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美嘉望著不遠處那座高高的圍牆,自嘲的一笑,「真希望眼睛一閉一睜,你就能出現在我面前。」
與其說她是想彈琴轉移注意力,倒不如說是換個地點繼續發獃。
她十指撫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卻一個音都沒有按下,就這麼怔怔的看著前方的五線譜一動不動。
半個小時后,管家催她該回去睡覺,她才收回已經僵硬的手指,快速在眼角擦了幾下。
鄭美嘉走後沒多久,那顆大樹上有一道黑影出現,輕輕一躍,落地無聲的到了草地上。
男人狹長的眼眸有些暗沉,就這麼望著那道穿過花園的嬌小的身影漸行漸遠。
她哭了。
聞青靠在樹榦上,不知道站了多久。
直到鄭美嘉房間里的燈光消失,他才轉身離開,輕而易舉的避開巡邏的保鏢,一個助跑跳上圍牆,輕飄飄的翻出牆外。
鼻尖敏銳的聞到一絲血腥味,聞青低頭看著腿上已經撕裂的傷口,不在意的坐在車頭點了一根煙。
大半夜的,他頂著自殘的嫌疑,花了很多功夫觀察地形,像一個採花大盜一樣潛進了鄭家,只為看她一眼。
他覺得自己病了。
病的不輕。
一根煙燃盡,他像她一樣,就那麼愣愣的坐著,一口沒抽。
煙灰掉落在指間,灼熱的溫度讓聞青回過了神,他隨手扔掉煙蒂,頭也不回的開車離開了。
一夜悄然而過,鄭美嘉早上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的。
「大小姐,來客人了,老爺讓你下樓一趟。」
鄭美嘉這個暴脾氣,直接扔過去一個枕頭打在門板上,「不去!」
「……可老爺說這個人你必須得見。」
鄭美嘉被吵的沒了睡意,撓著頭髮坐在床上,「憑什麼他說必須就得必須!」
女傭唯唯諾諾的說,「我也不知道啊……來的是一位年輕少爺,長的可帥了!」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還有點小激動。
鄭美嘉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驚恐的一瞪眼。
死老頭該不會真的找人來和她相親了吧!
她飛快的爬起來,隨便換了套家居服,簡單梳洗之後出了門,她邊走邊擼袖子,冷冷一哼,準備下樓趕人。
走到樓梯的時候,她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男人,不由愣了一下。
「霍翔……怎麼是你?」
霍翔站了起來,對她揮了揮手,「嘉嘉,早上好。」
「……早上好。」她興緻缺缺的回道,精神看上去十分萎靡。
霍翔也不惱,眉眼如玉般的溫潤,聲音更是恰到好處的柔和。
「回國這麼長時間了想來看看你,就不請自來了,不怪我吧?」
「怎麼會?」鄭美嘉勉強擠出一點笑意,多打量了他兩眼,「你倒是看上去越來越有精英范了。」
霍翔啞然失笑。
坐在沙發上的鄭天霖笑著說道,「嘉嘉,剛好霍翔來看你了,你今天就陪他好好聊聊,老同學見面,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
鄭美嘉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打算接話。
鄭天霖面色微僵,壓下心裡的一抹嘆息,搖了搖頭,低頭喝茶,識趣的沒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