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風聲再度激烈響起。

只見，江心月身上凝聚出一道逆轉的漩渦，和涌動過來的的天地靈氣正好相反。

兩種力量開始相互衝擊，以江心月為中心點。

至於老嫗，則成為了她的替身，幫她抵擋這種衝擊。

「左丘，還不快打散天地靈氣，愣著幹什麼！」

老嫗冷冰冰的聲音傳出。

左丘連忙躍起，砰砰砰將涌動過來的天地靈氣打散。

這樣的動作持續了足足半個時塵。

終於，天地靈氣不再涌動而來。

左丘停了下來，長呼一口氣。

再看那老嫗，則是慢慢收起真氣，嘴角溢出鮮血。

「老婆婆，您沒事吧。」

江心月立刻站起身來，將老嫗扶著坐下。

老嫗擺了擺手，有些疲憊道：「無妨，讓我歇會兒。」

不過在歇會兒之前，她又問道：「小姑娘，願意拜我為師嗎？」

「我願意！」

江心月連想都沒想。

老嫗微微一怔，接著欣慰笑道：「讓為師先歇會兒，你給我沏一壺茶吧。」

「是，師父！」

江心月立刻就要出去泡茶。

左丘卻把她攔住，笑道：「你要沏什麼茶？你師父嘴頭刁，我這茶送給你。」

說著，就從戒指里拿出一個小盒。

江心月打開盒子聞了聞，美眉緊蹙：「好臭。」

「越臭越好喝，這可是靈茶，別浪費了。」

左丘笑呵呵的，又從戒指里拿出一個小壺，道：「這是靈泉，專門來泡靈茶。」

「多謝左丘師叔，那我現在就去泡！」

「急什麼？靈泉得用真氣加熱，你用柴火燒出來的靈泉，就失掉了靈氣。」

說完，左丘手上真氣鼓動，開始加熱靈泉。

半晌過去，靈泉加熱完畢，他開始教導江心月怎麼泡靈茶。

江心月細心聽講，牢牢記住。

「唔，很有天分！」

左丘十分欣慰，讚賞一句，讓江心月把靈茶給老嫗端過去。

老嫗此時已經恢復差不多了。

她緩緩睜開眼睛，接過靈茶抿了一口，眼中頓時流露出複雜的表情。

「左丘，你又蠱惑我的弟子！」

「沒有沒有，小姐這麼多年沒人照顧，好不容易收個徒弟，我當然要好好教導她。

以後我沒在小姐身邊，就讓小月每天給您泡茶。」

左丘微微躬身笑道。

「哼！」

老嫗沒有給他好臉，只是慢慢品茶。

良久過後，她呼出一口濁氣，道：「我又欠你一個人情。」

左丘笑道：「什麼人情不人情，咱們還用說這些？」

「誰和你咱們？」

老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左丘訕訕一笑。

江心月又捧出一杯茶，道：「師父，您再喝。」

「嗯，好孩子。」

老嫗一邊喝著，一邊道：「和你的陸塵哥哥告別吧，我們要走了。」

「啊？」

江心月大驚，道：「師父，咱們去哪裡？」

老嫗道：「自然是回咱們的玉符山。」

「可是我不想和陸塵哥哥分開。」

「呵呵。」

老嫗微笑道：「若你不能修鍊到原力境，你遲早也要和他分開。

跟我回玉符山修鍊，我不但讓你修鍊到原力境，還能讓你的身體變得更加完美。

保證會比你姐姐江凝雨更加漂亮，更加豐滿！」

「你，你怎麼知道？」

江心月震驚無比。

自己腦海中無數次閃過的想法，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連陸塵哥哥都沒有告訴。

但是，師父是怎麼知道的？

老嫗神秘道：「若你跟我回去修鍊，我會把我讀心的能力也教給你。」

「真的嗎？」

江心月震驚道。

但是接著她又皺起眉頭，認真道：「不對，你並不能讀心。

一定是剛剛我迷迷糊糊的時候，你摸著我的頭，聽到了我的想法。

如果你真的可以讀心，你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麼？」

老嫗眉頭一挑，大笑：「好孩子，你很聰明。

既然你這麼聰明，你應該也知道跟我去修鍊，對你有益無害。」

「我知道，只是……」

江心月猶豫不決。

卻見老嫗右手一招，將陸塵從遠處抓了過來。

陸塵感覺胸口撕裂的疼痛，表情有些不自然。

雖然這人救了小月，但是她這樣隨意揉捏自己，真是讓人極度的不舒服。

不管是誰，也不願意被人隨手抓著。

老嫗並不理會陸塵的臉色，而是冷冷道：「我要帶小月回玉符山修鍊，你有什麼意見？」

陸塵連忙躬身道：「前輩是托月境大圓滿強者，願意收小月為徒，是小月的機緣。晚輩感激不盡。」

「好，那就告辭了。」

老嫗真氣鼓動，就要帶著江心月御風而行。

陸塵忙道：「前輩，小月命途多舛，好不容易凝聚丹田，可以修鍊。

前輩既然收她為徒，請求前輩要好好對她……」

「我做什麼事情，還用你教？」

老嫗一聲厲喝。

蹬蹬蹬。

陸塵後退數步，臉色刷的蒼白起來。

「陸塵哥哥！」

江心月驚叫，就要衝過來。

「回來！」

老嫗右手一攝，便將江心月抓了過來。

她冷冷看著陸塵，譏笑道：「小娃兒，我要收她為徒，是她的福分。

身為師父，我讓她做奴婢，她便做奴婢。

我若要殺她，她也必須引頸受死。

你能奈我何？」

「我不能奈你何。」

陸塵平復了一下氣血，被這脾氣怪戾的老嫗也弄得火大。

把小月交給她，只怕不太妙。

於是他長吸口氣，喝道：「但若是被我得知你欺侮小月，等我他日修鍊有成……」

