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再打，他再掛斷。

就這麼循環重複了多次，慕雲深徹底不耐煩了。

「司琦！我警告你，我現在心情很差，別煩我！」

司琦伸手抓住了床單，死死的揪在手心裡，感覺胸口的火球越滾越大，她竭力忍耐克制，盡量平靜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她不在乎他的暴怒，但她在意他對自己這麼不耐煩，就更在意是什麼事讓他變成這樣了。

一陣風吹來，吹動了床前的白紗，朦朦朧朧的，隱約可見少女的臉龐。

她長了一張精緻的仿若天神之手描繪的容顏，水汪汪的大眼睛，挺翹粉嫩的鼻，嘴唇圓潤小巧，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她就像精美的娃娃，無論五官還是輪廓，都挑不出一點瑕疵。

可她膚色卻白的透明，水晶一樣的澄澈，連好看的唇瓣也泛著病態的白。

她微微抿唇，透著一絲倔強，配合她披散下來的黑髮和精緻的五官，像水晶娃娃一樣，無害而脆弱，彷彿只要輕輕一戳，就會碎了一樣。

慕雲深還沒回答，醫療室的門被打開，醫生臉上帶著驚喜的表情揚聲喊道，「慕少，那位小姐醒了！」

他呼吸一亂，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被他忘在腦後的司琦忽然『啊』的一聲尖叫出聲，前一秒還精美的像娃娃的臉，頓時猙獰到一起，甜美的嗓音尖銳刺耳，漂亮的眼睛隨之覆上了一層嗜血。

「慕雲深！你和哪個女人在一起！」

「跟你無關。」

甩出四個字，他打算結束通話。

「遲晚，是那個遲晚對不對！」

已經陷入癲狂的司琦瘋狂的掙紮起來，剛結痂的傷口全部撕裂，鮮血湧出，「放開我！快放開我啊！！！」

她現在就要去殺了遲晚！立刻！

「大小姐，請你冷靜一點！」

「快點來人，趕緊綁住她！」

「誰把水果刀放在大小姐手邊的，快，去叫醫生！」

「……」

那邊傳來的吵鬧讓慕雲深皺緊了眉，但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安撫她，直到聽到一聲『不放開我也可以，馬上派人去華夏！人越多越好！無論是什麼手段，我都要那個女人死！』

慕雲深眼神一冷。

他每次利用遲晚的目的，都是跟聞默有關，否則又怎麼可能輕易動她？

「司琦。」

慕雲深清冷的聲音如一盆涼水，輕飄飄的澆在瘋狂的女人頭上，「我可以解釋，明天或者後天，我會出現在你眼前，你聽話一點，不是你想的那樣。」

司琦的掙扎隨著他的話平息了下來，像是被施了魔法，切換回之前那個惹人憐惜的少女。

「真的么？」她長長的睫毛一顫，竟有淚水若隱若現，小貓咪一般的嗚咽，「我很久沒見你了，好想你……」

「我也想你。」慕雲深回的很敷衍。

就算是這樣司琦也覺得沒有什麼話比這更好聽了，雙頰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那我等你。」

她臉上揚起甜蜜的笑容，清澈乾淨的水眸又大又亮，然而她的身下，卻有一片血色在蔓延，從她的手腕，脖頸流了出來，漸漸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