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暖震驚,那得喝了多少酒?
也不閑上茅坑麻煩?一個皇子在外面做如此不風雅的事,真是夠丟人的。
素暖本以為致命要害在心口的傷勢處,然而仔細查看后,才知道傷口並不深。心有餘悸道,「好在劍傷沒有傷及心臟。皮外傷,無大礙。只是喝了許多酒,胃粘膜受損,胃出血了。」
阿九心驚膽戰的問,「小主,這嚴重嗎?」
素暖道,「放心吧,沒有性命之憂。只是日後的飲食,切記辛辣。」
阿九一一記下。
待忙碌完畢,已經是清晨。
素暖神色黯然,將阿九叫到一邊,單獨詢問,「告訴我,你家爺昨日是不是因為我才鬧的性子?」
阿九微怔,那一瞬間很想點頭,可是又擔心爺醒過來后臭罵他一頓。阿九苦笑道,「小主,小的不知。」
素暖嘆口氣,最後瞥了眼錦王,叮囑阿九道,「我去給他熬藥。」算是賠罪吧。
阿九不置可否。
素暖抓了葯,來到廚膳房,在輕舞的協助下,找到葯爐,開始熬制起來。
也不知鈺側妃是從哪裡獲得了消息,搖曳多姿的走進來,指著葯爐冷聲命令道,「誰的,給本宮拿下。本宮想吃燕窩了,就用那個火爐給本宮燉一盅。」
侍女翠兒趾高氣昂的走過來,伸手就去端素暖的葯爐。
「住手!」素暖厲聲喝止道。
翠兒一顫,心虛,目光望著自己的主子。
鈺側妃氣勢囂張道,「怕什麼?不就是個妾嗎?」
翠兒聞言,又要去端那葯爐。
素暖疾言厲色道,「翠兒,你膽敢端了這葯爐試試?今日我絕不輕饒。」
翠兒有主子撐腰,依舊我行我素。
素暖突然大喝一聲,「紅拂,給我斬了她的手指,哪個手指碰的葯爐,就都斬了。」
紅拂本就在外侯著,聽到主子的命令,立刻進來。「諾。」
氣勢如虹的拔出寶劍,那翠兒縮回手,這會兒有點惶惶然的望著鈺側妃。
鈺側妃怒斥道,「鳳素暖,你敢動一個試試——」
素暖朝紅拂點點頭,紅拂揚起寶劍,劍起劍落,不過是劍光一閃,然而地上突兀的多出一個血淋淋的手指頭。翠兒慘絕人寰的聲音嚎叫起來。
「啊……」
鈺側妃不可置信的望著素暖,「區區小妾,竟然僭越側妃,你眼裡還有王法嗎?」
素暖輕蔑的瞄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葯爐上。這是救那妖孽性命的葯湯,管他天王老子是誰,誰都不許端走它。
媽蛋,雖然不想把自己變成宮斗劇裡面那些庸俗的女人,可是穿越到了宮斗劇里,尼瑪想出淤泥而不染是自我作死。素暖就算是自我作死,也要在作死自己之前先作死別人。
「鈺碩,昔日我做嫡妃時,也沒有你今日的架勢大啊?」素暖白了她一眼,諷刺道。
鈺碩氣的臉色蒼白,哪只素暖本就是氣死人不償命的性子,繼續煽風點火,「堂堂鈺碩國的公主,竟然下嫁為側妃,是不是有什麼隱疾,才要這樣憋屈自己啊?」
輕舞紅拂失笑。
鈺碩氣的夠嗆,狠毒的目光掠過翠兒正滴血的手指,緩了緩盛怒,道,「去,請殿下過來主持公道。」
素暖冷哼一聲,想著那妖孽人事不省。她們定然請不來。也就撒野道,「請吧。」
侍女蓮步輕快的向外奔去,不一會,侍女回來了。向鈺側妃使了使眼色。鈺碩便故意挑釁素暖,「不錯,本宮是下嫁給錦王殿了,可那又怎樣?錦王殿下乃少年豪傑,不僅滿腹詩書氣自華,更是經緯天地縱橫天下的蓋世英雄。本宮以嫁給他為榮。而你呢,區區鎮國府的傻子
,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才得以嫁給錦王為妃,可是你從不珍視這難得的機會,更是將殿下的真心視若無物。鳳素暖,你壓根就不配留在殿下身邊?」素暖輕笑,道,「天家賜婚,何須珍視?」她的愛情,必然是自己努力追求而來的,來之不易,失之不易。她要的是一份亘古不變的愛情。而不是別人一句話,她就榮頂為妃,明日一句話,就貶謫為民
,后兒一句話,就是夾心美妾。
鈺側妃目光落在門外那道挺拔的身影上,倏地跪在地上,道,「鈺碩參見殿下!」
素暖驀地轉身,卻看見錦王鐵青著臉,站在門外。目光,前所未有的疏離和漠然。那一刻,她的心莫名的生疼。
他幹嘛這麼看著她?好像他們是陌生人似得?
「說吧,你們讓本王來所謂何事?」出口,聲音陰鷙宛如來自地獄。只是氣息透著微弱。
「殿下替鈺碩做主啊……」鈺碩拉起翠兒血淋淋的手,遞到錦王面前,慘痛不已道,「殿下,你看,這是王妃姐姐下令,殘了翠兒的一根手指頭。翠兒是本宮最貼心的丫頭,本宮還仰仗將來年老色衰時得到她悉心的照顧呢。還請
殿下替本宮做主,還翠兒一個公道。」
素暖咽了咽口水,尼瑪,這情節果然是宮斗劇里才能看到的。素暖揶揄道,「鈺側妃不過芳齡十六,就想到年老色衰的一天,這未雨綢繆居安思危的心思,頗有遠見。我真是自嘆弗如啊!」
錦王冷眼寒咧落在素暖身上。素暖望著他,不自覺一顫,這妖孽目光如罩冰霜,冷冽異常。
素暖心裡酸澀,頗覺委屈,這什麼性子,只許他們皇家人撒野?還不能讓她說一兩句氣話宣洩一下?
「鳳素暖,鈺側妃說的可是真的?」出口,聲音無溫。
素暖望著葯爐,香煙繚繞,她一門心思念著他的安危,所以行事魯莽,讓鈺側妃鑽了空子。可是他竟然不問青紅皂白,不看過程只求結果,偏袒意味明顯。
罷了,素暖吁口氣,點頭。
錦王冷眼掠過素暖,淡淡然道,「鳳素暖以下犯上,貶為家奴。」
若不是想著外頭鋪天蓋地的刺客等著機會殺她,他巴不得現在就把她逐出府,攆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素暖絕望的閉上眼睛,「呵呵——」無力的笑。拖著疲憊的身子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