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離奇的很。
沐夏摸著下巴道：「有點奇怪啊，天問山專精真假法則，對神夢界應該是九方勢力里最了解的。」
「怎麼會不明不白地全死在了裡面？」
秦予奪正捧著小盆栽放到窗台上，準備給兒子晒晒太陽。
生命空間里什麼都好，就是沒陽光。
「如果好奇，去神夢界問問就是了。」他聞言笑道，走過來將她抱到膝上。
「唔，是要問問的。」沐夏便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窩著，抱著他腰道：「正好也要去一趟，上次界靈說過，他有辦法送我去仙域。」
「我這次一併問清楚，如果能從其他的途徑上去。」
「神鏈之頂，能不去還是不去的好，太危險了。」
老皇是何等老牌的大乘境。
還有老皇之父。
沐夏和秦予奪就算再自信，也不認為現在的自己能比得上那兩位。
「那就明天。」秦予奪點頭道：「明天我送兒子去天陰海，感悟日月齊升，你去神夢界，出來后我們匯合。」
「也好。」
沐夏笑眯眯點頭：「那現在呢？」
「現在啊……」他黑眸幽深：「小沐揚想要妹妹了。」
將她打橫抱起來。
公主抱的姿勢讓沐夏灑下一串大笑，兩個人進了房間中。
窗台上的小盆栽：「？」
誰？誰說我要妹妹了！
粑粑！麻麻！
葉子伸的老長老長……
可憐小盆栽孤零零伸著葉子，在窗台上沐浴完陽光沐月光，第二天早晨那房間的門才打開，走出一臉饜足昂首闊步的秦予奪。
「粑粑，妹妹是怎麼出來的？」小盆栽發出靈魂拷問。
秦予奪步子一頓，嘴角一抽。
「嗯……是我和你麻麻愛的結晶。」
「那我也是愛的結晶嗎？」
「是。」
「那你們都有了一個結晶啦，聰明又可愛，不需要第二個啦。」小盆栽葉子對葉子，像是點著小手指。
秦予奪想了想，失笑著摸摸他小葉子：「不想要妹妹嗎？」
「不想。」
「妹妹又軟又香。」
「真噠嗎？」小沐揚聲音驚奇，但是很快他葉子擺擺：「那也不要。」
「妹妹又萌又甜。」
「啊！」小沐揚更驚奇：「那……那……那也不要。」
「妹妹會仰著脖子叫你哥哥，軟軟的頭髮，肉肉的手，嘟嘟小臉兒，一戳一個小窩。」
「啊啊啊……要妹妹！要妹妹！」
「乖。」
秦予奪眉梢一挑，拎著兒子掠出小樓閣，直奔天陰海。
房間里沐夏抿著唇笑的淚眼汪汪。
「啊，傻兒子。」她眉眼彎彎的，盤膝坐下，揮手設置了一方結界。
徵召令中光芒湧出，頓時籠罩著將她帶往了神夢界二層。
甫一現身，沐夏便驚訝地挑起了眉梢。
神夢界的第二層，比之第一層大了百倍不止，她的神識籠罩之下，只人群涌動的城池，就看到了好幾座。
每一座，都比一層的神夢城更大更熱鬧。
神識繼續擴散，竟是完全找不到盡頭，直過了好一陣都沒到外圍的探索區。
「你怎麼來了？」
身邊一道身影降落，是界靈。
沐夏笑著望向他：「上次多謝你了，幫了我大忙。」
界靈撇撇嘴：「殺人越貨之事，以後別來找我。」
沐夏給他個白眼，能不能好好交流了：「我來問你兩件事。」
直接開門見山，將兩件事一股腦說了。
「我不知道。」
界靈搖頭道：「你也看到了，神夢界的第二層有多大，只有有人召喚我，我才會注意過去，並非無時無刻都在盯著界中每一個位置。」
「所以天問山的人為何會死，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他們是死在這裡。」
話落界靈一揮手，兩人現出在第二層的邊際。
這裡灰濛濛的，一片荒涼。
只有一條長長的階梯。
斑駁又滄桑的氣息中，青石古路直延伸向天際去，雲霧中若隱若現，不知通往了哪裡。
「上面是……」
「仙域。」
界靈兩個字，讓沐夏猛地回頭，盯著他：「仙域？」
「更準確的說，是仙域的神夢界。」界靈不意外她的反應，仰望著青石古路的盡頭，笑著搖了搖頭。
「神夢界共有三層，一層面向三千星域，徵召天賦過人的弟子。」
「弟子入了皇域，可入第二層。」
「皇域中闖過這段青石古路，可入第三層，直通仙域。」
「是為了魔族之戰？」沐夏頓時明白過來，有了瞿老的解惑后，再聽這些往年密辛，她已經能很快串聯出一條線了。
「看來這段時間，你在外界知曉了很多。」界靈驚訝地說道，是默認了。
「那現在這裡……」
「已經荒廢了。」
界靈搖頭道，看了她一會兒，又點點頭：「你的境界，差不多也能知道這些了。」
「魔族之戰結束，主人隕落，我自願化為神夢界界靈。」
「但卻發現，神夢界的第三層，已被人奪走。」
「我只能掌握住第一層的控制權，第二層勉強掌握，這段青石古路，上方的仙門徹底閉合，沒有人能通過，漸漸地也沒人再闖，此地也無人再來，早淹沒在歷史之中。」
「至於那天問山的山主，連同七百位門下弟子，就是死在這條青石古路上。」
「也許是有人無意間找到了此處，山主便集合門下弟子一齊來闖。」
「山主死於仙門之前。」
「其他人死在不同的階梯上。」
「待我察覺時，已經全部神魂俱滅。」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我不曉得，也許是第三層的界靈，察覺到有人再闖青石古路，在仙門前殺了他們。也也許是他們不自量力，死於青石古路本身。」
青石古路既然要闖，那麼就和九重山等差不多，是有隕落的危險的。
這一點沐夏能想到。
但所有人全部死去，一個活口都沒有，她不信。
沐夏仰頭望著上方雲霧。
那若隱若現的青石古路，延伸到灰色的雲霧中，宛如一張噬人的大口張開，將之攔腰吞入。
「有沒有可能……」
沐夏沉默良久，緩緩地轉頭：「上面有人……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