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拂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失聲驚呼起來。「小主。」整個人也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

清芷困惑不解的望著反常的紅拂，「紅拂，你怎麼了？」

紅拂面容慌張，急切的解釋道，「小主，這空間有漏洞。」

紅拂這句話，瞬間讓在場的每個人的臉色都煞白起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

清芷幡然醒悟，「對啊，我們在這玉空間裡面，卻能聽見外面的打鬥聲。說明這空間壓根就沒有固若金湯的結界維護。」

雪舞便有些著急，跺腳道，「哎呀，那可怎麼辦？這大劫日子可就快到了呀？」清芷煞白著臉，苦笑道，「是我糊塗了。玉崖此時此刻還只是一名籍籍無名的少女，修為精純，卻也沒有到能與神邸匹敵的地步。所以她給玉空間撒下的結界，還十分

虛弱。」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立刻被恐懼攫取。

輕舞擔憂無比，「小主，此劫，當真無法避嗎？」清芷望著輕舞，無力的笑，虛無的聲音道，「輕舞，我不怕死。我重生這一世，本就是為了調查自己的死因而來的。對我來說，多活這一世，足夠了。可是我不能連累

你們——」清芷的目光柔溺的落到紅拂和雪舞身上，她非常堅定道，「你們聽我說，此劫因我而起，與你們無關。你們都是我最心愛的姐妹，我只希望你們好好的活著。所以，你

們沒必要跟我一起赴劫。」

輕舞卻激動的抗議起來，「小主，輕舞不要與你分開，生生死死，輕舞也要跟小主在一起。」

紅拂也堅定道，「小主，紅拂是你的念劍，與你共為一體，沒法分開。」

雪舞叫嚷道，「雪舞也不要和女王分開。」

清芷將三個人擁入懷裡，眼淚簌簌而下。「我知道你們都對我好。可是如果你們真的對我好的話，就別讓我為你們牽腸掛肚。好不好？有你們在身邊，我根本無法全力以赴，我會分心。你們並不希望我時時刻

刻牽挂你們，對不對？」輕舞卻執拗道，「小主，奴婢知道你怎麼說都有理，可是奴婢絕不會離開小主的。因為奴婢與小主分離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奴婢若是不能與小主在一起，寧死不

活。」

清芷宛若醍醐灌頂。

這樣的場景與曾經的那一幕似曾相識。

輕舞石化，紅拂自暴自棄，那可是最鮮明的證明。

紅拂哭哭啼啼道，「小主，奴婢求你，不要逼迫我們分開。」

清芷淚流滿面，「好，不分開。不分開了。就讓我們一起，報團取暖。生死與共。」

「還沒到那一天，就要生要死的。是不是為時太早了點？」溫暖如弦的聲音，在空間上方回蕩。

「無邪？」清芷暗詫。抬眸望著聲源處，卻見一抹紅衣，如璀璨的雲彩飄逸而來。

「清芷，好久不見。」帝俊落到清芷正前方，笑意盎然。

清芷眼眸里的驚喜很快被疏離取代，「不，你不是無邪，你是帝俊。」

輕舞紅拂因為這句話，臉上的笑容齊齊冷凝。

帝俊訕訕的摸了摸自己挺拔的鼻尖，「看來我不太受待見啊。清芷，你對我是不是有些誤會？」

清芷的目光落到他那把飛雪劍上，眼裡流瀉出濃烈的質疑，「帝俊，有件事我就是不太明白，水霧劍和煙霧劍有何淵源？」

帝俊美麗善淶的眼眸里瞥出一抹苦澀的笑意。「清芷，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慢慢向你解釋。」語畢，警惕的目光掃向一旁的輕舞等人。

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要和清芷聊一些私密的話題，希望她們迴避。

奈何輕舞她們紋絲不動。抬起倔強的臉警惕的瞪著帝俊。

帝俊無奈的笑道，「清芷，你的奴婢們可真是——」

清芷寵溺自己的奴婢，道，「她們怕你害我。」

帝俊望著清芷，臉上的笑容消隱。

「你也這麼認為？」

清芷猶疑了一瞬，道，「若是璃月哥哥，無邪神帝，自然不會。可是你是帝俊，帝俊會不會害我，那就不得而知了！」

帝俊將飛雪劍放到桌上，推到清芷面前。以示誠意。

清芷只是定定的望著他，「你找我，意欲何為？」

帝俊一臉凝重起來，溫暖的目光無比真誠的凝視著清芷。「清芷，你相信我，我是帝俊，也是無邪，更是你永遠的璃月哥哥。」

清芷為之動容。璃月，那個記憶里最美好的名字，向寒冬臘月里的一縷陽光，灑落心間。

「璃月哥哥？」清芷淚眼潸然。

帝俊道，「我並非大惡之人，不會無端害人。更不會害你，清芷。」

清芷沒說話，她在凝思帝俊的話。

不論是無邪還是璃月，都不會無端害人。這倒是真的。

帝俊的臉龐浮出一抹痛楚，聲音開始變得凄涼，「想不想聽聽我們妖族的故事？」

清芷點頭。

空間里的歲月，沒有黑夜白天。所以會覺得無聊。

能聽聽故事，也是好的。「清芷，我只是一株紫藤花。圍繞著爹娘，兄弟姐妹而生的紫藤花。小的時候，有爹娘的寵愛，兄姐的關照，幸福得快要冒泡。我們無量山，天傑地靈，所有的花草樹

木都能很快成精。我們紫藤一族更是妖族裡的特殊存在。因為我們的修鍊更加快速更具威力。原本以為，我們會永遠這麼幸福的生活下去。」

清芷在帝俊的眼底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憂傷和凄涼。

清芷有些心疼，妖族如今七零八落，曾經的繁榮昌盛一去不返。這其中的滅族之路，帝俊會走的十分艱辛。果然，帝俊的聲音開始哽咽起來，「妖王忌憚我們紫藤一族，刻意騷擾神族，引得妖神大亂。我們的紫藤一族為了捍衛妖族的凈土，領兵出戰。然而短短半月，妖王便

以不敵為由，宣布投降。殊不知，半月的戰役，死傷無數，而我哥哥姐姐們，全部死在那場戰役里。我娘鬱鬱寡歡，自毀靈根，隨他們而去。」

清芷聽到這麼悲壯的故事，只覺心裡難受得窒息。可憐的帝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