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夏小悠愕然眨了眨眼睛，隨之就面紅耳赤地搖頭：「不用了，我自己洗。泡澡挺舒服的，我只是想，多泡一會兒再出去……」

「又不是第一次幫你洗澡，你緊張什麼？「慕凌凱伸手試了試水溫，略帶嗔責地道：「水都不熱了，你也不知道換水？你這樣子，我還真不放心你一個人洗。」

說話之間，他已經神定氣閑地打開了花灑，不容分說地開始給夏小悠的浴缸里換水。

夏小悠愣愣地看著他，一連串嫻熟自如的動作。

白皙精緻的小臉，越發漲得通紅。

緋艷如霞，滾燙似火。

而她的雙臂，依然交叉而抱，習慣性地遮擋在自己的胸前。

慕凌凱無語地拉開她的手臂，深沉如夜的黑眸，波光璀璨，亮得讓人心悸：「你還有哪裡我沒看過？別擋了。」

夏小悠緊緊地咬住了嘴唇，不再做徒勞的保護動作，任由他細心體貼地擺布著自己。

然而她的渾身，都是僵硬的。

似乎，特別的彆扭和不自在。

儘管，慕凌凱確實不是第一次幫她洗澡了。

在他的面前，她的身體，也確實沒有任何秘密了。

可是現在，不一樣，真的不一樣了。

她總覺得，自己……好臟啊。

怎麼還能讓尊貴如帝王，驕傲如天神的他，如此小心翼翼地伺候？

那個噩夢般的晚上，雖然夏小悠，一直處於意識不清的昏迷之中。

她不知道，自己遭受了怎樣的凌辱？

可是，就憑著昏迷前那兩個噁心男人，猥瑣邪惡的模樣。

以及醒來之後，自己身上那些曖昧不清的痕迹。

夏小悠就能夠想象得到，自己經歷過一個怎樣可怕而可憐的夜晚……

這些最痛苦不堪記憶的閃回，讓她的胃部瞬間泛起一陣難忍的翻湧。

她捂著喉嚨，連連乾嘔了好幾下。

剛才還紅撲撲一片的臉頰，現在，白得像雪。

「小悠，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慕凌凱停下了幫她擦洗的動作，滿面滿目，都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夏小悠稍許緩和了一下自己胃裡的難受，勉強對他笑了笑說：「我沒事，可能剛才水溫不夠，我坐久了，有點受涼。」

「你總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慕凌凱既憐又氣地搖搖頭，柔聲說道：「小悠，以後，就讓我多陪在你身邊照顧你。等會洗完了澡，我幫你吹頭髮。」

他是如此溫柔，比之前對她更為細緻體貼，關懷備至。

夏小悠輕輕咬了咬嘴唇，纖長濃密的眼睫上，很快升騰起一陣濕熱的霧氣。

她趕緊垂下了眼眸，不想讓慕凌凱發現自己的異樣。

慕凌凱幫她洗得非常認真，動作輕柔而耐心。

就好像現在的夏小悠，是一件精美易碎的瓷器。

他生怕自己稍微一不下心，就把她碰壞了似的。

又好像，她是一個才剛出生不久的，沒有自理能力的嬰兒。

只能由他這樣無微不至的，來照顧伺候著。

夏小悠的皮膚，本來就細膩柔滑，光潔粉嫩。

說她有嬰兒般的質感，也不為過……

洗澡的時候，慕凌凱專門細緻地觀察過了。

還好，小羊羔的身上，沒有什麼傷痕。

讓他沉重銳痛的心，略微舒了一口氣。

不然，他鐵定更想殺人。

以前，在這種特定的場景下。

面對著自己最心愛的小羊羔，慕凌凱總是像吃不飽的餓狼一樣。

每次，不糾纏著她好好地飽餐一頓，他是不會罷休的。

然而今天，小羊羔就這樣渾身光裸地坐在他的眼皮底下。

慕凌凱卻一丁點，那方面的渴望都沒有。

想到小羊羔可能所經歷過的摧殘，他就感到，無比的心疼和自責。

也只想，加倍地珍惜她。

把她當做一個受到驚嚇的孩子那樣，用心地寵愛呵護著……

夏小悠實在受不了，他對自己這麼好。

過了一會兒，她便小聲地提出了請求：「不洗了吧，我應該洗好了……」

「好。」慕凌凱也確實，幫她洗得差不多了，

他爽快地答應著，起身拿了一塊大浴巾將小羊羔濕淋淋的身體包住，抱著她出了浴室。

坐在床上，慕凌凱又拿來電吹風，細心地開始幫她吹頭髮。

一切，他都做得無可挑剔，完全夠得上一個新時代完美老公的標準。

然而，夏小悠卻依然，沒有展顏笑過。

相反，她的心情，更加壓抑。

從前就背負在心靈上的那座大山，更沉重了。

慕凌凱從來都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人物。

光芒四射，風采無限。

無論在哪兒，他不用多說什麼，也不用多做什麼。

就會自然而然的，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而她，既平凡，又渺小，不能生孩子。

現在，還被惡人污辱過……

如此一無是處的她，又怎麼能配得上那樣出類拔萃的他？

是的，她怎麼能夠忍心。

讓她這輩子最愛最愛的男人，日後，落下受人嘲笑的話柄……

頭髮吹乾之後，夏小悠再次習慣性地說了聲：「謝謝。」

她倒頭，準備睡覺。

不管睡不睡得著，反正，她就是想閉著眼睛。

這樣，至少可以暫時不用和慕凌凱交流什麼，

慕凌凱卻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低啞而深沉地說：「小悠，我幫你做的事，都是一個老公對妻子能做的，最普通的事情。以後，不要再說謝謝了。」

夏小悠垂下眼帘避開他灼灼有力的視線，輕輕地點了下頭：「好，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