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周圍，確定這裡不是自己的茶樓之後，面無表情地起身。

小包子在她醒來的時候，就跑出來了門。

想見她，又怕見她，怕結果不盡人意，所以不如不見。

「妝夢，你喝醉了，我才把你帶回來的。我不是故意的，我……」

寧羽追的話還沒有說，她就急著出去，彷彿不想在他身邊多呆一刻鐘一樣。

門外傳來一聲巨響，像是小包子碰倒了什麼東西，寧羽追怕兩個人見面會尷尬，硬著頭皮上去，擋在凌可心面前。

不出他意料之外，凌可心的眼神冷得像是能射出刀子來，他也低著頭，囁喏著說：「妝夢，你知道什麼叫不期而遇？不期而遇，不言而喻，如約而至，來日可期，是這世間最美的四個詞語，我們能不期而遇，說明……上天還是願意給我這個機會，讓我重新……抱你一次好嗎？」

「情話聽多了會膩的。」

察覺到凌可心眼神冷到了極致，寧羽追適時地閉上了嘴巴，讓開了路，讓凌可心走。

他……真的不想讓她走，特別真。

凌可心抬腳往門口走，剛剛打開門，一個小東西就撲上來，抱住了她的雙腿，哭的梨花帶雨：「娘親，不要走……」

軟軟的小傢伙，可憐兮兮地抱著你的雙腿求安慰，任誰也招架不住。

寧羽追還有些替自己兒子擔心，忍了那麼久，怎麼就在這一刻……

好吧，他沒資格去怪他。是他害的他們變成現在這樣的。

不過好在，凌可心沒動，任由小包子這麼抱著她。

小傢伙不想鬆開手，哪怕哭的哽咽、上氣不接下氣，也不想鬆開好不容易見到的娘親。

終於在小包子臉上再也沒有淚水落下的時候，凌可心推開了他，面無表情地朝門口走。

「娘親！娘親！」

小包子喊的破了音，跑著向前去抓她，卻被後面的寧羽追攔腰抱住。

「霖兒，聽話，你娘親忙，我們……不去打擾。」

「娘親……嗚嗚……娘親……」

他從出生到現在，一直是懂事的，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別的小孩那麼幸運，有娘親肆無忌憚的寵著自己，可是這次，原諒他……他真的乖不下去了……

他也想要娘親，軟軟香香的娘親，說話聲音那麼甜的娘親……

————

凌可心走後不久，便有個男人找上了門來。

是茶樓的小二，不過此刻，他換了身衣服，連精氣神兒都換了，扔在大街上，誰都不會認出他是在人前虛與委蛇的小奴才，而是會畢恭畢敬地叫一聲公子。

寧羽追有些害怕，怕自己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怕凌可心這些年找了別的男人，怕……

那男子叫清風，沒有姓氏。進門以後，看到寧羽追臉上戒備的眼神，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衝上去揪住了寧羽追的衣領。

「你做什麼！！放開我爹爹！」

小包子衝上去阻攔，卻被寧羽追哄到隔壁房間。

清風這才道：「你很有錢？」

寧羽追：「秦淮寧家。」

「你很有錢！她跟了你那麼久，剛來皇城的時候連吃個燒餅的錢都沒有！？你們寧家有錢！她白手起家，一個人吃了多少苦……寧羽追，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