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了痕的意思,要按照她曾經「宗門」的一景一物,進行一個複製重建,這一點,我沒有什麼意見,夢了痕玉手一拂,一副微微光華的景象,當中有殿樓、山湖、長廊、巨樹、雕像……栩栩如生的畫面,一一顯現在我們身前的桌面上。
曾經的宗門,未崩塌毀滅時,還是由上一個紀元的「古天子」轄制。
曹千衰開口說道,「陋,這不是一個小工程,建宗需要的一切仙料?」
我下意識問道,「仙料?」
「你妹的!」
曹千衰臉上的肌肉都在跳動,直接說道,「陋,你可別告訴我,平地起殿樓,你想空手套白狼?身上一點仙料都沒有?」
我伸出雙掌,回道,「我們手上,沒有什麼仙料,的確是兩手空空!」
曹千衰給了我一個白眼,一杯茶一飲而盡,鬱悶說道,「什麼都沒有,那用什麼作為主體材料?陋,你不會讓我自己去找吧?」
看到我「天真」的點點頭,曹千衰哀嚎一聲,一副「不想活」的神色。
仙姿佚貌的夢了痕開口了,「曹千衰,不用擔心,我這裡收集有不少材料,差余的一些,到時我會一一尋回來的,宗門法陣,你到底有幾重把握?」
「不吹不亮!」曹千衰的眼裡有了亮光,信口懸河道,「不是我吹,就這些宗門法陣,我閉著眼,都能給你布置好,那些什麼殿樓,更是不值一提,一切都是信手拈來罷了……」
到最後,我攔斷說道,「曹千衰,你不是在吹牛吧?」
「你個妹!」
曹千衰口頭禪后,又道,「自陰間輪迴淵重生后,我的腦海里,除了一個名字,還有一大堆的陣法資源,陋,你可要知道,我沒隕落前,在這大世界上,絕對是一個仙祖級的大宗師!」
「靠!」
我鄙視回道,「曹千衰,但願你說到做到,這樣吧,一旦你完整重建一座宗門后,夢了痕滿意時,就放你自由!」
按照我的估計,以曹千衰的能力,真正要完成,少說也要一年光景,慢的話,幾年不止,正所謂毀滅容易,創造難,這是一個道理。
停留了幾天,我和夢了痕告別了,她要留在陽間,她與曹千衰、山神老人,以及一山、一石、一水幾人,足以重建一處宗門,我則和檮杌一起,下陰間地府。
與爺爺、秦夢、徐欣、諦陰老頭、小紅、小黑等人重逢,還有一件事,要親自見一面赤尻馬猴,詢問鬼門關的一些事情。
當日召喚赤尻馬猴,猴哥還在糾纏輪轉王「薛」,說輪轉王「薛」的身上,存在大秘密,具體的隱秘,我很想一了清楚。
鬼門關,事關人類輪迴的秩序,一定不能亂!
不死老頭,善布天地大局,為大世謀策,戰神后羿,與禍源族類拼殺,也是為人族生存,前世陋,依舊是如此,每個大能者,都在為「生存」奮戰。
「黃泉路,開!」
我雙眸迸發兩道神光,所凝望方位,出現一種「轟隆隆」的聲響,頓時間,一條灰濛濛的死寂道理,顯化在我們前方,往下延伸。
隱約中,可聽聞一些亡魂的嗚嗚慘叫聲。
黃泉路,由十殿閻王掌控,一舉一動間,閻王都能清晰察覺,知道是我要進入,一切才顯得風平浪靜,假如是凶獸檮杌崩開黃泉路,還沒踏步進入,絕對就會有閻王的重語「警告」!
無端擅闖者,死!
