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忽然覺得,自己為了一味葯而來浪費素暖寶貴的時間有點不厚道。特別是這味葯還是專治爺的醋病的。
「王妃,爺讓我來問問你,你可有當歸?」阿九囁嚅道。
素暖納悶不已,「他用當歸幹嘛?」
阿九笑道,「府里正巧缺了這味葯。」
素暖望著窘迫不安的阿九,立即回過味來。怒道,「他是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你讓他過來,我給他安排點事做,免得他犯無聊。什麼德性!」
氣的素暖將手裡的帕子用力甩在案上。
額,阿九第一次和素暖產生共鳴,爺確實最近無聊得有點幼稚。
然而盛怒之後,素暖立即意識到自己漲姿勢了,區區庶民豈敢這麼囂張,調教天子腳下最得寵的皇子?立即擠出狗腿似的笑容,笑嘻嘻對阿九道,「你回去稟告你家爺,素暖知道了。」
阿九望著畫風陡然轉變的素暖,傻眼。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爺這種折磨人不償命的個性,就需要這種八面玲瓏的人收拾他一下。
阿九回到錦王府,錦王迫不及待的迎上來,「怎樣?那傻子究竟在做什麼?你給爺細細道來。」語畢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滿懷期待的望著阿九。阿九望著爺,不負使命,連珠帶炮的一氣呵成道,「爺,我剛到善堂,就看見爺威武霸氣的畫像貼在前院照壁上,許多人圍觀爺的畫像,他們對爺的畫像評頭論足。還有個瘋子指著爺的畫像說:這是我
兒子,好看吧?」
偷偷瞥了眼爺,爺的俊彥可比包公還黑。阿九想笑,又怕爺拍他,所以強忍著笑意繼續娓娓道來,「這個時候,我聽見善堂里傳來一聲尖叫,我急忙跑進去,就聽見王妃命令我:脫衣服。錦王妃竟然讓我脫病人的衣服,還要脫個精光,我不敢
違背,只好照做——幸虧是個男病人——」
說完這話,阿九不厚道的瞥了眼爺。
「什麼?大庭廣眾之下她讓你脫男人的衣服?她想幹嘛?」爺怒不可遏。
阿九笑道,「爺,你別生氣。你先聽阿九說完,原來錦王妃是要給病人做心臟按壓的,那病人明明已經死了,就連名滿帝都的孫大夫也說他死了,可是被我們錦王妃按了幾下就活了。」
錦王白了阿九一眼,這廝詞不達意,很明顯這樣的動作只需要脫光上衣便可。心裡稍微好受了點。
只是,想到素暖那雙潔白瑩潤的手竟然觸碰那些骯髒男人,他就覺得心裡吃味。
她只能碰他——
阿九望著爺愈來愈黑的俊臉,趕緊捂著自己的嘴巴。說多錯多,他還是噤聲吧!
錦王黑著臉悶聲不響的走了。阿九愣了愣,爺這是吃醋了?阿九趕緊跟了上去,解釋道,「爺,此事不能怪錦王妃沒避嫌,實在是情況特殊,王妃若是不出手,善堂清譽受悔。我聽人說,這個病人是被人故意丟在第一善堂門口的,孫大夫慈悲心腸撿了進去,誰
知道剛進去人就死翹翹了。王妃若是不能力挽狂瀾,你說誤診是多大的事,善堂還能保得住嗎?善堂是王妃的命根子,為了善堂,她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錦王蹙眉,冷聲道,「有人算計善堂?」
阿九點頭,「反正這事沒這麼簡單。阿九覺得,那個病患已經命入膏肓,不可能自己爬到善堂門口去吧?」
暗紋刺繡的鴛鴦戲水的寬袖裡,雙手握拳。咬牙切齒道,「本王要親自揪出這幕後黑手,狠狠的教訓教訓他。殺雞駭猴,看誰以後還敢找我家傻子的麻煩。」
阿九深表贊同。「小的立馬去查。」
善堂關門后,素暖取了當歸,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素心向暖院,此刻天幕盡黑,紅燈籠里的油燈泛著昏黃的光線,勉強辯識回去的路。
忽然旁邊竄出來一隻龐然大物,從背後抱著素暖,嚇得素暖嗷嗷大叫,「啊,救命啊,耍流氓啦——」
那團黑影明顯受到的驚嚇更大,魔怔了似的動彈不得,只是瞠目結舌的望著素暖。
素暖平靜下來后,定睛一看,竟然是錦王殿下。
錦王唇角抽了抽,冷嘲熱諷道,「悍婦,看來以後本王不用擔心你的安全問題了。防衛意識挺強嘛!」
素暖真是所驚非小,氣的失去理智,揮起拳頭就往錦王身上砸,「老娘跟你拼了。皇子了不起啊,皇子就可以耍流氓啊!老娘差點被你嚇死了。」
錦王未料到他一個惡作劇給她帶來這麼大的抵觸,深覺內疚,他這個玩笑委實開過度了。
「傻子,本王跟你道歉了?」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你們這些當兵的來幹嘛?」素暖氣的一個掃堂腿過去,錦王敏捷閃避,見她沒完沒了的,也有些慍怒,「你跟本王來真的?」
「就來真的。老娘就不信,老娘打不過你這個繡花枕頭。」素暖說完,一個側翻過去,然後是后旋踢,錦王大驚失色,「本王跟你道歉了,要撒野,本王就陪你玩玩。」
「玩個毛,你跳來跳去,老娘連根毛都摸不到。有本事別用你的玄力。」素暖氣急敗壞道。
「好,不用就不用。」錦王笑道。
他也想趁此機會,看看她的武功套路。如果實在遜色,她的安全就必須納入考慮中。
素暖便使出渾身解數,攻擊,防禦,閃,躲,逆,順,直踢,橫踢,雙飛踢,三百六十度,五百四十度后旋踢,招法變幻無窮,奧妙不絕。
錦王則是見招拆招,引誘她使出更深藏不露的招式。
素暖的招法,剛勁,勇猛,速度與力量完美結合。
錦王則四兩撥千斤,薄積厚發,又怕傷著她,拳法俊逸飄柔,自帶仙風道骨的氣質。
素暖打了一陣,累得精疲力盡。倒在地上絕望道,「宮城,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了?這輩子讓你這麼折磨我?」
錦王蹲在她面前,看她疲憊得盡顯憔悴,心疼的抱起她,柔聲道,「我送你回去。」
素暖累成狗似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宮城,我餓了!」素暖望著他,可憐巴巴道。「你等我!」錦王不舍的望了她一眼,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