里註定了,又何必要堅持呢?到最後,也是自己傷心而已。
「額,那個,我買完東西去大伯家了,大伯在路上遇到我,便叫我過去吃飯了。」在外面,說謊也是時不時發生的事,對於姜浩來說,說個謊言,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但是,在姜老太爺的面前,他總是像一個小孩子,說個謊就顯得不自然。
徐冰柔對姜浩做了一個鄙視的眼神,這麼明顯的謊言,瞎子都能看出來。
姜浩回了徐冰柔一個要你管的眼神,換上一副諂媚的嘴臉,對姜老太爺說:「老太爺,你也寫一幅送給我吧,我帶回去給霜霜。」
「好!好!」
姜老太爺高興地又拿起筆在宣紙上行走,行雲流水間,四個好看的大字便出現在了宣紙上「青春永駐」。
看到這四個字,姜浩卻覺得姜老太爺是在暗示著什麼,姜浩在心裡想:老太爺是不是也想多活久一點呢?
其實,完全是姜浩想多了,姜老太爺只是單純地祝願郭霜霜一下而已,沒想到姜浩會想這麼多。
姜浩將姜老太爺寫的字給收好,徐冰柔卻拉住了他,打趣地問道:「霜霜大大咧咧,喜歡什麼字帖呀,哼。」
醋意濃濃呀,果然,姜浩有些頭疼,而盛瑤,則盯著青春永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徐冰柔和盛瑤就這樣陪著老太爺,兩人暗地裡換著方法為老太爺使用不同的風水方法,時間一分一秒地從每個人的指尖劃過。
但是,姜老太爺的病情似乎沒有好轉,這幾天,姜老太爺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了,前幾天還能出來寫寫書法,現在,姜老太爺只能躺在床上了,一張臉像枯萎的樹皮一樣,毫無生機。
眼看明天就是十五了,就算姜浩在這麼急,也必須得等到明天。現在,姜浩坐在姜老太爺的房裡,握著姜老太爺的手,姜老太爺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兩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現在,姜浩只能祈禱姜老太爺能在堅持一下,堅持到他把祁禳之術給施了。
此時,徐冰柔和盛瑤都在姜老太爺的房間里,和姜老太爺一起生活了這麼幾天,徐冰柔和盛瑤都很喜歡姜老太爺。看著姜老太爺這個樣子,徐冰柔和盛瑤也很不好受。
姜浩轉過頭對徐冰柔和盛瑤說:「冰柔、瑤瑤,你們先去睡吧,這兒,我來守著老太爺就行了。」
聽得出,姜浩的聲音有點嘶啞,這幾天,隨著姜老太爺身體越來越虛弱,姜浩每天都睡不好,一睡著就夢到姜老太爺去世了,經常半夜被嚇醒。這麼冷的天,姜浩還是會被嚇出一身汗。
每次被嚇醒之後,姜浩都要起床去陪著姜老太爺,反正也睡不著,還不如陪著姜老太爺來得安心。
徐冰柔看著姜浩布滿血絲的雙眼,十分地心疼。其實,每次姜浩半夜起來去姜老太爺的房裡,經過徐冰柔的房間的時候,徐冰柔都是知道的,徐冰柔又何嘗不是因為擔心姜老太爺而睡得很淺呢?
