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將太後放在一旁的石凳上,無邪立刻跑上前,用手探了探太后的鼻息,發現太后已經落了氣。
孫嬤嬤嚎啕大哭起來,「太後娘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絳雲殿的大門忽然開啟。
君若雪穿著乳白色的便衣,披散著頭髮走了出來。
看到眼前這一幕,君若雪渾身籠罩著冰寒之氣。
「找死!」翻掌,覆掌,推送出去,立刻一條玉嬌龍翱翔天際。騰雲駕霧,噴雲吐火。將魔靈瞬間燒死一大片,化作灰燼,飛揚在空中。
清芷慌忙披了一件外裳,神色慌張的向外面跑去。
她好像聽到孫嬤嬤的哭聲。清芷的心情沒來由的慌亂起來。
她追上了孫嬤嬤,看到太后耷拉著腦袋坐在石凳上,清芷整個人就懵了。
「皇姑母!」清芷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這位絲毫沒有活力的老人,就是那個挺著胸脯,傲然一生的太後娘娘。
清芷忽然撲上去便抱著太后失聲痛哭起來。「皇姑母,你怎麼捨得丟下芷兒一個人就這麼走了呢?」
孫嬤嬤眼眶紅腫,拉著哭的肝腸寸斷的清芷,道,「芷兒,老奴好不容易才止住哭聲,你又來惹我。你看,太後走的可安詳了,她還在笑呢。」
清芷望著太后笑容可掬的臉龐,硬生生逼迫自己掐斷了哭聲,「我不哭,皇姑母一路走好。」
一路上,清芷將皇太後背回了福壽宮。
又親自為太后擦洗身子,為太后擦洗手心時,才發現太后的手緊緊握著打不開。孫嬤嬤這才提醒清芷,「莫不是太後為你準備的賀禮?」
清芷對太后道,「皇姑母,如果這是你給芷兒準備的賀禮,你張開手把它給我好不好?」
太后的手便自動鬆開。一枚琥珀血滴玉落在清芷的手心上。
清芷望著這枚血滴玉,腦海里回想起自己與太后並肩作戰保護錦王殿下身份的那些日子。
太后感恩清芷,陪她走過最艱難的歲月。
可是清芷何嘗不感激太后,讓她在孤立無援的後宮里獲得人間一絲溫情。
清芷將那枚血滴玉戴在脖子上。
輕舞牽著小皇子也趕到了福壽宮,免不了黯然神傷的哭泣一陣。
清芷想要擁抱小皇子給他些許安慰,小皇子卻將身子扭到別處,避開了清芷的擁抱。
清芷的手凝在半空,心彷彿被人碾碎了一般。眼淚蓄在眼眶。
輕舞恨鐵不成鋼的望著小皇子,斥責道,「小皇子,你不能這樣對皇後娘娘。」
小皇子瞪著清芷,原本強烈的對抗這會弱化了不少。
清芷嘆口氣,他雖然年幼,確是個見風使舵的主。如今知道清芷做了皇后,便學會斂藏自己的鋒芒了。
那一刻,清芷對這個孩子,第一次感到無比的失望。
輕舞見小皇子又惹得清芷不高興,對小皇子忍無可忍的吼起來。「小皇子,你看清楚,她才是你的母后。瑤光殿的那個鳳素暖,她不是生你的母后。」
小皇子瞪大眼,眼眸里盛裝著對輕舞的不滿。
「懷你的。生你的,是你的芷兒娘親。」輕舞歇廝里的吼起來。
「你騙人?」小皇子嚷起來。「我母后肚子上有一道疤痕,她才是生我的娘親。」
輕舞無言以對。
她不知如何給一個孩子講透其中的道理,只是覺得面對天道不公平的安排,感到無力。
清芷有氣無力道,「罷了,輕舞,此事急不得,日後再說吧。」
小皇子仇視著清芷,「你休想做我的母親……」
啪——
清芷一巴掌扇過去。清芷氣的渾身發抖,「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蠢東西。你自己好好想想,倘若不是我愛你,在乎你,你以為你對我的漠視會傷害刺痛到我嗎?九兒,你好殘忍,利用我對你的愛來傷害我。那好,從現在開始
,我收回我對你的愛,從此你的喜怒哀樂,我一概不管可以嗎?」
清芷打了小皇子,心情悲慟。心裡的悲慟排山倒海的衝擊著一顆脆弱的心。清芷忽然捂著臉,痛哭著跑開了。
小皇子瞪著清芷的背影,深黑的瞳子里瀰漫著一抹困惑。
他雖然憎恨她,可是有一點,她說的對。倘若不是她愛他,他的任何行為也傷害不了她。
輕舞怒瞪著小皇子,憤慨道,「小皇子,你可知道,你傷害的人,是天底下最愛你的人嗎?」
輕舞跑出去追清芷而去。
在海棠園的角落裡,清芷倚靠在一顆海棠樹邊哭的不能自己。
「蕭清芷——」一道熟悉的猙獰的聲音從清芷背後傳來。
清芷轉過頭,看清來人面容后,花容失色。
「鳳素暖?」
清芷望著容顏清麗無雙的鳳素暖。眼底透著一絲納悶。
她的臉,竟然莫名其妙的好了?
她身上的氣息,與原來的跋扈刁鑽判若兩人。現在的鳳素暖,不僅跋扈刁鑽,還透著著睿智,倨傲。
鳳素暖站在清芷對面,忽然伸手從她的心臟處挖出一朵金色雪蓮。
「去,把蕭清芷的魂魄逼出來,交給我。」鳳素暖森冷的命令道。
那朵金蓮便飛向清芷,一抹金光投射在清芷身上。清芷只覺得全身彷彿被人凌遲一般,疼得痛徹心扉。
「鳳素暖,你到底想做什麼?」
「想要你的魂魄,然後徹底代替你與你心愛的男人日日顛鸞倒鳳。」
「你——做夢。」
「哈哈——蕭清芷,」鳳素暖忽然漂移到清芷面前,狂傲不羈道。「你不過是一界凡女,你連他本來的樣子都記不住。你和他在一起,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嗎?」
清芷被巨大的痛楚包圍著,發不出聲音,肌膚脫離肉體的痛楚,令她幾欲痛死過去。鳳素暖的聲音卻依舊在得意的叫囂著,「他是天上的玄冥神帝,下界歷劫化身君若雪。你和君若雪的緣分不過就是人界夫妻幾十年而已。我與玄冥的緣分才是永恆的,三生石上,我的名字與玄冥的緊靠
一起。你可知道?」
清芷瞪著鳳素暖,眼裡布滿不甘,「你騙人?」鳳素暖眼底蔓出邪笑,「我沒有騙你,你命定的夫君,是魔域的洛神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