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半天我是你們的替身啊！」季雪歌憤憤不平地吼道。

「什麼替身，說得多難聽。不是把你當哥們兒，我才懶得把唯非託付給你照顧。」

賀唯非翻了個白眼，「能別說得這麼像嫁女兒嗎？」

「噗！哈哈哈哈哈哈……」季雪歌捧著肚子哈哈直笑。

李元也覺得他那話聽著有點不對勁，也嘿嘿嘿地笑起來。

三個人在公園轉了一圈，李元就被家裡的電話叫回去了。

賀唯非不急著回家，就跟季雪歌繼續在公園溜噠、免費吸氧。

季雪歌：「聽說你休學了，好學生沒事休什麼學？」

「因為我得了精神分裂，怕被同學翻白眼，也怕被人在背後指著罵神經病，所以先跑了。」

季雪歌沒想到賀唯非居然會客觀坦誠地說出來，「那你以後怎麼辦？會變成真正的精神病嗎？精神分裂跟精神病不一樣。」

「是嗎？我以為都是動不動就拎把刀追人砍還不用負法律責任呢。」

「你想多了。」賀唯非在一棵大樹的樹根上站定，「你現在在學什麼？」

「攝影。」

「哦。」

「你沒有別的話想說嗎？」

「沒有。」賀唯非乾脆俐落地回答道。

季雪歌跳腳了，「你好歹說句『哇，你好有才』的話吧？」

「我又沒看到你的作品，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才？」

季雪歌：「……」

賀唯非像沒察覺到他的情緒一般，繼續說道：「我五歲開始玩相機，請了不少大師級的老師教，那時候我的攝影技術就比你強。」

「我擦，就你這樣的人不精神分裂簡直天理難容啊。我好不容易有了個愛好，想為這個愛好努力奮鬥一下，結果你一句話就把我的目標給擊碎了。」

賀唯非狐疑地看著他，「你學攝影做什麼？」

「以後當攝影師。」

「國家地理雜誌的還是其他方向？好像所有路線中走時尚攝影師容易出來，但需要大量的錢堆積和炒作。攝影很多人不理解、不會欣賞，以為拎著手機就能拍照，也不會欣賞攝影師的構圖和拍攝，但不妨礙他們指手畫腳，有人多說幾句就迷失方向了。」

「有這麼誇張？」

「我不是剛說兩句，你就懷疑你的目標了嗎？」

季雪歌的臉色變得凝重，「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父母以前接觸過這個行業，運作模式和方法聽過。」

「哎，有見識的人就是不一樣，這麼小就懂這麼多。」

「可我不知道我要什麼。」

季雪歌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真的假的？」

「真的。我不愛讀書，但又無法忍受別人排在我面前；攝影、劍術、跆拳道、炒股、賺錢等等你能想到的我都會，做得也很好，但我不知道我喜歡什麼。」

季雪歌忍了忍，終究還是忍不住來了一句，「你個神經病！太招人恨了。」

賀唯非沉默地看著冰凍的湖面，淡聲道：「有的東西少，看到別人有自己沒有，會想盡辦法得到；有的東西比絕大部分人多的，反而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你這種感受，我也好想有。」

「你們學校什麼時候開學？」

「下周。你問這個幹嘛？」

「我想去你們學校看看。」

「你個附高的學霸去我們那破學校幹嘛？」

「去看看你們是怎麼學的，怎麼能學得這麼爛。」

季雪歌：「……」

他跟學霸之間的矛盾真的要結下了，一天刺激了他這麼多回。但他為毛有種很喜歡這貨的感覺？

一定是賀唯非長得太帥了，他捨不得揍他！

**

賀唯非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渾渾噩噩的狀態會持續多久，知道有保鏢在暗中保護他，老爹和媽咪不會聯繫不上他而擔心。

賀唯非乾脆把手機關了，連續一周都每天騎著自行車在容城瞎走。

走到想停的地方就停下，或者隨便找了個地方發獃。

他從懂事起就沒有過這樣一段時間，他八歲前的事都是老爹安排的，他也沒有其他的想法，覺得那樣也不錯。之後老爹不安排他的生活了，他就自己繼續保持以前的習慣。

如果沒有賀唯夏，他會一直按照之前的規劃和想法活下去，畢竟那樣並沒有什麼不好。

可賀唯夏出現了，成了他十幾年生命里最大的危機，也讓他意外的停止了這麼多年習慣和生活方式。

他要做點什麼呢？

他和李元、黎青艾做的公眾號和其他額外的業務已經有不錯的收益，老爹和媽咪對他能不能賺錢或賺了多少錢並不在意，他們在意的是他過得快不快樂。

僅有的一點，他也沒有讓他們實現。

賀唯非正要起身，身後一聲清脆的快門聲響了，伴隨著快門聲一起傳來的還有個清脆的女聲，「別動別動。」

緊接著，又傳來幾聲快門聲。

賀唯非這才轉過身來，看到幾個女生小臉兒紅撲撲地拍他。

幾個女生看清賀唯非的臉后，掩嘴又羞又怯地看著他。

賀唯非朝她們點了點頭，幫另一個方向走。

幾個女生被他這個禮貌的舉動撩得半天回不過神。

等回過神來，賀唯非已經走遠了。

「沒問他微信號太可惜了。」其中一個女孩兒惋惜道。

「是啊是啊，這種學霸氣質的男神真是很少見啊。」

剛才出聲阻止賀唯非別亂動女孩兒說道：「說不定他還會來這裡。」

「說的也是。」

**

賀唯非走了半個小時來到停自行車的地方，就聽到身後傳來季雪歌的聲音，「喂，學霸，你怎麼在這兒？」

賀唯非看了看錶，「上課時間，你在這裡幹什麼？」

「當然是翹課，像個傻逼一樣待在教室聽不同的蒼蠅亂叫有什麼意思？」

「像個傻子在外面亂躥就有意思了？」賀唯非淡聲問。

「嘿，學霸，你再擠兌我小心我揍你。」

「你又打不過我。」

「卧糟，你這麼說真是太看不起我的專業了，我好歹也幹了十幾年的專業流氓。今天不收拾你一頓，就是對我職業生涯的侮辱！」

「你確定打完了就不侮辱？」賀唯非冷靜地說道。

他真沒有閑心打架。

這種天穿的衣服太厚，不好活動，受傷也傷口癒合得還慢。

季雪歌被賀唯非神補刀得都想吐血，揮拳就朝賀唯非撲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