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無相看到眾人的表情，一時間更加茫然。

葉開道：「佘無相，我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情況，把你身上的儲物法寶交出來，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佘無相一愣。

下一秒，他居然對葉開拱手行禮：「多謝你出手斬殺我的邪惡分身，佘某人感激不盡。」

然後指著其中一名正道聯盟的女子：「小夙，你能過來給我講講最近這一萬年，我的身上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叫小夙的女人不敢太靠近。

之前一名聯盟成員被他活生生吸成衣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那種恐懼的畫面只要經歷過的人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女人說道：「佘無相，你不要再想騙人了，剛剛你怎麼吸死陳明道的，我們全都看在眼裡，你就是一個滿身邪惡的凶魔，我是不會上當的。」

然後有人說：「沒錯，佘無相，我們真是信錯你了，原來你真的是個惡魔，難怪在你的帶領下，我們人類的陣營越來越小，多少同胞被美杜莎軍團殺死，原來你早就背叛了人類，你是不是早就成了美杜莎的走狗？」

也有人質問：「佘無相，我的父親孺有腳呢？他跟著你前往這海底大墓，現在你安然無恙，為何不見我父親？還有那些跟著你一起進來的正道聯盟高手，都去哪裡了？」

佘無相一臉懵，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緊接著，就有人衝進旁邊一棟豪華的建築裡面去，那是一座宮殿，修建的非常有特色，非常漂亮。

但是那人進去之後，彷彿一腳踏入了地獄。

「啊啊啊啊——」

那人瘋狂的大叫起來，聲音彷彿失去至親的孤狼。

外面的人聽到聲音，也趕緊沖了進去，一瞬間，人人都驚呆了，只見裡面全都是一堆堆人類的眼珠子，太多了，真是太多了，用成千上萬都無法形容。

那數量，起碼都有上億啊！

如此多數量的眼珠子，還堆積的整整齊齊，彷彿無數的惡鬼睜開眼睛盯著你，恐怖不恐怖？見識毛骨悚然。

然後就是歇斯底里的震怒。

兩個眼珠子就代表著一個人類的屍體。

這裡上億的眼珠子，就是五千萬人類的屍體啊！

罪惡滔天，累累罪行。

葉開和凰隨後走進這裡，當時也是驚的尾巴骨一陣發寒，寒毛都根根倒豎，生平僅見的這種跡象。

這個時候，佘無相開口：「這應該是美杜莎上古祭祀修鍊死亡神眼時殺害的人類同胞，這些異族真是罪惡滔天，死不足惜，可憐我們這麼多人類同胞，死於她們殘忍的手段之下，連靈魂都無法得救。」

葉開道：「你也有同情心的嗎？」

佘無相道：「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同時，我也知道自己這一萬年裡必定做了許多人神共憤的事情，我現在只想知道真相，然後以最大的努力來彌補，同時，我也在此告誡所有佘家族人……佘家不得再修鍊浩然正氣，永遠都不行，除非得到了昊天鏡。」

嗯？

葉開愣了一下。

他說昊天鏡，那豈不就是紀清月給自己的那面鏡子嗎？

浩然正氣跟昊天鏡有什麼關係？

「你的意思，這一萬年裡，你都不是你？」葉開問道。

「可以這麼說吧，我也是在之後才知道，我們佘家的浩然正氣決有重大缺陷，人無完人，但浩然正氣需要的就是毫無缺陷的完人，需要一心為正氣之人，但要真正做到大公無私，半點私心都沒有，太難太難了，而一旦在修鍊浩然正氣之後，內心有一點不純，有一點私心，就會走上走火入魔的歧途，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等我發現的時候，也晚了，我的人格出現了問題，出現了邪惡分身，我自己的意識漸漸被感染，黑化，不知不覺就被控制住，成了行屍走肉。」

有人問：「那跟昊天鏡有什麼關係？」

佘無相道：「昊天鏡乃是宇宙開闢之時的一道原始精光所化，正是修鍊浩然正氣的最佳輔助，也是浩然正氣長存的反照，不是本身成就聖賢大道之人，在沒有昊天鏡護體的情況下，必將被邪惡化身所控制。」

聽到他這麼說，葉開終於有點明白了。

「那麼，你們正道聯盟第一任盟主佘華，有沒有得到過昊天鏡，或者有沒有成就聖賢大道？」

「沒有。」佘無相沒有半點隱瞞，道，「佘華先祖當初也曾經被邪惡分身所困擾，但他以無上意識，將邪惡分身從自己身上剝離出來，封入了某個神秘之地。」

原來如此。

這麼一說，葉開的念頭就通達了。

之前想不透的事情也想通了。

為什麼他那個遠古墓碑裡面有一個跟佘華長的一模一樣的遠古凶魔，因為那就是佘華的邪惡分身，是被佘華封入那個遠古墓碑裡面的，後來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被荒樹席捲一起，封入到了炎黃世界的核心層，無意之中成了藏屍樓裡面的一塊鎮派寶物，最終被葉開得到。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大喊：「啊，這裡有人。」

繞過全是眼珠子的地方，有人找到了一個密室，裡面關押著不少。

有一批正是之前跟佘無相一起進來的高手，連同佘曼佳這個女人也還活著，除此之外，還有差不多七八百數量的人類修士，被牲口一樣的關在籠子里，衣衫襤褸，在籠子里連站都站不直。

每個人都渾渾噩噩的樣子，彷彿失去了自己的心智。

很快，這些人被救了出來，但是，還不如不救，因為這些人已經統統被美杜莎施展了不知道什麼手段，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意志，真的跟肉豬沒什麼兩樣，只剩下了動物的本能。

一瞬間，很多無法接受的人開口怒罵，痛哭失聲。

葉開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而是對佘無相道：「把你的浩然正氣決給我，我可以不再要你的儲物戒指。」

佘無相搖頭：「這不行，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浩然正氣決有危險，給了你，等於害了你。」

葉開道：「不會，我有昊天鏡。」

「什麼？你真有昊天鏡？」

「沒錯，給你看看也無妨，不怕你搶奪。」

「道友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搶奪昊天鏡。」

佘無相看過之後，嘖嘖稱奇，下一秒，佘無相轟然跪倒，大聲說道：「老奴佘無相，拜見主人。」

「……」

葉開愣住，這老傢伙又搞什麼鬼？

佘無相道：「佘家祖訓，擁有昊天鏡的人，就是我佘家的主人，老奴願意簽下主僕契約，永生永世，甘為奴僕，赴湯蹈火，死而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