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心裡一個咯噔，趕緊找到自己車鑽了進去，發動，從抱著的兩人身旁擦邊開過！

程楓一驚，飛快的鬆開女人，轉過頭對他大吼了一聲，「歐陽煜！」

歐陽腦子裡亂鬨哄的，意識漸漸渙散，感覺骨頭深處像是有白蟻在噬咬。

他掐了下自己的大腿，趕緊踩了剎車，哆哆嗦嗦的蜷在座位上去摸注射器。

他手抖的厲害，扎了幾次都沒扎到靜脈上。

針頭扎在進血肉，刺痛，但是比不上頭痛。

嗤——

終於扎准了，冰涼的液體推送了進去，歐陽放下心來，癱在座位上一頭冷汗。

這時程楓已經趕到，拚命的砸車窗。

他說什麼歐陽聽不見，迷濛的眼看著他一開一合的嘴，傻傻的笑。

半晌，他打開車門衝程楓有氣無力的喊，「你想幹嘛？」

程楓掃了一圈車裡的環境，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發飆了。

「歐陽煜你傻-逼嗎！開著車都敢注射！」

「你管我呢？」

他往椅子里縮了縮，閉上了眼睛，還是抖的不行，眼淚不受控制的嘩嘩流下來，像是積壓了很久終於找到了宣洩的突破點。

程楓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手探了探他腦門，掩不住眼中的焦急。

「你這是怎麼了……」

歐陽哭的特慘烈，語無倫次的，連緊隨其後趕過來的薛菲菲都嚇了一跳。

他忍不住的看了她一眼，越來越難受，那些破事兒他已經不想去想了，但為什麼非得擺到他眼前讓他看見？

程楓一直在輕輕的拍著他，小聲哄道，「別哭了……」

歐陽死死的抱住他，嗚嗚咽咽著，「我真的愛你，程楓，真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程楓抱著睡過去還輕輕顫抖的歐陽煜，心裡空的找不著支撐點。

歐陽煜從沒在他眼前哭過，這讓他心慌，有種所有事情都被打亂不受控制的感覺。

突然，程楓聽到薛菲菲在背後叫他，小心翼翼的。

「程楓，這……」

「今晚上的事你就當沒看見，否則……」

話沒說完，程楓把歐陽煜放到副駕駛上，發動車子離開了。

開出一段距離，他還能從倒車鏡里看見薛菲菲震驚的臉。

把歐陽煜帶回家后，程楓躺在他身邊，和以前一樣，擁著他，腦子卻越發的清醒。

他比之前見到時又瘦了很多，就快要皮包骨了，這讓靜脈處的針眼，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走上這條路的？

程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夢裡有跟血一樣紅的沉重的幕布出現。

再一眨眼，歐陽站在紅色的幕布前，漸漸的，幕布著起了火，燒了起來，火星點點，染上了他白色襯衫的袖子，紅色的火舌將白衣舔成黑色，又舔上他的臉。

歐陽獃獃立在原地，說了句「保重」，兩個字像一聲嘆息，鑽進了程楓耳里心裡，針扎一樣的疼。

瞬間，火光吞噬了一切！

再也忍不住這疼，程楓猛然驚醒，滿目的彷徨。

歐陽依舊沉沉睡在他身邊，睡顏十分安穩。

想到夢裡他被火吞噬的樣子，程楓心中還是揪疼。

他們終究，是會分開的。

程楓猜到喝下那杯酒可能會出問題，一開始他就親眼目睹歐陽在裡面放了葯。

不拒絕，只因為他是歐陽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