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這就是穿心鏡。」無邪將橢圓穿心鏡遞給玄冥時,卻發現玄冥不知為何手心冒汗,從未見他如此緊張過,無邪有些好奇。
玄冥定了定凌亂的心神,這才接過穿心鏡。
無邪好奇的問,「二哥,你用穿心鏡做什麼?」話音未落,卻見玄冥將穿心鏡緩緩的對著自己的心……
玄冥的手都在發顫……
無邪的表情瞬間僵凝起來。目光投向穿心鏡。他是藍蓮靈根,法力無邊,當然知道穿心鏡的用處。如果不是玄冥的心上有玄機,需要穿心鏡來解讀。玄冥怎麼會如此謹慎的喚他來守護這個秘密?
當穿心鏡上浮出一抹白光后,鏡面上出現了玄冥的跳動的心臟。然後,在那嫩紅的心房裡面,赫赫然駐紮著兩個字:清芷!
穿心鏡倏地落在地上,玄冥捂著自己突然抽搐的心臟,失魂落魄的杵在那兒。
無邪這廂還沒有看清楚,玄冥就丟了穿心鏡。無邪看到玄冥巨大的反應,那魔怔了似得表情讓無邪很是驚駭。
良久,無邪聽到玄冥氣若遊絲的聲音傳來,「走吧!」
無邪便攙扶著臉色慘白的玄冥,離開了祭寶塔樓。
一路上,玄冥的手將無邪的手腕抓得緊緊的,十分用力。
「二哥,到底怎麼回事?」直到回到百花宮,玄冥才無力的跌坐在藍花楹樹下的長凳上。無邪方才將心中的困惑問了出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適,玄冥明顯平靜了許多。他精緻剔透的臉頰,又浮出一抹晦澀不明的笑意。「無邪,你知道嗎?我的心上,刻著一個人的名字。」
無邪瞪大瞳子,驚詫非常。
玄冥一向傲嬌,待人接物總顯得疏離冷漠。所以在天洲,能夠走近玄冥心靈深處的人——幾乎沒有。
能讓玄冥雕刻在心上的名字,毋庸置疑,這個人對玄冥一定非常重要。
「是誰?」無邪對名字的主人十分好奇。當然更加好奇的是她是怎麼攫住玄冥的心,讓玄冥居然同意在他的心上雕刻著她的名字?
「清芷。」玄冥驚魂未定般,吶吶道。
然而,當玄冥念出答案后,無邪卻徹底傻掉了。
「這怎麼可能呢?」片刻的呆怔后,無邪難以置通道。「怎麼可能會是燒火婆婆呢?」
玄冥的腦子此刻紛繁蕪雜,腦海里一幕幕閃現著他和燒火婆婆點點滴滴的際遇。若說她真的和自己毫無瓜葛,為何她偏又出現在他的生命里程里?
玄冥倏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定了定神,目光熠熠,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無邪獃獃的望著他。「你想怎麼做?」
玄冥道,「我去一趟混沌之淵。」
無邪眼眸里閃過一抹慌亂,倏地捉住玄冥的手阻止他離開,「二哥,你不用去混沌之淵了。」
玄冥的目光落到無邪抓住自己的手上,他的阻止意味十分明顯。無邪從來不和他唱反調,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是他最忠實的跟班。玄冥試圖掙脫他的手,一邊解釋起來,「我要去找婆婆,問個清楚。」無邪卻抓得更緊了,臉上的慌亂尤為明顯。「二哥,這件事還需要問她嗎?無非就是你下界歷劫時愛上了她,有可能愛的死去活來,然後在自己的心上刻著她的名字。他們凡人的情瘴本來就很重,那些
為情自殺的痴男怨女比比皆是,你不過就是入了凡塵也經歷了一場情瘴而已,何必庸人自擾?」
玄冥卻蹙眉,提出質疑,「你是說,你二哥我下界歷劫,化身為翩翩少年郎,卻變態的喜歡上了一個老態龍鐘的老婆婆?」
無邪微怔,他倒是忘記掐算時間了,玄冥下界歷劫的時長很短,不過就是人界中呆了二十幾年,才回歸不久,能匹配他的女人應該是不過三十的勉強女子才是。
玄冥望著無邪,他心虛的時候長扇般的睫毛就會蓋在桃花眼上,令他看起來十分無辜的模樣。一副扮豬吃老虎的弱智相。
「為何我阻止我去混沌之淵?」
玄冥重新坐下來,端出耐性與無邪周旋。
無邪喟嘆一聲,「二哥,不是無邪非要阻止你去混沌之淵。而是你去了,也沒有用。」
玄冥鳳瞳虛眯,魅惑的臉上浮出一抹困惑。「為何?」
無邪瞥了眼玄冥,在他咄咄逼人的眼神下。所有的防備都潰不成軍。索性一股腦兒全部抖出來,「因為煉藥宮,已經沒了。」
猶如平地一聲雷。玄冥震得徹底懵了。
「那蕭婆婆呢?」
「煉藥宮上下三千人,從弟子到宮主,無一倖免。」無邪道。
「誰幹的?」玄冥怒,低沉的聲音夾雜著風雨欲來之前的雷霆氣勢。
「魔法宮。」無邪原本為煉藥宮覆沒的消息感到十分惋惜,今兒又知道玄冥這樁事,更覺得遺憾。
玄冥失魂落魄的模樣讓無邪很是心疼,心裡不禁對魔法宮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頗有怨由。
「找個時間,三弟我替你收拾一下魔法宮。」無邪只想著盡量撫平玄冥心裡的失落感。
玄冥沒有說話,只是掙脫無邪桎梏自己的手,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去。
「二哥,你要去哪裡?」無邪問。
玄冥悵然若失道,「混沌之淵。」
無邪再次懵圈,「煉藥宮沒啦,蕭婆婆也沒啦?」他在他背後扯著嗓子提醒他。
玄冥背脊微凝,道,「去給她收屍。」
無邪頓悟,隨即抬腳跟了上去,「我去幫你。」
玄冥沒有拒絕他,他也沒有拒絕無邪的習慣。
天洲,在黎明時分披滿彩霞,旖旎的霞光斑駁的投射在過往行人的衣裳上,流光溢彩。玄冥的素衣白裳,被霞光籠罩,彷彿將他隔絕在一個繽紛多彩的世界里。
至尊神帝迎面而來,冰冷著臉朝他們走過來。玄冥倏地想起自己貶損他的那番話,立刻明白他這撲克臉的由來。「二弟,三弟,仙樂宮今日為聖女接風洗塵,你們不去仙樂宮道賀,又準備去哪裡廝混?」至尊走近了,便開始黑著臉訓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