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從廚房走出來的輕舞氣的捏緊拳頭,一路小跑回到添香殿。
「怎麼啦?」素暖正脫衣服,準備沐浴。木桶里冷水已經備好,晒乾的玫瑰花瓣吸了水嬌艷欲滴的伸展開來。一切就緒,就差熱水。
輕舞氣呼呼道,「王妃,快別脫了,小心涼著了。廚房沒有熱水供給添香殿。」
素暖扯開的錦襖又合攏起來,蹙眉,「大冬天沒熱水可怎麼過?」
輕舞解釋道,「錦王妃,不是沒有熱水。是沒有供給添香殿的熱水。」
素暖手裡的毛巾啪一聲丟在水裡,濺起巨大的浪花。雙手叉腰憤憤不平道,「死妖孽,小心眼。」
擼起袖子,「槍杆子里出政權,看來只有搶了。」
紅拂會意,鄭重其事道,「我去!」說完轉身就走了。
果然沒多久,輕舞就提了兩大桶熱水來。
輕舞狂喜,對紅拂敬佩不已,豎起大拇指讚歎連連道,「紅拂,你真是太能幹了。」
紅拂受寵不驚,只是十分淡然的站在邊上。
素暖沐浴完畢更衣,從蕭夫人精心製作的衣服里選了件宮緞素雪絹絲褻衣褻褲,然後就罩了件十分華麗的曳地鴛鴦蝴蝶煙羅裙,披了件厚實的白狐毛鑲邊織錦披風,凍的打了噴嚏,卻強顏歡笑。
「美麗凍人!」素暖一邊打寒戰一邊說。
惹得輕舞紅拂忍俊不禁。
夜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明澤殿的燈,早早的媳了。
素暖剛走到半路上,眼前燈火通明的寢殿忽然就漆黑一片,沒入在夜色中。
素暖腳步一滯,輕舞攙扶著她,不知所措的問,「王妃,殿下歇息了?要不咱們回去吧?」素暖抱著瑟瑟發抖的身子,好不容易大動干戈的準備一場,在木桶里都快搓破一層皮了,衣裳上的精油噴了好幾種,淡淡的,若隱似無的,調到她喜歡的程度。到現在,就因為那個妖孽忽然早睡了,
她就得前功盡棄?
他是故意的嗎?
「不。」素暖堅決的否定了輕舞的提議。腳步加快,在黑夜的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好不容易摸到明澤殿門口,素暖悄聲交待了輕舞幾句,輕舞便退下了。素暖鬼鬼祟祟的推開門,走了進去。
「誰?」屬於男性的大提琴音,夾著攝人心魄的威懾,與此同時,一把明亮的匕首,朝素暖飛了過來。
「啊……」素暖殺豬般的聲音慘絕人寰的響徹在整個大殿之上。
她確實嚇傻了。本就一門心思琢磨著如何和這妖孽靠近乎,哪裡曾想到迎接她的是一把快如閃電的刀光。
床上的人辯清素暖的聲音,一個凌空騰躍,抱著素暖躲過了暗器。
懷抱里的小人兒,衣裳薄的可以觸摸到她曼妙有致的身體。錦王蹙眉,這傻子大晚上跑到他這裡來?莫不是夢遊了?
手指一彈,一盞盞燈豁然亮起來。
素暖狼狽的從他懷裡滾落出來。受了驚嚇,本來準備好的開場白已經拋之腦後。
只是拘謹的望著錦王。
錦王站起來,納悶的望著她,這傻子穿這麼薄?偷偷摸摸跑到他房間來,若不是他足夠了解她,他差點就自作多情的以為她是來獻身來了?
「說吧,你來做什麼?」錦王坐到床上,板著臉冷冰冰問。
素暖丹果般的紅唇動了動,尼瑪,她都做的這麼明顯了,身上寫著淫蕩,臉上擺著欲求不滿,他看不出來?
「你……看不出來?」素暖反問。
這種事,她是女孩兒,還真的不好意思說出口啊。
錦王打量著她,眸子里流光溢彩,「該不會,是沒水洗澡,找本王借熱水來的吧?」
榆木疙瘩!
素暖哀怨的瞪著他,「我洗過澡了!」
錦王怔了怔,臉上蔓出疑色。「你不會是有事求本王吧?」
素暖還沒有回答,就聽見錦王自說自話起來,「若真是這樣的話。你可以回去了。本王不會幫你的。」
素暖有些氣惱,「我都沒說求你做什麼?你就拒絕我?」
錦王魅惑一笑,有毒,「是,只要是你求本王,本王都會毫不猶豫的拒絕你。」
素暖就像一隻不斷被吹氣的氣球,特別是看到某妖孽那張欠揍的臉,就特么來氣。
素暖氣的走到他床邊,指著他的鼻子毫不客氣的數落起來,「你,小氣鬼,自大狂。我才不會求你呢,我寧願去求阿貓阿狗,也不求你。」
錦王捉住她那隻飛揚跋扈的手,憤憤然,「這可是你說的?永不求我?」
「不求。」素暖特別有骨氣道。
轉身就走!
不歡而散!
平靜的心湖,彷彿被投石如海,激起漣漪。錦王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腦海里,不知為何總是浮出他抱著錦王妃躲避暗器的那一幕。
他的反應,是多麼誠實,忠於他的感情。
不可置疑,他是真的不可自拔的愛上那個傻子了。
他抱著她,心裡慾火焚身。
幸虧他是異常理智的人。及時遏制住了自己的情感,並且趾高氣昂的在她面前扳回一城。
因為得瑟,唇畔蔓出妖冶的笑。
翌日,阿九端著洗臉水進來,一臉神秘莫測的笑。
錦王望著他傻不愣登的模樣,蹙眉,「阿九,有什麼喜事,報來爺聽聽!」
阿九一愣,「爺,喜事,不也是爺的喜事嗎?」
錦王丟了洗臉帕,悶聲悶氣道,「爺能有什麼喜事?」
阿九上前,驚異的問,「昨夜錦王妃留宿明澤殿,錦王和王妃不是好上了嗎?」阿九兩根拇指碰在一起,神采飛揚道。
錦王望著阿九,表情愈發的凝重起來。
昨夜,那傻子過來找他,難道是這個意思?
她沐浴過了,還穿那麼少?難道她還找他,是來獻身的?
搖搖頭,想到她之前為拒絕跟他圓房的種種劣跡,又覺這樣的想法很不實際。
再說,她是女子,哪有女子厚臉皮到這種地步?
阿九望著主子一向俊美如鑄的臉時而青,時而白,精彩紛呈,頓覺情況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樂觀。
「爺,你該不會沒有和王妃成好事吧?」
「阿九,我把傻子給罵走了。」某人無比懊惱道。
昨晚,至少應該問問她找他做什麼?
阿九差點癱軟在地上。爺啊,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怎麼昨晚的智商就那麼脫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