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隊伍排好,眾人依言,依次坐到南宮離對面的凳子上。
南宮離先是探脈,詢問病情,一番診斷,然後對症施針。
第一位診斷的是一位瘸腿的老漢,看到他的腿,不由想到了司徒桀,這個男人尚且有一隻腿完好,而小王爺則雙腿具殘,常年坐在輪椅上,比起來,這個人還算是幸運的。
「怎麼樣,我的腿還能治么?」老漢小心翼翼地問道,以前或許還有得治,不過對於他們這種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來說,根本沒那個條件,現在十多年過去,這條腿已經成了頑疾,要不是聽說這裡有人免費治療,他連過來碰運氣的心思都不會有。
「有點困難,但只是時間問題,所以你要多跑幾趟。」
老漢聽說有點困難,頓時一臉失望,再聽不過是時間問題,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多跑幾趟完全沒問題啊,只要神醫小公子願意給自己治療,只要這條腿能夠好,讓他多跑一百次都不會有問題。
南宮離讓老漢挽起褲腿,腿上肌肉明顯萎縮,那一條條明顯的青筋顯得格外醒目,像蜈蚣一般,初看之下給人一種噁心的感覺。
周圍不少人唏噓,南宮離又從通天塔拿出一隻小凳子,讓老漢腿擱在上面。
意念一動,靈針出現在手中,朝著老者小腿的穴位扎了下去。
驅動內焰,順著靈針鑽入,灼熱傳來,老漢身體下意識抖了下,接著感覺一股溫熱隨著扎針處傳播開去,讓他整個人都舒爽了起來。
其實老漢的腿比也就經脈扭曲外加阻塞罷了,只要疏通理順,並不難醫治,至少在她看來比小王爺的簡單多了。
眾人靜默地看著,心中對南宮離越發好奇敬畏,畢竟他們可是聽說了這位神醫小公子光靠一根銀針就能令人起死回生,這等神奇之術,簡直令人驚嘆。
良久,南宮離將靈針收了回來,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情況下,靈針表面光芒一晃,重新恢復潔凈。
「真是神奇,立馬就感覺不一樣了。」老漢嘖嘖感嘆,只覺得扎針之後這隻殘腿輕鬆了不少。
老漢再三感謝這才離去,南宮離又接著給下一位診治。
一天下來,南宮離整整治療了五十名患者,體內的那絲生氣明顯壯大了不少。
南宮離搬遷前往東啟城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遍了整個司徒帝都,國主司徒冷麵色陰沉地坐在金鑾殿上,渾身噴薄著怒火。
這個南宮烈,無疑是當眾打他的臉,南宮府真要遷走,他司徒冷必將成為全天下的笑話,背負罵名不說,司徒國的經濟也必定受到重創。
南宮府向來以經商為主,幾乎是司徒國最大最有權威的商賈世家,再加上南宮烈本身實力擺在那兒,結交的人也一個個不凡,一旦抽身,沒有人能夠接替這個爛攤子。
「陛下,要不向南宮府道歉,給些補償吧。」之前一直不同意司徒冷毀掉這門婚事的某文臣繼續勸諫道。
南宮府本來就不是軟柿子,平時敬讓三分,卻沒料國主如今如此激進,甚至不惜正面為敵,就因為一個東盛么,就算東盛有再大的誘惑,那也遠遠不是他們司徒國能夠掌控的。
在他看來,國主想要依靠聯姻壯大司徒從而實現帝國大業的想法天真的有些可笑。
「嗤,讓朕去向他們道歉,簡直可笑,想都不要想。」司徒冷大喝,眼底厲芒浮動,對南宮府怨恨至極。
比起東盛,南宮府根本不算什麼,怪就怪南宮離背後有丹老撐腰,再加上南宮府這些年在商業上的影響力確實不容小覷,想及此,司徒冷眉宇間的寒氣更甚了一分。
「呵,朕倒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既能挽回南宮府,又能消除這一切的麻煩。」突然,司徒冷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笑容中充滿著幾分算計,渾身怒火減退,心情好得令人捉摸不透。
眾臣詫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之間交遞著眼神。
「不知陛下有何打算?」一名臣子探詢道。
「讓嘯兒娶南宮離,昭告天下,立南宮離為太子妃。」
話落,全場寂靜,所有人心中翻了個白眼,無力吐槽。
陛下這樣反反覆復真心好么,繞了一圈繞到了原點,說實話,他們都開始對陛下的話產生懷疑了。
你說人都嫁了還能被休棄,就算是一時成為太子妃,難保某天不會被拉下來,說起來,他們都有點同情南宮離那丫頭了。
人家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名聲愣是被毀得渣都不剩,現在誰還敢娶啊。
要是南宮烈知曉這司徒冷又將注意打到他家離兒身上,估計都想砍人了。
不管司徒冷這邊怎麼想,南宮府搬遷的很是順利。
南宮府在東啟城最為冷清的西街街尾落定,同一時間,丹藥鋪和拍賣行也都在籌備之中。
南宮離在街頭擺攤治病,經過這些天已經徹底打響了名氣,每天慕名而來的人不計其數,堪稱街頭一大亮點。
「朱大醫師,就是這小子我們鋪子生意才會這麼差。」漢子指著人群中的南宮離,氣憤地說道。
自從這小子出現在街頭擺攤,前往他們醫鋪的人越來越少,現在一天下來,連半個人都沒有,沒有人看病,他們自然也撈不到油水。
「哼,敢搶我朱某的生意,簡直找死,去,把夥計們都叫來,好好收拾收拾。」肥頭大耳,長相奇醜的朱某人一臉陰鷙地盯著人群中的南宮離,眼中滿是惡毒狠辣。
「誰呀,這是幹什麼?」
「我靠,插隊,你們膽子肥了,人家神醫小公子都說了要好好排隊。」
人群驚呼,卻見五六個夥計模樣的男子闖了進來,人群本來就擠,經他們一鬧,場面瞬間亂了。
南宮離還在給人把脈,眼前一暗,接著那群人拿著木棍上來就打,朝著她門面直襲而去。
「呀……」眾人驚叫,一顆心提到嗓子眼,天啦,神醫小公子要被人揍了。
南宮離眼底厲芒一晃,唇角噙著陰冷,在木棍襲來之際,右手接了上去。
看到這幕,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有些甚至不忍目睹,下意識偏過頭。
南宮離冷哼,抓著那隻木棍,手臂輕輕一甩,一股大力直接將男子揚上了高空。
轟!
