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想到辦法了嗎?」
言歡坐了片刻:「不需要辦法,即便那依被保護的再好,可是一旦要接受移植,那就一定有那敏控制不到的地方,別忘了,這裡可是海城,不是國外,想要弄一根那依的頭髮,沒有那麼難的。」
權瑜星沒有任何猶豫,點頭:「行,我幫你。」
權家老宅客廳。
權家人坐在一邊,那敏跟著那依坐在另一邊。
大家都有些沉默,那依掏出手機,邊玩兒邊道:「媽咪,我們什麼時候回醫院,我覺得在醫院都比在這裡舒服。」
那敏道:「你不是要見見你父親這邊的親人嗎。」
顧南媛冷著一張臉,倒是一旁的權皓盛問道:「那依,覺得海城怎麼樣?」
「我昨晚剛回來,怎麼會知道怎麼樣呢,你這麼大歲數了,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那依,規矩點兒,」那敏斜了她一眼:「那是你太爺爺。」
顧南媛站起身,臉上帶著幾分怒氣:「那敏,你就是這麼教孩子的嗎?也對,你這樣的素質,能教出什麼好孩子。」
那依站起身,仰頭看向顧南媛:「不許你這樣說我媽咪,我們母女倆在國外受盡苦難,住出租房,睡單人床的時候,你們權家人住在這樣大的豪宅里,可有人管過我們一分一毫。」
權炳先表情一冷:「那依,說這話之前,你得問問你母親,有沒有告訴過我們,權家在外面還有一個孫女兒,她沒說,把你藏起來養,那你過去承受的一切苦難,就是你母親給你的,不是權家。
當然,從現在開始,你可以自由選擇,以後是要跟你母親繼續過從前的生活,還是留在權家,做一個大小姐,享受你該享受到的一切。」
權炳先說完,那依到底是年紀小了一些,冷哼一聲坐下:「誰喜歡做你們家的大小姐。」
那敏也道:「那依會一直都跟我在一起的。」
那敏點頭:「沒錯,想讓我留下可以,讓剛剛那個女人離開,我跟我媽住進來。」
權墨深拍桌:「放肆。」
那依被權墨深的怒吼聲震了一下,委屈的望向權墨深。
「我是放肆,沒人教過我,面對忽然出現的父親和父親的家人該怎麼做,那您告訴我,我要怎麼樣,才不算是放肆。」
權墨深望向那敏,眼神間儘是一片冰冷。
「看來,你這些年沒少給孩子灌輸對我們的仇視心裡,所以才說你不行。」
那敏眼神間有幾分哀怨:「你這話什麼意思。」
「言歡雖然告訴孩子,他沒有父親,可是孩子的心理卻很健康,做為一個母親,你把自己的仇恨灌輸給了孩子,顯然你不合格。」
顧南媛立刻起身道:「沒錯,你這樣的女人可沒資格來養育我們權家的骨肉。」
那敏望向顧南媛,絲毫沒有退步的意思:「您適合嗎?一個對自己兒子的女朋友,說什麼身份下賤,配不上自己兒子的女人,難道就算是有素質了?財富能決定一切嗎?」
顧南媛冷笑:「這麼說來,你覺得你自己配得上我們家墨深?你從頭到腳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吧。」
「你這老巫婆,不許你這麼說我媽,」那依上前,擋在了那敏身前。
「你這孩子說什麼?」顧南媛也是火了。
那依上前:「我說你是老巫婆,說你不許說我媽,你沒有資格。」
那依才剛說完,眼前一陣眩暈,跌坐在地上。
那敏驚呼一聲,連忙攙扶她:「依依,你別激動,媽媽這就送你回醫院。」
一家人看到孩子暈倒,立刻送回了醫院。
醫生檢查過後,說那依的情況並不是很好,必須立刻接受治療。
權炳先拉著權墨深走到一旁,表情嚴肅:「既然決定要讓坦坦救人了,那就抓緊時間吧,先別管這孩子到底是誰家的,救命要緊。」
權墨深點頭:「我來給言歡打電話。」
他走到一旁,撥打言歡的號碼。
跟言歡說了一下那依的情況,言歡答應立刻就回幼兒園帶坦坦去醫院。
言歡去幼兒園接到坦坦,路上,一直在囑咐,讓坦坦不要害怕。
可是坦坦卻道:「暖暖,我怎麼覺得,你比我還害怕呢。」
言歡呼口氣,是啊,她更緊張,更害怕。
因為要給他打動員針,她打聽了一下,有些人會對動員針有反映。
她擔心坦坦,不想讓坦坦承受任何的不舒服。
她多麼希望,現在能夠給那依捐骨髓的人是自己呢。
去了醫院,按照流程,得先做體檢,確定孩子的身體狀況適合捐獻。
這個過程,是言歡和權墨深陪著一起去的。
抽了好多血,言歡一陣心疼,想著一會兒要回去給坦坦做好吃的。
那依那邊的情況稍微穩定了些。
那敏去跟醫生商量手術時間。
