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齊景桓的話震到了。
這樣的愛情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確是在無形之中愛上了二哥。
因為剛離開二哥的那些日子,她非常的痛苦。
才發現,原來有些情根早已在心裡深重。
這六年,她是在用最野蠻的方式,讓時間幫她忘掉二哥。
她以為面對愛情,自己的心已經死了。
可是再次見到二哥,她才發現,她的心依然是活的。
鮮活到讓她不知所措。
可她依然不敢勇敢的跟二哥邁出那一步。
一開始是因為他的家人,現在又是因為什麼呢?
她說不清楚。
總之……恐懼有之,愧疚有之,不安有之。
她無法做出正確的選擇。
正如之前她跟童亦途說的那般,她發現,她連自己都看不懂了。
或許是因為有了孩子,她輸不起,也賭不起了吧。
齊景桓離開后,言歡一個人在餐桌前坐了很久。
直到門鈴聲再次傳來。
她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知道是權墨深來了。
打開門,不出所料。
「阿姨,我不在的時候,你休息的好嗎?爸爸說你很累,讓我不要吵你呢。」
言歡抱起言言:「阿姨睡的很好,可是你怎麼不好好吃藥呢。」
「因為我想阿姨呀。」
言歡無語一笑,「那阿姨幫你弄,你要乖乖吃,好嗎?」
「好。」
言歡將言言放到沙發上,自己去一旁桌上給言言弄葯,倒水。
權墨深看了一眼餐桌上,那裡還擺著一副碗筷。
「你男朋友呢?」
言歡沒有理他。
「你現在是在因為那個男人在跟我置氣?」
「權墨深,我們都別再這麼無聊了好嗎?你既然是帶言言來讓我幫忙照顧的,那除了照顧孩子,我們不要再討論別的話題了。」
「你就那麼愛他?」
言歡嘆口氣,端著水杯要走。
權墨深拉住她的胳膊:「我本來對對付醫院這件事兒不感興趣,可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會選擇從南城仁安醫院下手。」
聽他這麼一說,言歡一臉怒氣的望向他:「你調查他?權墨深你憑什麼。」
「就憑他威脅到了我。」
言歡將杯子嘭的一聲摔到了桌上:「權墨深,你別欺人太甚。」
「他敢來招惹你,就必須要做好被我欺負的準備。」
「原來你竟然是這樣的人嗎?我問你,是不是你愛的女人,就不能有交朋友的權利,不能有跟任何人相處的資格?那你要的倒是是個女朋友,妻子,床伴,還是一個禁臠。」
因為言言在,言歡已經在極力的壓抑自己的怒火了,可是她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兩人的對話,讓正在看動畫片的言言將目光轉移了過來。
「我允許你交朋友,可是不允許你愛上他們,現在那個男人是你的男朋友,你已經觸及了我的底線,怎麼,你在為那個男人鳴不平,我還什麼都沒做呢,你就已經心疼了?那如果我做了什麼,你打算跟我拚命不成。」
「權墨深,景桓他根本就不是我的……」
言歡話還沒說完,一旁,言言忽然就望著兩人大哭了起來。
「爸爸,你不要跟阿姨吵架,我會乖乖的。」
權墨深剜了言歡一眼,上前將言言抱起:「好了,言言,別哭了,阿姨不懂事兒,爸爸在教訓她,你看,你平常不懂事兒,爸爸不是也會教訓你嗎?」
「可是,阿姨是大人,不是小朋友。」
「大人不懂事兒才更惹人生氣,所以爸爸才要對她進行說服教育呀。」
言歡臉都黑了好嗎。
言言淚眼婆娑,看著言歡:「阿姨,你要乖乖的,要聽話哦。」
權墨深冷眼看向言歡,偏偏,這時候她又不能跟他吵架,會嚇到孩子。
她咧嘴笑了笑,笑的比哭還難看。
「好,阿姨知道了,來,言言,吃藥,吃完葯,身體好了才能好好的陪爸爸一起玩兒,你說呢?」
言歡真的是吞著淚,在幫他照顧孩子。
只是自打這之後,她一句話也不肯跟權墨深說。
由著權墨深在一旁自己跟自己生悶氣。
傍晚,言歡接到了齊景桓的電話。
「暖暖,我已經回到醫院了,你可以放心了。」
「對不起啊,我知道你回來不是只看我一個人的,結果我卻讓你失望了。」
「你別想那麼多了,回頭我會給坦坦打電話的,你自己在那邊好好的,還有,我讓你考慮的事情,你也好好的考慮,這也是為了你好。」
言歡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這次有些倉促,下次我好好的請你吃頓飯。」
「好」言歡笑了笑:「那你先忙吧。」
「你也早點兒休息。」
掛了電話,言歡將手機放下,人在陽台邊的懶人沙發上坐下。
權墨深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今天晚上吃什麼?」
言歡側身,沒有看他,視線轉向了窗外。
「言言餓了。」
言歡沉聲,用言言聽不到的音量道:「我不是你雇的保姆,要吃飯,回你自己家去。」
權墨深扯過一把椅子,在她對面坐下:「你到底在置什麼氣?現在該生氣的人,不是我嗎?」
「你憑什麼生氣?」
「你是我的女人,可你現在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你說我憑什麼生氣?你這樣的女人,在古代要浸豬籠的知道嗎?」
言歡咬牙看著他,他眼中的她到底是有多不堪?
