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到了考核的這一天，人人都是振奮不已，緊張又激動。

姜老將所有人聚集在接引殿，通過傳送陣來到了一處廣場上。

「唔，完全看不出要考核什麼呢？」

沐夏在人群里環視著四面。

這座廣場很大，也很空曠，什麼都沒有。

「反正不管考核什麼，你們兩個大全能，都完全用不著擔心！」凌逍等人笑著說道，這倆人，丹器符，法則，肉身，真元，哪一樣不是一等一的！

「倒也是。」沐夏想想也笑了，一點都不謙虛。

眾人齊齊給她翻白眼。

「快看！」

「九方勢力的人到了！」

人群里響起興奮的聲音。

沐夏看過去，果然是不同的方向，同時掠來了九支隊伍，登上了廣場一側的高台。

九支隊伍神色各異，有的輕鬆自如，也有的滿面陰沉。

她目光掃向天問山。

天問山山主的身邊，五殿下唇紅齒白，眉清目秀，一雙眼睛是閉著的。

轉面向沐夏的方向來，含笑朝她點了點頭。

「看來那位五殿下，生有眼疾，只能以神識視物！」沐夏低聲驚訝道，也朝他點了點頭。

察覺到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循著望過去。

八殿下坐在陰陽老道的身邊，一邊冷冷地盯著她，一邊臉色難看地問道：「宗主，為什麼瞿老突然主持考核了？」

他們都準備要動手腳了，卻叫瞿老突然打亂了計劃。

「我看瞿老是越老越糊塗。」

陰陽老道哼笑著說道：「剩下這一年半載的壽元，不好好準備著入土為安，還有閑工夫攪合進皇域的紛爭。」

「殿下的陰陽九鞭，修復的如何了？」

提起這個八殿下的臉色更難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徹底損壞了兩鞭，我已經修復了七鞭，但威能弱了太多，比之一件天器都不如了！」

她咬著牙說道，想起來就肉痛到滴血，恨不得將沐夏碎屍萬段！

如箭的目光射向下方廣場。

沐夏早移開了眼，和秦予奪低聲笑語著。

她眼睛彎彎，笑靨如花，秦予奪則黑眸不離她，目光柔似水。

「殿下，區區一個男子，你著相了。」陰陽老道皺眉道：「此子的確不凡，但殿下何等金貴，將來是要站在三千星域之巔的人，秦予奪配不上你。」

這件事陰陽老道不快很久了。

沐夏和秦予奪的天賦過人，天陰海也曾起過招攬之心。

哪想到八殿下只和這秦予奪打了個照面，簡直像中了邪般！

「不是！」八殿下死死地盯著廣場上，眼中又嫉又恨：「宗主，你可記得我小時候，曾跟著六哥，意外進入過皇庭禁地？」

陰陽老道一愣，點了點頭：「記得，那時殿下尚小，九殿下還未出生。」

老皇猶在，膝下的子女們，關係也尚說得過去。

六七八三位殿下年歲相當。

只是七殿下半妖血脈，八殿下自小就瞧不上她，所以常常跟在六殿下的身後。

「殿下怎麼提起這件事了？」

陰陽老道感慨道：「我還記得，老皇陛下發現后大發雷霆，要封印你們的記憶。還是兩位夫人出面求情，讓你們發下心魔誓，不論看見了什麼，決口不許提……」

忽然他睜大了眼：「難道殿下在皇庭禁地里，看到了什麼，和那秦予奪相關？」

問出來又覺得匪夷所思，這怎麼可能呢？

區區一個散修！

「我在古籍之中，看見了一個和他極其相似的人！」

八殿下目露追憶：「父皇震怒，六哥先跑了出去，我留在禁地里，多翻了幾頁才被父皇抓住。」

「殿下看見了什麼？對方是何身份？」陰陽老道急切地追問。

「不可說，說之天罰至。」六殿下心有餘悸。

陰陽老道駭然地倒抽冷氣。

說出名字，都要引來天罰？

這得是何等人物？

「為、為什麼會……」

「母親告訴我，那位存在等同於天，提之名諱，便是不敬，天罰降臨，將是皇域的滅頂之災！」

八殿下說著，又望向了廣場上，目光緊隨秦予奪，眼中異彩漣漣。

陰陽老道直緩了好一陣，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他好笑地問道：「殿下，你的意思是……你看見的人，是那秦予奪？等同於天的存在？」

「他當然不是。」

八殿下也是一陣好笑，不屑地搖頭：「宗主，我又不是傻的，那等人物怎麼可能是秦予奪？」

但他們太像了！

她直到現在，想起年幼時看到的那些記載和畫面，都會心生震撼嚮往！

只有那般如天人物，才配得上她！

「宗主就當是我的偏執好了，今後無需再說身份不身份的事，秦予奪我要定了。」

「不論是因為秦予奪，還是因為陰陽九鞭，本殿也必要殺了沐夏，才能泄我心頭之恨！」

噴著火的目光燒在沐夏的身上。

沐夏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位八殿下。

「看看你惹出來的麻煩！」她撇撇嘴，點著秦予奪前胸：「以後你出門戴個頭套，氣死我了。」

秦予奪扶額，哭笑不得：「我也冤死了，我罩麻袋吧，從頭裹到腳。」

沐夏噗嗤一聲，想笑，又憋住。

她鼓著腮，酸溜溜地哼一聲：「你冤什麼，你多美呀，一會兒來一個一會兒來一個，我從頭給你數……」

這還得了？

眼看著小丫頭掰著手指頭就要從水藍星數起來。

秦予奪立刻握住她的手，認錯態度無比端正：「我不該冤，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以後我一定把蛋殼合攏，一絲縫兒也不漏出來。」

沐夏終於沒憋住，噗嗤一聲，笑倒在他肩頭上。

不知道八殿下聽見秦予奪把她比作蒼蠅，會不會把臉都要氣綠了。

「算你聰明！」她笑眯眯道，打個哈欠：「唔，瞿老怎麼還沒來，九大勢力都……」

說曹操，曹操到。

遠方瞿老現出蒼老的身影來，一掠來到了八百個備選弟子的前方。

他比接近一個月前，看上去更老了，死氣也更重。

「參見瞿老。」

「嗯，都到齊了？」宛如破風箱一般的嘶啞聲音，渾濁的眸子環視一圈。

「既然到齊了，那考核現在開始。」

霍老一揮手。

轟隆隆！

一座高塔從遠方掠來，降落在這座空曠的廣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