手術定在下周一。
這一個周,對那依來說很重要,坦坦不能生病,不能感冒。
不然可能會錯過那依最佳的移植時間。
回家的時候,太爺爺將坦坦一起帶走了。
言歡本來也要走,可卻被那敏叫住了。
那敏道:「言小姐,我能跟你單獨談談嗎?」
一旁權墨深表情淡然:「想說什麼,就當著我的面兒說。」
「那小姐想說什麼,還是當著我愛人的面兒說吧,我們是夫妻,沒有秘密。」
那敏感嘆一笑:「我只是想要跟你道個歉,今天早上,我不是故意帶孩子衝到權家去鬧事兒的。回來之前,我告訴過那依權家老宅在哪裡,昨晚,墨深說不做親子鑒定就不見孩子,傷了孩子的心,所以她才會衝動的跑出醫院,打車去到權家。」
言歡看著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真的很抱歉,言小姐,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吧,明明要求你兒子救我女兒,可我卻還帶著女兒去鬧你們。」
言歡表情淡淡的:「那小姐的道歉,我接受了,因為你今天的行為的確讓我很被動,我是二哥合法的妻子,沒有理由聽你女兒說那番話。多餘的話,我也不想再說了,你還是進去照顧孩子吧,一個星期後再見。」
那敏忙道:「墨深你等一下,剛剛那依說,想見見你,單獨跟你說幾句話,行嗎?你就當滿足一下她渴望父愛的心吧。」
言歡望向權墨深,笑了笑,轉身先離開了。
權墨深揚眉,單獨相處……倒是個弄到樣本的好機會。
他望向那敏:「你很清楚,我不是他的父親。」
「墨深,這種絕情的話,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什麼的,你是,你是那敏的父親。」
權墨深望向那敏,表情冷漠:「那敏,你不用再在我身上打什麼主意,你跟我之間的緣分盡了,這個孩子,不可能是我的,你現在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也不適合你。」
那敏冷聲一笑:「那你告訴我,什麼樣的表情適合我,飛揚跋扈?尖酸刻薄?」
權墨深搖了搖頭:「你的臉上寫滿了陰謀,你真當我沒有看出來?你在這樣的一張臉上賣弄可憐,你的牌出錯了,那敏,我不管你要做什麼,你最好給我小心點兒,別讓我逮住把柄,不然……」
「不然如何?了不起就是再把我趕出海城,你還能耐我如何呢?」
權墨深冷哼一聲,要推門進病房。
可正這時,那敏抱懷冷聲一笑:「權墨深,你知道嗎,欠下的債,終究是要還的。」
權墨深握著門把的手鬆開,望向她:「欠下的債?我欠你的?你確定?」
「當年,我離開中國后,你知道我在哪兒,你也知道我一直在等你,我在等你,給我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可是你始終沒有出現。」
「我們的感情已經結束了,我已經發現你不是我在找的那個人,為何還要去找你?」
「呵,那你當年為什麼要給我希望?整整半年的時間,我就像個望夫石一樣,站在那座陌生城市的角落裡等著你,我想,你的心不是鐵打的,你跟你母親不一樣,你不會就這麼放棄我的,你甚至都沒有問過,我為什麼一定要離開。
你不知道我心裡有多苦,不知道我在經歷著怎樣的煎熬,我不怪你,我一直在等你。
我想,你一定會來找我的,你不會不要我,只要你來,我就告訴你,我離開的原因,如果你還能接受我,我們就可以幸福快樂的在一起生活一輩子了。
可是你沒有來,我等過了七個月,從鬼門關里走了一趟,生下了那依,我還是堅信,你會來的。
我等過了三年,又三年,卻只等來了,你為一個女人發了瘋的消息,你覺得我當時能有多恨你。」
權墨深冷清的望向她:「所以,你就回來報復我了?」
「呵,報復嗎?如果你覺得這是報復,那就算是吧,我痛苦了那麼多年,你有什麼資格一個人獨樂樂?權墨深,你那個小妻子……不適合你,可以站在你這種冷血動物身邊的人,怎麼可以有人性呢,人性這兩個字,對你們權家人來說,太奢侈。說起來,我們依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一個冷血,一個無情,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