本來想把她和景桓關係說清楚的話被她咽了回去,她充滿了鬥志,不屑一笑:「別說的你好像多專一無兩似的,如果你真那麼乾淨,言言哪兒來的。」
權墨深凝眉:「你現在是在跟我介意言言的存在?」
「我當然不是在介意言言,我是在介意你,我介意你明明自己已經有了女兒,可卻還來干涉我的人生,我是做過你的女人,可那又如何呢?我是你妻子嗎?並不是吧,我真的拜託你,能不能不要利用我身邊的人來威脅我,我真的很討厭你這副樣子,非常討厭。」
權墨深冷冷的看向她:「討厭?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討厭的。」
他冷眼一瞥,轉身走向言言,將她抱起:「走,言言,我們回家。」
「可是爸爸……」
「聽話,」權墨深眼一瞪,言言瞬間不敢說話了,只能怯怯的看著言歡,希望阿姨會來幫自己。
言歡很傷心的望著他們,最終什麼也沒說,由著他們離開了。
權墨深摔門離開后,言歡雙手捂著臉。
本來想要跟權墨深說清楚,可她一下午接連錯失了兩個好時機。
為什麼偏偏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非要跟他杠著干呢。
她現在好像把事情給搞砸了。
心裡莫名的煩躁,不安。
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權墨深帶言言回了別墅的時候,發現程月明在。
他沒好氣的將言言交給了丁阿姨:「程小姐怎麼又來了。」
「阿姨給我打電話說,言言生病了,讓我來照顧她,我不好拒絕。」
權墨深冷眼看向丁阿姨:「誰讓你多嘴的。」
「二爺,對不起,是老夫人打來電話,想要聽小姐的聲音,可是小姐不在,我才實話實說的,」丁阿姨照顧了權墨深這麼多年,也多少了解他的脾氣,看的出他現在心情不好。
「下次不要多嘴,讓她打我電話。」
「是。」
權墨深看向程月明:「我媽那邊沒有什麼不好拒絕的,下次直接說。」
程月明眼波間有些失落。
丁阿姨懷裡的言言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摞照片,驚喜道:「奶奶,照片洗出來了啊。」
「是啊小姐,你要不要看?」
「要,」言言從丁阿姨懷裡鑽了出來,走到茶几旁。
她一雙小手兒拿起照片一張張的看了起來。
權墨深凝眉,對丁阿姨道:「你陪著言言,我先上樓,有事兒叫我。」
「是,二爺。」
他往前走去。
程月明有些失落。
目光觸及到言言手中的照片時,她的視線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
她將那張照片拿起,有些納悶的問道:「言言,這個小男孩兒你也認識嗎?」
言言看了一眼照片中,一個人坐在白色凳子上的男生點頭:「是啊,他是我同學,叫陸坦,不太愛說話。」
程月明勾唇一笑:「是嗎,那還真是巧。」
言言看她:「你也認識他?」
「我不認識,不過有一次我在商場,看到他跟你認識的那個陸暖阿姨一起在買東西。」
正要邁步上台階的權墨深忽然就停住了腳步。
剛剛程月明和言言的對話,他一字不落的全都聽到了耳中。
陸坦和言歡一起買東西……
這兩個人聯繫到一起,權墨深一下子就想起了『坦坦』這個名字。
他眉心蹙起,心怵然縮了一下。
因為他想起了坦坦的容貌。
想起了那次程月明問言歡帶著小朋友逛商場的事兒時,言歡猛然開口說是朋友的兒子時的反應。
想起了言歡做的精緻的兒童餐點,還有她家裡的兒童專用藥。
想起了那次在院落里的小朋友聚會,有孩子說坦坦沒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