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若不是你滿嘴謊言,或許我是可以考慮贈送你狗血的煽情的相認場面。
「我阿爹阿娘在裡面!」寶兒裝傻充愣,伸出手指頭指了指裡面。臉上表情呆萌可愛。
九兒臉色瞬黑,背著手大踏步向裡面走去。
寶兒忍俊不禁,一張俊美如鑄的臉龐在後面笑的花枝亂顫。
雪兒望著寶兒那張精彩紛呈的臉龐,疑惑不解。待九兒走遠后,雪兒悄悄詢問寶兒,「皇上來找阿爹阿娘,每次都避著我們,為何今日卻從大門光明正大的進來?還故意與我們打了照面?這是為何?」
寶兒笑的神秘,「因為他們的秘密已經被我們都知道了,沒有躲避我們的必要了。」
雪兒卻興緻勃勃道,「要不我們去偷聽一下?」
寶兒望著雪兒那張興奮的臉龐,不忍她失落,拉起她的手便跑。「好!」
兩個少年偷偷躲在大堂的門外,將耳朵貼在緊閉的門板上,豎耳聆聽著。
九兒和阿九輕舞正商量著是否送寶兒入宮的事情,九兒道,「朕想將寶兒接入宮裡,親自教導,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阿九和輕舞面面相覷,阿九道,「皇上,我們尊重寶兒的決定。只是寶兒對皇上有些誤解,不知寶兒願意入宮不?」
九兒笑道,「他心裡的誤解,只怕早就祛除了。阿九叔,輕姨,難道你們沒有覺察出來,寶兒這孩子早就發現了自己的身世了嗎?」
阿九吃驚非小,「啊?難怪我總覺得這孩子最近怪怪的。」
輕舞不喜歡阿九的措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責問道,「哪裡怪了?」
阿九道,「這孩子最近忽然愛用功了,也不去煙花巷了。「
氣的輕舞直朝他翻白眼,「孩子大了,懂事了,這些轉變有什麼稀奇的?寶兒的變化,在於他最近時常神思恍惚,一看就是藏了心事的人。我這個當娘親的,還以為是我們不許他和小娘子交往,牽動了他的情傷……現在想來,只怕寶兒日日夜夜思念的,怕是他的生生父母。哎,都怪我這個做娘的太粗心了。」
門外雪兒自責內疚的望著寶兒,「原來你這麼喜歡小娘子啊?都是阿姐不好,壞了你們的好事?」
寶兒瞠目結舌……「阿姐,能不能好好的聽娘親把話說完?」
他喜歡小娘子不假,不過還沒有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
九兒聽到門外兩隻小鬼的聲音,不禁浮出笑容。並給阿九輕舞使眼色,幾個人心知肚明,定然是外面有人偷聽。
九兒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將所有真相坦白給寶兒,只要守住帝風爹爹離去的真相便可。所以即使知道寶兒在場,九兒也顯得分外坦然。
「輕姨不要自責,說起來我這個做兄長不也是沒有發現端倪嗎?寶兒隱忍不發,我們後知後覺也實屬正常。」
九兒說完,側頭望著門外,大聲喝令道,「進來!」衣袖一揮,大門忽然向裡面猝不及防的滑去,寶兒和雪兒雪球似得滾了進去。
輕舞瞪大眼,阿九看到兩個不知所措的孩子氣不打一處來,「你們這是反了天了,皇上在此,你們也敢來偷聽?怎麼回事?」
寶兒立刻訕訕的笑道,「阿爹,不關阿姐的事。是寶兒硬拉著阿姐過來的。」
阿九揚起巴掌,「臭小子,你是不是覺得阿爹不敢打你?整日里胡作非為?」
輕舞立刻上前,挺著胸脯狠狠的瞪著阿九,「打孩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打我啊?」
阿九一張臉青白交加,垂下手懊惱得直頓足,「真是慈母多敗兒。」
九兒望著阿九和輕舞,神色有些愧疚。寶兒寄養在玉衡院,給阿九輕舞增加了無數煩惱。原本阿九輕舞也是恩愛有加,相敬如賓的小夫妻,可是被頑劣的寶兒弄得焦頭爛額。
九兒當即道,「阿九叔,輕姨,你們也別惱。從今兒起,朕便將這個頑劣子帶進宮裡,留在身邊好好調教。」
輕舞失落備至,不舍的望著寶兒,「寶兒,皇上要接你進宮,你可願意?」
寶兒跳到旁邊的椅子上,玩世不恭道,「皇上接我進宮?以什麼名義?寶兒不去!這名不正言不順,只能讓別人暗暗揣度說閑話。」
九兒望著寶兒,這孩子脅迫他們公然給他一個交代:對於他們從前撒下的彌天大謊。
寶兒要他們撥亂反正。
九兒和阿九輕舞立刻沉默下來。
名不正言不順?
他們要如何開口向他解釋從前撒謊的原因?
這真是無比尷尬!而且一個解釋不好,又讓寶兒生疑。
好在九兒有先見之明,來到玉衡院前,已經遣人去蕭府接了蕭神花過來。
蕭神花的放蕩不羈,說話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讓人分不清楚。這是對付寶兒的最佳人選。
蕭神花來的時候,幾個人低著頭正一籌莫展的來回踱步。看到蕭神花彷彿看到救星。
「喲,阿九,你這臉色怎麼這麼差啊?做什麼虧心事啦?」蕭神花一進屋便和阿九彼此打趣起來。
阿九沒好氣的瞪著他,「皇上要接寶兒進宮,可是寶兒不願意。讓你來是勸說寶兒進宮的?不是來湊熱鬧的?」
蕭神花望著九兒,再望著寶兒,長長的吁嘆一聲,「此事有點難。」
「難在什麼地方?」阿九瞪他,「這是聖意,你敢抗旨不尊?」
蕭神花白他一眼,「當年是你們一個個謊話連天,現在知道啪啪打臉的滋味了吧?」
阿九垂頭喪氣,「你也有份。」
寶兒吶呆麻木的望著他們,嘆了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忽然站起來,打了個呵欠,道,「我先去歇息了。你們慢慢商議吧!」
寶兒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揚長而去。
九兒吞了吞口水,「這小子?」
蕭神花道,「這小子精著呢?就等著我們給他磕頭認錯,再把他的身世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告訴他,他才會放下架子,好好跟我們套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