這就是陰曹地府的規矩,至於一些「陰魂米婆」,她們事先,要以性命契約等一些古老陰術,與陰曹地府簽有生死契,憑藉一些「生死憑證」,才能短暫引走地獄魂。
坐在檮杌背上,我們兩個開始走昏暗的黃泉路,這裡萬年不變,一條崎嶇蜿蜒的死寂道理,坎坎坷坷,坑坑窪窪,寓意是亡魂前世的命途坎坷,踏過去,命格平順,可以下一世的輪迴。
路途上,偶爾可見一些「押魂」的陰差,慢吞吞的走著,看到震顫大地的檮杌,每一個面帶鬼色,都往旁邊移道,不敢阻攔。
這些陰差,不過是從亡魂中任命,本身沒有什麼道行。
「嗚嗚!」
突然間,前邊出現一陣混亂,我們加緊步伐,到達時,卻已空空如也,剛才的陰差、亡魂,詭異般消失無形,好像被什麼東西吞食了一樣。
「命運推演!」
拿捏此地一縷魂氣,我開始捏動命運法印,追本溯源,下一刻,我皺著眉宇說道,「檮杌,以你的能力,發現了什麼蹤跡沒有?」
檮杌凝視著一旁,乃是一片陰森森的「無輪」叢林,一走進去,代表此世將「無輪迴」,低沉回道,「那個傢伙,似乎會一種古老的隱藏術法,來去無影!」
「追!」
這時候,一根若隱若無的命運絲線,從「無輪」叢林飄出,牽引著另外一個神秘的存在,我給檮杌指路,我們兩個,頓時消失在原地。
「無輪」叢林,同樣無垠無邊,代表的是死物、死寂,當中有可怕的「輪滅」之力壓迫,像是一方大器當空,饒是仙王道行,也感覺行進有些困難,一般的亡魂,進入的話,會瞬間化為飛灰。
幾分鐘后,一切痕迹消失,檮杌停下步伐,左右橫視,找不到對方的蹤跡。
「大時空仙術,凝聚一枚時空之心,代表時間與空間的法則,那個傢伙,似乎會一種時間法則?」
「時間,流逝一切!」
「難道他掌控有一枚時間之心?」
……
我單單說話時,再次斗轉大命運仙術,同時融入時空仙力,要從時間、空間的坐標,查找尋覓。
大時空仙術,因時間、空間的存在而得名,並非哪一個門派所有,天下仙者,皆可修行,只是成與不成罷了,不成,蹉跎半輩子年華,所以很多修者,都不會出觸碰,都會選擇修於自己命源相和的術法,比如妖族窮陰迷巢的青蛟王,將大禁咒之術,達到最可怕的境地。
「嘭!」
一陣光華,從我掌心爆發開,我也得到了一點線索,原地消失我的影子,「檮杌,尋息而來,我先走一步,我們在前方匯合!」
無輪叢林的深處,依舊是霧氣蒙蒙,視線受阻,所見之物,都是一些死亡樹木,沒有一點生機的地方;幾百里之外,我截住了一道影子,似人似犬的一個妖異存在,人身犬頭,不過犬頭上,卻有著極其精美的裝飾,分叉眉,眉間鑲鑽,銀色束髮高馬尾,身穿紫白相間的格子袍,在其手上,持著一束銀鏈白狗毛。
後背上,還有一方彎曲的黑色骨刀,以獸骨製成,巨大駭然,形似一截帶刺的龍骨,尾端是長刺狀,刀柄末端是「骷髏頭」形狀,透著陰冷、殺戮的氣息。
這個影子給我的感覺……冷靜、聰明、果斷、疾速!
最關鍵的是,我在他的身上,的確感應到一種時間的法則之力,綜合他身上氣息做判斷,這是上一個紀元的人物。
「時空之心?」
男子發出一個聲音,撫摸著手上的銀鏈白狗毛,繼續又道,「我叫罪光陰,年輕人,我知道你的大術,不過依舊要奉勸你一句,別多管閑事?」
「罪光陰?」
我一臉正色說道,「罪光陰,為了恢復自己魂根的傷勢,無所不用其極,要在黃泉路上,劫殺那些無辜的陰差、亡魂嗎?」
罪光陰從容回道,「低等魂魄而已,殺了就殺了!」
罪光陰的道行,在九等仙王與無敵仙王間波動,掌控一門時間法則,戰力要比一般的仙者,恐怖得多,檮杌,不獻祭壽元,施展小宿命術,絕對不是這罪光陰的對手。
不過我很疑惑的是,黃泉路,怎麼會出現這等可怕的存在?
難道陰曹地府,要變天了?
冥冥中,在這片陰間,我還感應到一些,本不該出現的神秘氣息。
「轟轟!」
後方,死亡的叢林中,雷鳴滾滾,一陣山河地動的震顫,是檮杌正在趕來。
「時間法則,逆時計世」
時間仙力波動開來,一股充滿「肅殺」的時間之力,橫推波動,這時候,我也施展了「時空領域」,想要束縛罪光陰的方位。
「時間刀法,蝕魂!」
近乎虛影的罪光陰,手持巨大的龍骨刺,殺伐出一道可怕的時間仙力,我不斷拍出時空仙力抗衡,回過頭,原地已經不見了罪光陰的影子。
檮杌也看到了這一切,四蹄踏空,裂開一嘴豬牙駭然喊道,「罪光陰?真的是他,難道傳說中的那五個罪惡滔天,翻江倒海的恐怖傢伙,也一起出世了?真是的話,那這片陰間,可真是要大亂了!」
「五個傢伙?」
「檮杌,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上一個紀元,還有一個什麼亂世五凶?」我開口問道。
檮杌點點頭,回道,「亂世五凶?差不多一個意思吧!罪光陰就是當中一人,按照東西南北中的劃分,罪光陰代表的是《北》,傳說中,這個五個傢伙,不是出自三界,來歷神秘,令每一個古天子頭痛不已的人物!」
「走,我們去走一遭鬼門關,親自詢問秦廣王!」
原路返回,重新回到了黃泉路,路途上,我的心裡,已經在期盼金三德的出現了。
遺忘者禍戎曾語出驚人,說金三德的來歷,與陰曹地府的起源有莫大關聯。
陰曹地府的起源,事關一位古老的輪迴之祖,十殿閻王的師傅,冥冥中,金三德與輪迴之祖,或許有一定的牽連。
走過望鄉台、惡狗嶺、金雞山、鬼村……我們兩個,已經站在鬼門關前,這一次,沒有魯莽闖進去,讓守關的陰兵代為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