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嘆之後，青衫女子轉身離去，沒有多餘的留戀，那吃掉青牛的蠱雕，救她的少年，降臨的神名在她眼中好似塵埃視而不見。

「真是又高又冷啊。」唐三藏對著那極其高挺的身材吐糟。

齊麟也是深以為然。

腦海中都是女人和萬物和諧的面龐，他想起詩仙李白形容自己的一句評價「天為容，道為貌，不屈己，不幹人」

奇怪的是，這麼深刻的氣質可就在女子轉身不久，齊麟居然就記不清她的樣子了，好似雲煙一般，她的面貌隱去在天地之中，只剩下那高挑身材還記憶猶新。

「這自稱可真是粗魯無禮呢。」唐玄奘撇了撇嘴。

齊麟也不去想太多了，最後看了一眼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

距離挑戰花果山妖王幡爭奪戰已經近半月，接連幾日再無妖王前來挑戰，看上去花果山妖王已經是時間問題了。

齊天大聖重歸花果山，說出去也算是實至名歸。

牛魔王帶著『萬年亀髓丹』，『積雷玄果』前來道賀，這些都是洪荒罕見的靈物丹藥。

酒桌上，飲瓊啜露，燕笑語兮。

牛魔王大口喝酒，豪爽的酣暢淋漓。

「還是花果山靈脈釀出的瓊漿玉露最爽口啊。」

這個女人還真是比齊麟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狂野豪放，和她對飲數杯。「要不是老母有命，本王也想當個花果山大王玩玩了。」

「哦，你儘管試試。」齊琪嗤之以鼻。

「哈哈，當然開玩笑的，妹妹不要在意嗎，老牛的積雷山可是好得很，也不比花果山差。」牛魔王有點醉醺醺的，臉頰微紅。「話說，老妹這是哪裡找的男人？殺了這麼多妖王這是想幹嘛呀？」

「現如今封神榜啟，上古妖族該團結一致，你再殺幾個妖王，老母可不高興了。尤其百眼魔君，她乃黎山老母最為看重的大將，她的百眼記憶天命可了不得呢。」從牛魔王語氣來聽，她還是很忌憚黎山老母。

齊麟皺起眉，他最近也是覺得奇怪這件事。「我不知道誰在造這些謠言，但我沒有興趣去做趁虛而入的事，這些妖族的天命，我不感興趣。」

「哦？百眼記憶你都不感興趣？這天命能記天下修士的神通。」牛魔王嘻嘻一笑，打了一個嗝。「我們神名不稀罕，修士可是眼饞的很呢。」

「你若了解我就知道了。」齊麟笑了笑。

牛魔王大笑，又大飲幾口，齊琪很懷疑她是故意來蹭酒的，「你這海量怕是沒有人敢宴請你了吧。」只要是上乘美酒，哪怕是海水都喝乾了。

「對了，除了幾大妖神，我想問一下，現在妖域還有什麼能對齊琪產生威脅嗎？」齊麟問。

牛魔王用昏昏沉沉的腦袋想出了幾個妖王的名字。「青丘山千乘洞有一個萬歲狐王，據說修鍊了一萬年，平時也不顯山露水，老奸巨猾。他應該沒這個膽子敢來覬覦花果山。」

「還有枯水山功德洞第四禪，閉關修鍊了快4000年，據說她的本體乃是九轉金蟬，曾在西方教祖聽法得道，她修鍊的境界就連母音聖母的聲音都進不了她的洞府，深不可測，是個可怕的對手。」

「最後還有一個九靈元聖，她有一種『輪迴瓊液』的美酒，乃是混沌天庭頂級太古龍族才能享用，但是她有徒子徒孫無數，統治上古狻族，應該不會對花果山感興趣。」牛魔王說起九靈元聖的『輪迴瓊液』，咽了咽唾沫。

九靈元聖！

齊麟聽到這個名字心頭一跳，這個妖怪可是相當的厲害。

「怎麼？這九靈元聖不是五大妖神嗎？」

「嘿嘿。」牛魔王偷偷看了一眼附近，悄悄說道：「九靈元聖在妖域自立玉華國，五大妖神盡在聖母座下，她豈願屈居人下。當初聖母曾密會於她，最後也就任她了。」

想不到海外妖域這麼複雜。

國中有國，妖中藏妖。

「那你堂堂平天大聖就願臣服母音嗎？」齊琪諷刺了一句。

「上古妖族之所以在洪荒被唾棄，齊天大聖孫悟空，你知道為什麼嗎？」牛魔王柔潤的唇角勾起淡淡一笑。

「本性兇殘，世人自然所懼。」

「非也非也。」牛魔王舔了下嘴唇。

「難道不是嗎？」

「人類養牲畜，妖族養生靈，本質都是一樣。妖族被唾棄，只是因為不夠強大，如果是我們上古妖族統治洪荒，天下生靈只會敬畏我們。混沌天庭的魔將畢方，英招，計蒙哪一個不比我們妖族更加兇殘，可是當年卻是魔將，洪荒所懼。上古妖族的弱就是不夠團結，一盤散沙，所以自然會被唾棄。」

