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心笑了笑，多麼可笑幼稚的把戲，那人甘願入戲，可真的是傻極了。

她不敢去看後面的場景，不敢看自己的少年，是怎樣對其餘女人柔聲呵護的。

可那些扎心的話語，就這樣伴隨著寒冷的東風，鑽進她的耳朵里。

「小夢，你怎麼樣了？摔著哪裡沒有？」

「你跟本尊說句話啊，你這樣，我心疼。」

「小夢，小夢別怕，我在，你放心。本尊這就抱你走。」

「……」

「夫人，奴婢去叫個人來，抬轎子送你回去吧。」小桃看她一身的臟污，估計她也不想走路。

是啊，她曾經多麼愛乾淨，心性多高傲，如今看自己這般邋遢狼狽，居然一點兒都不想在意了。

「我自己走。」凌可心扯唇笑了笑，笑容有多難看，她自己清楚的很，「這段路，我自己走，讓我看看，沒了他，我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

一步一個腳印，或許會摔倒，手背碰到斷落的樹枝，劃出一道血痕。

鮮血滴答落在皚皚白雪之上，宛若雪地梅花。

她抹去唇角的鮮血，在小桃的幫助下站起身來，眼角乾涸的很，一滴淚水都不曾落下。

——今日九月飛雪，你抱著你心愛的女子在我面前離開，我迎著風雪，滴落了一地的鮮血，趕回赤焰閣的時候，高燒了一整天。

銀蘭再也不能進來了，也不知沈君陌犯了什麼毛病。一個人都不撥給她。

小桃也被帶走，偌大的赤焰閣，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就連喝杯水，都那樣困難。

她瘦了不少，以前他還問過她，胸前那樣一對兒，會不會太難駕馭，身子受不了。

那時的她，能感受到的，只有戀愛中的羞澀和隱隱的期待，如今，她終於體會到這種痛苦了。

身子的每一寸，都那樣沉重，她從床上滾落下來，一點點爬到桌子旁邊，卻發現，茶杯里沒有水，她連水都沒得喝。

凌可心揚了揚手，打翻了茶杯，破碎的瓷片掉落在地上，她光著腳踩上去，腳底疼的要命。

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她迷迷糊糊地到了門口，不知費了多少時間和力氣。

推開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倒在她的懷裡。她沒有力氣去支撐，只能與這人一同倒在地上。

小桃……

雖然她半張臉被毀，雙眸被挖走，臉上一片血污，可她還是能認得出來，這是她的小桃。

「夫人……」

小桃一開口，就是一嘴的血污流出來，凌可心有心勸她不開口，她卻不聽。

「夫人，您就讓奴婢說吧。奴婢怕……若是現在不說，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咳咳！」

凌可心攥緊她的手，心頭一片苦澀。

「你要小心，小心小夢夫人……她，她誣陷你，說是你指使奴婢去推她的，尊上、尊上很生氣……

夫人，我有個朋友，也在魔樓做事，他今晚會放銀蘭先生進來一次……夫人，您聽奴婢一句話，尊上心裡已經沒有你了，您跟先生走吧……奴婢看的出來，先生是愛你的……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