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媽死了！被聞家害死了！這個答案你滿意嗎，遲晚！？」

她看著慕雲深，感覺就像是奄奄一息的野獸，發出最後的悲鳴，心裡不由遭受到劇烈的衝擊。

他母親被聞家的人害死了……

「我媽死了之後，我被聞松扔到國外，身上除了一百萬，什麼也沒有了……」

慕雲深雙眼通紅的望著天花板，嗓音嘶啞的都有些含糊不清了。

「我當時還小，我媽又把我保護的太好，到國外的第一天，錢就被人搶了，我也淪落成一個乞丐，我和野狗搶過食物，為了一個饅頭，被打的遍體鱗傷，冰天雪地里，我睡在冷冰冰的橋洞下，連敝體的衣物也沒有……你能想象一個孩子，在言語不通的陌生國度，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是怎麼活下來的么？」

遲晚無言以對，愣愣的看著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的慕雲深。

「這十一年的地獄生涯，我每天都度日如年，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會死，可最終還是活了下來。」

慕雲深的眼神，彷彿要看到她的心裡去。

「我做錯了什麼？我媽又做錯了什麼？我難道不應該報復？不應該為我媽的死，和我這十一年的生活向聞家人討一個公道？！」

在他的逼視下，遲晚無所遁形，不可否認的是，她內心的確受到了很深的震動，震動之餘，還有一絲絲的同情唏噓。

她也是一個人走來的，自然知道這其中得經過多少艱辛苦難。

而慕雲深的情況比她要難百倍千倍。

「慕雲深，可你也要明白，犯錯的人是聞松！」遲晚心裡有些亂，但理智還在，冷靜的反駁回去，「你沒做錯什麼，那聞默就做錯什麼了？」

「如果不是聞默，我媽不會死！」

說到這，慕雲深一腳踹翻面前結實的長桌，東西撒落了一地，寂靜的空間響起他的咆哮聲。

「就是聞默害死了她！」

遲晚啞口無言，這一點她不清楚原因，沒辦法多說什麼。

慕雲深看著她擺明了不信的神色，忽的冰冷一笑，重新坐倒在椅子間，扯開了領帶，隨手一扔。

「你可以滾了。」

遲晚有些猶豫，站著並沒有動作。

「聽不懂？我叫你滾！」慕雲深睜著帶有血絲的眼，沖遲晚低吼了一句，「滾！」

遲晚抿了抿嘴，轉身朝門的方向走去。

手放在門把上，她輕輕一拉，忽然回了一下頭。

慕雲深癱軟在沙發上，襯衫的扣子被他扯的亂七八糟，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陰鬱的氣息，彷彿他的頭上有一團烏雲籠罩。

他閉著眼睛，表情是一種沒有任何情緒的漠然，漠然之下又透著一股深深的疲倦。

遲晚眼神不經意的一掃，掃到他眼尾似乎有一點****的痕迹，打濕了那點淚痣，莫名顯出幾分凄艷的美。

她心頭一震，匆匆的回頭，快步的出了辦公室，沒有看到慕雲深陡然睜開的眼眸，以及投過來的複雜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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