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下的人，沒一個人能和聞梟相提並論，甚至可以說是根本不夠格。

的確是個人才，可惜了……

如果他不是聞默的人，自己一定不惜代價的把他拉攏到麾下。

慕雲深臉上掠過一絲極淺的欣賞，也只是一閃而過。

然而，還是被聞梟敏銳的捕捉到了。

他心裡一動，知道機會來了，苦苦撐了這麼久，目的就是為了引慕雲深來一探究竟。

慕雲深雖然陰險狡詐，但卻惜才，聞梟慶幸，幸好在他的心裡還留有這麼一丁點人性。

「慕少。」

他一邊忍受著酷刑的折磨，一邊和慕雲深談笑風生。

「其實我挺佩服你的。」

「哦？」慕雲深似乎興緻更濃，略略一揚眉。

「你在華夏紮根也沒幾年吧？」

他平靜的說著，不含一星半點的討好，也沒有含沙射影的諷刺。

「如果沒記錯的話，不到五年，你就成功了。」

「我一直缺一個對手，在華夏除了鄭天霖，道上再無第二人有可能。他老了，只想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直到你的崛起，讓我終於有了點棋逢對手的感覺。」

「雖然你偏執，但不否認，你確實是個有膽識有能力，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的瘋子，我佩服你這個對手。」

慕雲深深深的看了他血肉模糊的臉一眼，絲毫沒有懷疑聞梟這番話是在吹捧自己，藉此獲得一線生機。

因為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絕不可能放過聞梟！

不管在哪個國家，灰色地帶的勢力都不可能一人獨大。

如果他和聞梟之間，沒有聞默那一層關係，也許他們會斗一輩子，但卻絕不會要了對方的命。

又也許，他們還會成為似敵非敵似友非友的關係。

「聞梟，彼此彼此。如果你不是他的人，我是真的很想招攬到你這個人才。」

「那還真遺憾。」

聞梟半真半假的感慨了一句，倏的，他眼神一沉，直勾勾的看向慕雲深，語氣透著一股決絕。

「勝者王敗者寇，落在你手裡我無話可說！慕雲深，我能不能厚著臉皮，看在你對我那一丁點欣賞的份上，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說說看。」

「就算是死，我也想我的屍體能回到聞家，回到老大身邊！」

聽到這話，慕雲深第一反應是嗤之以鼻。

他們可是敵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關係，自己憑什麼要幫他完成心愿？

慕雲深又上下掃了聞梟幾眼。

手下的人正在他傷口上灑著一種藥粉，一旦進入人體，會破壞各個細胞組織，尤其在痛感上，對方會覺得每一根血管如同火燒一樣煎熬。

這種痛，能讓毅力最強的人生不如死。

即便是慕雲深自己，都覺得不一定能熬過，更別提聞梟已經渾身外傷。

恐怕現在死亡對他來說，更是一種解脫吧？

但他一張血淋淋的面龐依舊平靜，那雙黑眸帶著一絲期盼，等著自己給出答案。

他沉默了一陣，鬼使神差的竟然點了頭？

那一瞬間，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動了這點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