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說話，她真的好怕。

聞青還是沒動，就在鄭美嘉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開口說話了，聲音嘶啞的讓人心疼。

「我剛被送到老大身邊的時候，排斥所有人靠近，包括他和阿梟。後來阿梟就發揮他不要臉的精神，不管到哪都非要帶著我，我不去，他就讓保鏢綁我去。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不用動武就隨了他的意。」

他臉上浮現出回憶的笑意。

「他總能第一時間給我需要的一切，很照顧我的情緒，和老大一起教會了我很多事，雖然他每次幫我的時候都會說，你這個小鬼太麻煩了，這麼不討人喜歡，我就是死也不會管你了！」

「他女朋友說的沒錯，他就是個騙子，說好了不管我，第二天還不是照樣煩我。」

他的笑意緩緩消失，「可是現在……呵，他真的死了，也再也不會管我了……」

半晌，鄭美嘉擦乾淚水憋出一句，「其實我那麼喜歡跟他犟嘴，也是因為我把他當大哥哥一樣看。」

在鄭美嘉沒出現之前，聞梟和聞默，就是聞青的全部世界。

現在，他的世界等於崩塌了一半。

「都怪我……」

他撕扯著自己的黑髮。

「我就不該讓他去……他根本就不擅長那些事……當時，當時我為什麼不直接揍暈他？」

「嘉嘉，我好後悔……」

鄭美嘉心疼的抱住他，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背脊。

一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他們發泄。

聞青平復好情緒，看了一眼時間，然後站了起來。

「一個小時到了，我先去找老大，在這等我。」

鄭美嘉點點頭，目送他上了樓，隨即肩膀一垮，心裡滿滿的擔憂。

篤篤篤——

「老大。」聞青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裡面傳來了動靜。

「進來。」

聞青推門而入，聞默背對著他坐在落地窗前。

「阿青，還記不記得，我媽和我哥去世那一年，你、我還有阿梟的約定？」

聞青眼眶一酸，險些淚崩。

他怎麼會忘記？

老大那一年差一點就一蹶不振，他們兩個一步不離的守著他。

他不吃不喝，他們也陪他挨餓。

他難過，他們陪他一起難過。

好不容易，最難捱的那段日子，他們並肩熬過來了。

他們拋棄了過往輕鬆肆意的生活，各自展開了自己要走的路。

聞梟主動請纓涉入灰色地帶，暗中建立起足以和鄭家抗衡的勢力，成為老大堅強的後盾。

老大去了國外，一手創立了M集團。

而他自己，也終於有了明確的人生信念。

為老大而戰，努力磨鍊自己，爭取能當一把最鋒利的刀，剷平一切擋路的敵人。

他們三個離別前，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場。

聞梟：「老大，我們三個都快走過十個年頭了。未來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和阿青永遠都會跟隨你，成為你最結實的左膀右臂，不離不棄！」

聞青當時沒有說話，而是握拳放在了心臟的位置。

寓意，可以獻出心臟的效忠。

聞默舉杯：「不離不棄！幹了！」

「干！」

「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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