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深恍若未見，低頭在遲晚耳畔，看上去無比親密的低語起來。

「你有什麼可心虛的？告訴你，競標他已經拿到手了，現在你不欠他什麼。難道忘了，當初是他逼你和他在一起的！給我硬氣點兒，你自己想丟人現眼隨便，可別丟了我的臉！」

遲晚心裡一震，突然醒悟過來。

對，她在閃躲什麼？愧疚什麼？她憑什麼要承受他們子虛烏有的侮辱？

慕雲深說的沒錯。

她不欠聞默什麼了。

一開始她就沒打算要傷害他，更沒有抱著間諜身份和他在一起，甚至一直把他往外推，一直是他步步緊逼。

後來，她更是冒著被慕雲深發現的危險，動了手腳，還給他通風報信。

現在因為她和慕雲深的新交易，他拿到了競標，沒有半分的損失，她又有什麼可愧疚的？

她可以因為聞默不愛她了而痛苦，但其他地方，她行的正坐得直。

「謝謝你。」

遲晚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慕雲深滿意的勾唇一笑，抬手摸了兩下她光滑的髮絲，「蠢女人，終於有點長進了。」

遲晚瞪了他一眼，隨即斂去臉上的情緒，冷靜下來的目光，輕輕掃過聞默和顧西城。

聞默餘光看著他們親昵的模樣，一個細節都沒有錯過。

顧西城則是嫌惡的冷笑，「表子與狗，天長地久，說的真沒錯！」

遲晚嘴角翹起同樣冰冷的弧度，「Boss，不介意借用下吧？」

不等慕雲深回答，她抽出了他西裝外套上的口袋巾，毫無預兆的扔到了顧西城的臉上！

「顧先生，嘴既然這麼的臭不可聞，就不知道擦一擦或者擋一下？」

白色的口袋巾甩在顧西城的臉上，悠然落下，這一下並不疼，卻讓他憤怒到極點！

「晚晚，記得賠我。」慕雲深眼中笑意很濃，表情罕見的溫柔，「沾上臭氣熏天的味道，我可不會再要了。」

他就知道，遲晚不會讓他失望。

「好，賠給你十條。」

遲晚抬著下巴，像個冷艷傲慢的女王。

她看著似乎隨時會揮拳揍人的顧西城，話鋒一轉，字字清晰有力道，「我只想送給顧先生一句話，我遲晚，問心無愧！」

最後四個字，她咬重了音色，目光清澈如水，無比的坦蕩。

如果說她真有對不起的人，那也是慕雲深，畢竟她答應過他不會耍手段。

恨他是一回事，交易是另一回事，這是就事論事。

但對於聞默，捫心自問，除了迫不得已的欺瞞他，她從沒有對不起他過！

聞默大概已經看過她交給鄭美嘉的紙條了，雖然她沒有點出為什麼欺騙他，但以他的聰明，應該明白。

如果她真是間諜，又怎麼會篡改給慕雲深的資料，還提前把真相告訴他，讓他做好防範？

他可以生氣，責怪她！但絕不能侮辱輕賤她！

「是么，問心無愧？」

聞默抬手，阻止了想要爆發的顧西城。

終於，他把視線落到她的臉上，視線再也看不到往日的丁點寵溺，不冷不怒，就像面對一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