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墨琛扯唇一笑，說：「知道嗎？我現在倒是希望許念屬於第一種，這樣她這輩子怕都無法離開我了！」

「……」

「就算我哪天有了危險，她不但不會傷心，我死後她得到一大筆錢，指不定還會高興呢！」

「你真這麼想？」柳長亭問。

常墨琛低眉，沒有說話。

柳長亭說：「其實許念不屬於兩者之中的任何一種，你該知道，她之所以會和你結婚，經得起你折騰，無非是，她喜歡你，愛上你了。但她又是個很自尊自強，敏感脆弱的女孩，倘若有一天，你觸碰了她的底線，那她一定會離開你，而且這種離開，可能是永遠的！」

……

那是一月中旬左右，天氣肅冷的厲害，似乎還零星下起了雪。

雪花紛紛揚揚灑落的時候，他想起自己曾經在西藏呆著的那兩年，只覺得恍然若夢。

拿出煙盒，準備吸上一支煙，卻發現裡面只剩下一支了。

微微皺眉，他吩咐唐騰：就近找店，給他買包煙。

唐騰應聲，車子開了幾分鐘后，停下，唐騰下車，他手中的那支煙蒂，已經基本抽完了。

離車子幾步遠的距離，就有垃圾桶，於是他推開車門下了車。

肅冷的風卷著細小的雪花頓時灌入他的的大衣內，不過還好，他並未覺得多冷。

曾經軍人時代，經受住的惡劣天氣比現在壞太多，他已經很習慣了。

雖然有點冷，風很大甚至可以迷亂人的眼，但不得不說，站在這樣冷冽的環境下人的大腦很容易清醒。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他看見了許念，當時她正在馬路上走著，步伐有些快，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

他想了一下恍然過來，這裡是峪明路，離俞明義家裡，挺近的。

也許她是剛從俞明義家裡回來吧，雖然，那時候的俞明義，其實並不在家。

眼看著她走遠，他心裡忽的騰起一股衝動，想要追上去。

這衝動來的太快，以至於他根本就沒細思明白，就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開著車子追了上去。

買了煙的唐騰見狀，想要喊一聲，已經是來不及。

車子追上人，其實很容易的，沒兩分鐘，他的車子緩緩在許念的身邊停下。

許念只顧著走路，似乎並未留意，他有些想笑，這個女孩走路還真的只看前面啊。

車子徐徐前進，一直跟著她，大概跟了快一分鐘，許念終於發現了異常，她轉過頭，眼神疑惑的盯著車子看。

車窗搖開半邊，男人俊逸秀氣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里，許念的眼裡閃過震驚。

「常……常先生……」

他輕輕「恩」了一聲，姿態散漫隨意，說：「要去哪裡？上車吧，我送你！」

他看出來許念似乎想要拒絕的，於是直接推開了副駕駛的門，再次重複：「我送你！」

許念那邊似乎還是小小掙扎了一下，最終說了謝謝，然後彎身上了車子。

帶著一股子寒意，她坐了進來，車門關上的剎那，車廂狹小的空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突然很喜歡這個氛圍。

「打算去哪兒？」他問。

許念那邊，似乎猶豫了一下，說：「沒有想去哪兒，大概，是回學校吧！」

「那是去找公交車站的？」

許念想了想，點頭：「應該是吧！」

她在他面前會緊張，他一早便知道的。

「既然如此，我送你去學校好了！」

許念那邊點頭，說：「好……」

頓了頓，又說：「那麼，麻煩常先生了！」

常墨琛淡淡一笑，沒有言語。

那天，真的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因為過十字路口時，剛好遇見了一些麻煩。

一個結婚的迎親隊伍，這本來是好事，但不知為何，新娘乘坐的那輛車，突然出現了故障，在十字路口拋錨了。

警察已經來處理，新娘和新郎都下了車，拖車隊正在趕來，應該幾分鐘后就能處理好。

許念透過車窗往外面看，目光一直落在新娘身上。

她說：「這新娘真幸福！」

「哦？這話何解？」

許念說：「你想啊，結婚當天十字路口拋錨，這肯定要上新聞的，新娘和新郎要成為紅人了！」

常墨琛莞爾，雪白的牙齒勾起漂亮的笑，他說：「是么？」

許念點頭：「當然，你看周圍圍觀的人多少，許多人拿手機拍，幹嘛的？就是要傳到網上的！」

常墨琛點頭：「說的有理！」

「那當然！」

「不過……」常墨琛再次開口，說：「按照你的這個邏輯，那有沒有可能，這對新人是故意的呢？為了……恩，成為紅人？」

「這個……應該沒可能吧！」許念說：「畢竟是結婚的大喜日子，誰不想順順利利的，我想，這一定是意外……」

此時的常墨琛，其實特別想抽根煙，可是沒有了。

他看著不遠處站在風中的新郎新娘，雖然穿著婚紗，但外面已經罩了一件紅色的羽絨襖，新郎個子不高，但很體貼的將她護在懷裡。

「有想過未來會嫁給什麼樣的男人嗎？」他突然問。

許念怔了一下，臉上似乎有些紅，說：「這個，我沒有想過……」

「現在就可以想想……」拖車過來，只怕需要兩三分鐘的時間，她足夠思考。

許念抵著眉，過了一會兒，才說：「至少，是個善良的人吧！」

「哦？」

「因為善良的人，比較懂得愛人！」

他笑了：「倒是個很合理的邏輯！」

許念不說話了。

「那麼我呢？你覺得我，怎麼樣？」

「……啊？」

許念像是受了驚嚇一般，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而他，繼續重複，眼神看著她，說：「許念，如果我告訴你，我現在突然很想和你結婚，你會怎麼想？」

其實此後的一段時間，常墨琛時常會回想，自己在那一刻為什麼會突然和許念提出結婚的要求。

那時候，他承認自己挺喜歡許念的，可是，還談不上愛的地步。

但他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自己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喜歡她，並且，愛上她。

也許這種未來，未必會需要多長時間。

既然如此，提前將她帶到自己身邊，讓她成為自己的妻子，他覺得，這不為過。

可是誰曾想到，後來的後來，一切，會變成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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