就是姜老太爺身體虛弱的這幾天,姜家一家人都過的提心弔膽的,生怕一個不留心,姜老太爺就撒手人寰了。所以,每個人一有空就會去姜老太爺的房門外看一眼,看著姜老太爺起起伏伏的胸口才能安心。
這幾天,姜大嬸也生病了,所以姜大伯要在家照顧姜大嬸,但是放心不下姜老太爺,經常兩頭跑,幾天下來,姜大伯也是瘦了不少,原本就花白的頭髮,現在看起來更花白了。
徐冰柔走到姜浩的身邊,拍了拍姜浩的肩膀,用嚴肅的語氣對姜浩說:「你去睡吧,這裡有我們,說不定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你做呢?」
徐冰柔故意將「重要」兩個字加重了語氣,還用眼神提醒他還有使用祁禳之法的事。
聽到徐冰柔這麼說,姜浩才點了點頭離開了,他知道,明天使用祁禳之術,必定對自己的傷害也很大,得保證自己必須堅持將整個過程撐下去。
姜浩向徐冰柔投以感激的目光,俯身在姜老太爺的耳邊輕聲說道:「祖公,我先去睡覺了,明天我還要出門做點事,就不能陪著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哦。」
聽到姜浩的話,姜老太爺原本空洞的眼神慢慢地有了焦距,點了點頭。
姜浩離開了,徐冰柔坐到了姜浩做的位置,靜靜地看著姜老太爺,誰都沒有說話。
「冰柔,盛瑤。」聽得出,姜老太爺是強撐著和她們說話。
聽到姜老太爺沙啞而微小的聲音,徐冰柔一把握住了姜老太爺的手,將耳朵向姜老太爺靠近了一點,盛瑤也走到了姜老太爺的床邊,認真地聽著姜老太爺說話。
「恩,老太爺,你說。」
姜老太爺醞釀了一下力氣,緩緩開口說道:「幫我做一件事。」
「恩,老太爺你說。」
「幫我把阿浩擺的陣改一下,我活得夠久了,不想再活了,我也想下去陪陪我的老朋友了。」
聽到姜老太爺這麼說,徐冰柔和盛瑤的身形明顯一怔,姜老太爺居然都知道,從語氣里可以聽出,姜老太爺沒有一絲疑問的語氣,說得相當的肯定。可見,這姜老太爺的實力相當的不一般。
「老太爺……」
盛瑤剛想出聲反駁姜老太爺的想法,卻被姜老太爺制止了,「你是想讓我一把老骨頭自己來動手嗎?」
盛瑤看著姜老太爺的眼睛,十分的堅決,如若盛瑤她們不答應,姜老太爺也肯定會想辦法破壞姜浩的陣法的。
思量再三,盛瑤和徐冰柔才下了決心,艱難地開口說道:「好!」
聽到徐冰柔和盛瑤肯定的回答,姜老太爺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緩了一會,才開口說道:「阿浩的必定會布下七七四十九盞明燈大陣,每盞燈阿浩都會使用不同的符篆,你們只用趁阿浩不注意的時候,將陣尾和陣首的兩盞燈換一下位置即可。」
說完,姜老太爺便開始喘著大氣。徐冰柔將姜老太爺扶起來餵了一點開水,姜老太爺才好一點,伺候姜老太爺睡著了,徐冰柔才去睡了,盛瑤在姜老太爺的房裡候著,怕姜老太爺醒來需要幫忙。
半夜,徐冰柔便起來和盛瑤換班,就這樣,這一夜平安地過去了。
這一晚,姜浩強迫自己睡覺,效果還好,一夜無夢,一大早起來,洗漱完之後,去姜老太爺的房裡看了一眼,姜老太爺還在睡覺,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姜浩提著燈,拿著砍柴用的刀,來到了先前選好的地。便開始行動起來,先用刀將地上的雜草都給弄乾凈了,露出了一片光禿禿的土地。
將事先準備好的燈拿出來,一一刻上符篆,擺出了一個大大的壽字。這一忙活就是大半天,等姜浩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想站起來的時候,腿已經麻了。
姜浩給自揉了揉自己的腿,才漸漸地恢復知覺。姜浩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剛才一直在忙,姜浩還沒有感覺自己餓了,這一閑了下來,肚子就唱起了空城計,姜浩想不去在意都不行。
因為怕出什麼意外,姜浩不敢冒然離開,於是,打電話給盛瑤,讓她上來幫忙守護一下陣法。
「喂,瑤瑤,你現在在哪兒?」姜浩猜測盛瑤和徐冰柔都在姜老太爺的房裡,沒有直接說明自己的意圖,不能讓姜老太爺發現他使用祁禳之術的事,不然就功虧一簣了。
「等我一下。」
接著,姜浩就聽到了一串腳步聲,然後是開門和關門的聲音,便知道盛瑤肯定是在姜老太爺的房裡。
「說!」果然是惜字如金的人。
「你來幫我守一下陣法,我想下來吃點飯。」說完,姜浩的肚子很配合的叫了起來,弄得姜浩很不好意思。
「好!」
說完,盛瑤便把電話給掛了,讓剛準備說怎麼到自己所在的地方的姜浩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