男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轟地一聲巨響,重重摔在人群之後,傳來骨頭脆響。
眾人傻眼,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天,神醫小公子竟然還有這手,看起來單薄瘦弱,沒想到輕易就將人甩了出去。
「找死!」剩下四人先是一驚,不作停留,集體朝著南宮離再度襲來。
南宮離唇角的笑意更勝,對於這些明顯來找茬的人,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身形輕晃,如同一抹殘影在幾人之間繞來繞去,眾人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卻聽到陣陣慘叫響起。
人群中的朱某人看得臉色慘白,完全沒有料到這小子竟然還有兩下子。
「說,誰派你們來的。」南宮離收手,四人身體抽搐,痛得齜牙咧嘴,被迫跪在地上。
「不說是么,本公子的耐心可不怎麼好,況且你們主動找茬,就算是缺胳膊少腿,本公子也不用付任何責任。」南宮離輕哼,眼神寒冰凍徹,渾身上下散著迫人壓力。
「對,我們都能作證,你們存心殺害神醫小公子,理應抓去官府。」
「就是,死了也白死,敢傷神醫公子,等著接受懲罰吧。」
「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
眾人起鬨,怒氣騰騰,敢傷神醫小公子,豈不是和他們作對么,沒有了神醫小公子,誰還給他們治病啊。
跪在地上的四名夥計徹底慌了,他們的命不值錢,背後也沒有靠山,真被打死,也只能認栽。
人群中的朱某人嚇得大汗淋漓,若真把他供出來了,他在東啟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誰還去他醫鋪治病?
「說,我說,是朱道三,是回春堂的大醫師。」其中一人徹底嚇破膽,迫不及待地說道,乖乖,今天他們就不該出門,早知道這小子如此厲害,哪裡還敢招惹?
「原來是回春堂的夥計,難怪看著這麼眼熟。」
「這朱道三簡直不是個東西,還大醫師,我呸。」
「我家那位去年風寒,光是抓一副要就要了二十金幣,黑心肝的。」
「哈,估計是看神醫小公子給我們免費治療,影響了他鋪子里的生意,所以才出此下策。」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瞬間討論開來,聽到朱道三,所有人一臉憤懣,眼中滿是嫌棄鄙夷。
南宮離瞭然,將大家的反應盡收眼底,能夠讓這麼多人討厭,這朱道三也確實是個「人才」。
「擠什麼擠,咦,朱道三!」嘹亮的驚呼炸響,在整個現場都顯得極其刺耳。
齊刷刷的目光也隨之投了過來。
這不正是朱道三么,原來這傢伙就在人群中啊。
「看,想跑,沒那麼容易。」
「敢坑害神醫小公子,沒門。」
「對,報官,平時治病要價厲害也罷,現在還破壞神醫小公子給我們看病,簡直狼心狗肺。」
……
不過一瞬,現場喧嘩,在場的人本來就多,七嘴八舌,將想要開溜的朱道三團團圍住。
南宮離始終保持著一臉冷色,說真的,她還真沒把這人放在眼中。
不過也怪這朱道三自己人品太差,惹怒了這麼多人,就算她不出手,自會有人幫忙教訓。
鬼哭狼嚎響徹,朱道三被揍成豬頭三,被人扔在了回春堂門口。
半個月過去,南宮離體內的生氣壯大了不少,屬弱的身體也漸漸恢復,除了每隔兩天到街頭擺攤治病,其他的時間則專註在丹藥煉製上。
靈者二十二班,眾人一臉無奈,百里蘇走了,小玄玉偶爾串場,其他的絕大多數時間跟在院長大人身邊,由院長親自教導,至於南宮,更加神秘離,從之前偶爾來班上晃一晃,到徹底退出眾人視線,誰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天賦園,司徒嘯接到父皇的親筆書信,待看清上面的內容,整個人抑制不住的欣喜,幽深的眸子爆發出狂熱,比太陽還要刺眼。
南宮離,這一次,他要正大光明地追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