齊麟驚訝看著滿臉通紅的女人，醉意熏然的她顯得比任何時刻還要清醒。

「遭人恐懼的統治免不了覆滅的結局，萬古如此。」齊麟搖頭，好心的說了一句。

牛魔王笑意越濃，也不反駁，激動的喊著喝酒。

「妹妹你要是成為妖神，你我姐妹聯手，在封神榜上留下萬世功績，豈不妙哉。」

「哼，俺老孫可沒興趣和你聯手。」齊琪毫不掩飾她對牛魔王內心龐大計劃的不屑。

女人知道要和誰搞好關係，就把酒杯對著齊麟。

齊麟敬了她幾杯，可是和齊琪一樣，想的卻是其他的事。

酒過幾巡，正值大酣。

牛魔王脫了自己厚重大氅，露出半裸上身居然要和齊麟划拳。突然這時候，水簾殿外鑼鼓喧天，炮聲齊鳴。

「大王，又有一名妖王前來挑戰妖王幡。」白天元恭敬的前來稟報。

「又是哪個不怕死的？讓本王瞧瞧。」牛魔王眼睛都亮了，挑戰孫悟空的妖王都神秘的失蹤，居然還有不怕死的敢來。

齊琪正愁這宴席酒水無趣，一聽能打架，提起金箍棒就出了洞府。

花果山外，藍天白雲。

又有一群妖域的修士，妖族慕名聚來。

齊麟和牛魔王站在山上，抬頭一看，就見幡旗之上，九天之中，有一名體型健美的女子雙手環胸，就見她眉如翠羽，肌似羊脂。

雙目如青空，納入萬里山川。

明明是上古妖族卻有仙風道骨之氣。

「你是哪裡來的神仙？妖王幡只有妖族可以挑戰。」齊琪不快的問道。

「貧道自然是有資格挑戰妖王。」女子面無表情，忽然間，她身上的妖氣橫溢而出，剎那間，遮天蓋地，讓所有人心底一凜。

「咦，怎麼從未見過這位妹妹？」牛魔王定睛一看，發現妖域里從未見過，不是萬歲狐王，不是第四禪也不是九靈元聖，可她身上的氣息似乎一點都不弱。

「太好了，我們妖族興盛，又有妹妹繼承了妖名。」牛魔王很快就拋棄心底疑慮，只要是妖族她都歡迎。

「不過可惜，挑戰齊天大聖……嘿嘿，男人，你可不要殺她。」牛魔王盯著齊麟。

「我沒興趣……」齊麟鎖著眉頭，他有不好的預感。

「那好吧，本大聖就活動一下筋骨，不要浪費時間。」齊琪鬆動筋骨，剎那之間，扶搖而上。

金箍棒已經劈出掀翻東海氣勢直落女人頭頂。

赫然就是一招清凈寰宇。

齊琪境界今非昔比，這一招百萬天命清凈寰宇打出了荒階之力。

「這招哄哄外人還在行，在貧道面前就是班門弄斧了。」女人無悲無喜，她手中結印，一道日暈般的光圈浮現出來，接著齊琪的天命氣勢頃刻被吞噬的一乾二淨。

「嗯？」

齊琪沒有料到她這麼輕鬆，但很快做出調整，舉棒武力相迎。

至天法寶如意金箍棒每一棒打出都是裂五嶽，覆四河的神力，配合著齊琪對如意金箍棒如臂驅使的熟練，絕大數的神名在武力上都招架不過百回合就乏力了。

果然，齊琪兇猛的攻勢就打的女人連連敗退，之前的風淡雲輕也在金箍棒下變得倉促狼狽。

驚天動地，海破山搖。

「嗯，不錯，居然能和齊琪過招百回合。」牛魔王有點佩服。

「不過那金箍棒這麼厲害，沒有好的天命神兵，怕是馬上要落敗了。」她砸了咂嘴，又喝了口酒，已經看到結果。

到最後和其他妖王一樣，挑戰時威風八面，落敗后抱頭鼠竄，最後神秘失蹤，不見天命。

「你就這麼點能耐？」齊琪不耐煩。

「呵。」

齊琪在不斷的攻擊中，又打出一招荒階一棍擎天。

至天法寶的光芒貫穿了空間，貫穿了時間，貫穿了虛無乃至貫穿了亘古，將女人周身的一切存在都打成粉碎。

此棒一出，果然女人全身一震，已經無法躲避，受到重創。

「報上你的名來，暗老孫賜你一敗。」齊琪冷傲的道。

「孫悟空，你不過是仗著定海神針太古神威，才如此威風，沒了這件神兵，貧道看大鬧天庭的齊天大聖也不過如此。」女人語氣依然平淡。

「逞口舌之快不過是弱者行為，有能耐就把俺老孫的棒子收了。」齊琪冷笑。

女人啊了一聲，「那如你所願，就收了你的定海神針吧，看你如何威風。」

「哈哈。」齊琪笑了，她的定海神針經過因果劫和她天命渾然一體，想收她的棒子除非聖人出面差不多。

齊琪也不啰嗦，準備一棒打爛對方口舌。

女人雙眸放射青光，在她身後緩慢現出一圈光漣，像日月的輪廓一般，比起之前，這光圈要更加的神秘和龐大。

「天地之環，日月無光，收！！」

她手指一點。

毫無預兆，齊琪大驚失色，她居然無法控制手中的天命神兵，就在短短一息之間，如意金箍棒居然脫手而出，兀自飛入那光圈之中，然後隱沒了氣息。任憑齊琪如何用天命去召喚，都是徒勞。

「啊，不可能！！」齊琪第一次露出恐懼。

女人嘴角綻起冷漠的弧度，她大手一拍，強大的手掌印覆蓋整座花果山，齊琪被一掌拍落，斷了線風箏一般落入東海。

全場死寂。

牛魔王的醉意一下驚醒。

齊天大聖，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