「怎麼，你要像殺了江世豪一樣殺了我嗎？

你能殺死江心月的父親，自然也能殺死江心月的師父。

我說的對嗎？」

老嫗嘿嘿冷笑。

陸塵心頭大震：「你怎麼知道江世豪？」

「我無所不知！」

老嫗面露得意，睥睨陸塵。

「哎，小姐你別欺負小……」

左丘看不下去，上前一步。

「你閉嘴！」

老嫗一聲大喝，嚇得他不敢再吭聲。

這時候，陸塵眼神鄭重，躬了躬身子，道：「前輩，您救了小月的性命，是我們的恩人，我應該感激您。

您又是左丘師叔的朋友，我也尊敬您。

但是，如果您收小月為徒，並非看重小月的資質，而是心懷不軌。

那麼，待我修鍊有成，我必像殺了江世豪一般殺了你！

你既然無所不知，自然也就知道我陸塵不是在和你說笑！」

最後兩句，陸塵聲音轉厲！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孟小曼。

一想到孟小曼面對那道姑膽戰心驚的樣子，他不能不擔心。

如果眼前這個老嫗，也和那道姑是一種人呢？

他希望小月能有一個好的前途。

但絕對不想讓她和孟小曼一樣，成為所謂師父的奴婢、玩物、傀儡！

所以，哪怕自己人微言輕，也要拼著命的說這一番話。

如果這個老嫗真的看重小月，她也就絕對不會對自己下狠手。

畢竟一個好的師父，絕對不會無視徒兒的想法。

以小月和自己的關係，她若真殺了自己，將來又如何能面對小月？

「哈哈哈哈。」

老嫗忽然仰頭大笑，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師父……」

江心月在旁低聲叫道。

她覺得師父笑的太誇張了，彷彿在掩飾著什麼。

「陸塵，你敢這麼對我說話，膽大包天！」

老嫗笑夠了，聲音又變得凌厲尖銳起來。

陸塵拱手，不再和她頂，轉而溫和道：「前輩是左丘長老的朋友，應該不是那種人。

只是晚輩有些放心不下，所以說話衝動了些。

還望前輩恕罪。」

「恕罪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呵呵。」

老嫗乾笑一聲，表情突地變得狠辣無比，喝道：「若你他日辜負江心月。

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不管左丘如何護你。

我老太婆也必殺你！」

嘶——！

陸塵倒吸一口涼氣，感覺寒氣從腳底板升到頭頂。

他這才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強者的殺意。

光是一句話，就能讓人心驚膽寒。

好在陸塵根本沒有打算辜負江心月，自然也不用畏懼。

他昂首挺胸道：「有前輩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哼。」

老嫗冷哼一聲，看向左丘，道：「左丘，你倒收了個好徒弟。」

左丘連忙擺手：「這可不是我的徒弟。他修的劍道，我若當人師父，可是誤人子弟。」

「那這是雲心的弟子？」

「也不是。」

「哦？」

老嫗面露驚訝：「那他是你們偃月書院誰的弟子？」

左丘苦笑一聲，道：「不瞞小姐的話，他誰的弟子都不是，無師自通。

說的不好聽一點，其實他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

如果小姐你對他的小媳婦不好，我估計他將來真的能殺了你，哈哈。」

「放屁！」

老嫗大罵：「我會怕他？」

「呵呵，小姐你到時候就知道了，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左丘撫須微笑，一副自得的樣子。

「哼，又不是你的弟子，得意什麼？

天才我又不是沒有見過，死的死，殘的殘。

武道之途，可不是隨便耍耍嘴皮子，就能夠成為強者。

左丘，如你這般貼身保護，可培養不出來強者。

真正的強者，要浴血拚殺，從死地中走出，方能不懼萬物。

算了，和你也說不明白。

這兩張符給你，一張是通訊符，一張是進入我玉符山的啟門符。

後會有期。」

說著，老嫗丟出兩張符，帶著江心月御風而去。

「陸塵哥哥！」

江心月大叫著揮手。

陸塵也揮手告別，同時一陣無語。

這個老嫗心地似乎真的不錯，但是脾氣太臭了。

這種人你可以暗暗尊敬她，但是如果要和她住在一起，只怕會讓人極度難堪。

好在她對小月的態度還不錯，希望是一個好師父。

「放心吧，玉小姐人很好的。

小月跟著她，絕對不會吃虧。

其實她也不容易，一個人住在玉符山上，不和人交流，脾氣乖戾。

唉……」

左丘說著嘆氣。

陸塵好奇道：「師叔，這位玉小姐真是師叔你以前的小姐嗎？」

「是啊，我以前也是玉符山的。

當年我還只是小姐身邊的沏茶小僮。

沒想到吧，我一個沏茶小僮，卻修鍊到了托月境大圓滿……」

左丘陷入了回憶中。

原來這老嫗，名叫符纓玉，是玉符山的大小姐。

年輕時候那叫一個美貌如花，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