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靈域。

距離沐夏上一次離開，已經過去了十年半。

這十年半中，小靈域中大型戰爭沒有，小摩擦倒也不斷，每一個修真星都不會因為離開了一兩個人，而停止轉動。

這裡的一切如常，唯有器盟十座城池的中央，多了一座兩人並肩的雕像。

「好看嗎？」

沐夏站在器盟的主城中，四面人來人往，無比熱鬧。

她仰頭望著雕像上自己的臉，嘖嘖稱奇地圍著轉了一圈。

「沒有真人好看。」秦予奪也頗覺新奇，看了看象徵著自己的那一座雕像。

「好不要臉呀。」沐夏取笑他：「哪有人說自己好看的。」

「是說你。」秦予奪捏捏她豆腐一樣滑嫩的臉。

小丫頭很美。

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眨動起來的時候，更加鮮活，讓本就漂亮的面孔增添了無盡顏色。

「這倒是，還是我好看一點。」沐夏頓時臭美，笑彎了眼睛。

「喂！你們在這胡說八道什麼！」一旁一位經過的修仙者，怒目指著她道：「敢褻瀆巨頭大人的……額？你……」

沐夏一回頭，這位修仙者頓時呆住了。

看看她，又仰頭看看雕像。

再傻傻地將眼珠子移到秦予奪的臉上：「你、你們……」

嗖！

沐夏和秦予奪同時消失不見。

這位修仙者「咕咚」吞下一口唾沫，一下子跳起來：「是巨頭沐大人！還有她的道侶秦公子！」

「十年了！十年了！」

「他們回來了！」

一聲驚呼響徹這座城。

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宛如龍捲風一般刮過了器盟的十座城池。

戴柳玉聽見這消息的時候，正在煉器。

「哈哈，九品上等！」

她驚喜地一拍煉器爐，一件小型法器便飛上虛空，被她抓到手中來。

寶貝一般拿在手裡看來看去，滿臉都是驚喜和滿意。

「會長大人！會長大人！大消息！」忽然一個胖老者，甩著一身肥肉激動地衝進來。

「是沐小姐，沐小姐和秦公子回來了！」

「他們還活著！」

啪嗒！

戴柳玉手中的法器跌落。

「哎呀會長，九品上等啊！」胖老者心疼地衝過去撿法器。

戴柳玉卻是看都不看一眼，嗖的一下，一陣風似的衝出了煉器室。

她沖向小少年的院落。

還沒進門，就聽見小少年歡喜又好奇的聲音。

「小姨你騙人，你說師祖煉完器了，馬上就過來，明明都沒有。」

戴柳玉的步子頓住，有些近鄉情怯一般，沒敢往裡進。

真的是那丫頭回來了嗎？

十年了。

「來了呢！」沐夏朝仰頭望著她的小少年一笑，便轉頭望向了院外。

「師傅，進來呀！」

她神識何等強大，尤其是晉陞紫金魂靈后，若輻射出去，整座小靈域都在她眼下。

剛剛發現戴柳玉在煉器，她便沒有驚動，先來了小外甥這邊。

這會兒戴柳玉獃獃地杵在門口，沐夏腳尖一點，便出現在戴柳玉面前，眉眼彎彎地望著她。

「師傅，好久不見，這些年讓您擔心了。」

一伸手，給了戴柳玉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戴柳玉被抱個滿懷，直到這一刻，才確信她的徒兒是真的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滿腔的話，全變成了這四個字。

她眼眶濕潤，也緊緊地抱住沐夏，在她背上輕輕地拍著。

這一段師徒情雖時日不長，但她和沐夏皆為真心，亦師亦友，傾蓋如故。

「師傅，謝謝您，這十年多為我擔心，還把小傢伙教育的這麼好。」沐夏放開她，拉著她的手笑道。

戴柳玉哈哈笑著一擺手：「這不是應該的！」

「我一天是你師傅，就擔起你一天責任，你不在，小傢伙當然是我來負責！」

她性子還跟從前一樣，乾脆直爽，笑聲洪亮。

沐夏便笑眯了眼睛，挽著戴柳玉親親熱熱回了院子去。

秦予奪的身邊，小少年正睜著黑亮的眼睛，小大人一樣看著他們。

「來。」沐夏朝他招招手。

小少年便蹬蹬蹬跑過來。

他的長相十分酷似沐雅心，很清秀漂亮，眼睛黑白分明，但裡面一派澄澈和純凈。

「告訴小姨，你叫什麼？」

「鏡明，沐鏡明。」

「沐鏡明？唔，心如明鏡，好名字。」

沐夏便笑了，知道這應該是戴柳玉給他取的，望他心懷坦蕩，水波不驚，一雙慧眼識紅塵。

「年紀呢，今年十幾啦？」她蹲下來，和沐鏡明視線齊平。

「十一歲了。」

「咦？這麼小呀？」

沐夏有些驚訝，沐鏡明太懂事了，不鬧不燥已見了少年模樣，她以為至少十二三歲了。

不過再仔細想想，沐雅心從進入小靈域到懷孕生子，這個年紀才是正常的。

「那你想跟著小姨離開嗎？」

「離開？」沐鏡明眨眨眼：「去哪？離開器盟嗎？」

「不止。」

「離開中域嗎？」

「也不止，離開小靈域。」

「離、離開小靈域？」沐鏡明睜大了眼，繼而露出了幾分興奮道：「可是師祖說過，只有化神境的老怪才能離開小靈域啊！」

「整個小靈域都沒有化神老怪呢！」

「小姨，難道你和小姨夫，是化神老怪嗎？」

沐夏聽著沐鏡明一口一個「老怪」，頓時哭笑不得。

她莞爾道：「嗯……小姨比化神老怪厲害一點。」

沐鏡明的眼睛睜的更大，但他不知道化神之上是什麼了，連忙去看戴柳玉。

戴柳玉現在也瞪著眼，有點好奇，有點驚悚。

「丫頭，你現在到底是……是什麼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