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美嘉惱的一撇嘴，「晚個毛線啊！她都被你氣哭了氣走了！你還在睡！聞大混球！快醒醒！」

這時她沒有看見，閉著眼的宋如雅眼皮抖了兩下，唇角勾起的那點弧度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難以察覺的冷意。

鄭美嘉不死心的連罵帶吼，又狠狠的戳了聞默幾下，終於把他戳醒了！

他緩緩掀開眼帘，露出一雙布滿猩紅血絲的眸子。

邪氣、疲憊、冰冷糅合到一起的眼神，把鄭美嘉嚇了一跳。

「你……怎麼樣了？」

聞默沒回她，扶了扶額，似乎還沒徹底回神。

可能是感覺到自己腿上的重量，他條件反射的就要抬腳踹開。

「默……」

宋如雅被他的動靜驚醒，在他出腳前很長眼見的直起了身體。

她長及腰間的黑髮如瀑布般流瀉下來，整個人在燈光下看上去柔弱美麗，那副嬌滴滴的小嗓子，讓她又多出了幾分媚態。

聞默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就毫不猶豫的往旁邊挪了下身子，和她拉開了距離，彷彿她身上帶著什麼致命的細菌一樣。

「你怎麼還在？」他緩緩開口，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宋如雅淡淡一笑，表現的很是坦然，「我們是朋友，見外什麼呢。」

聞默沒說話，突然長臂一伸，快速拿過床頭柜上的藍白手帕，捂住唇，用力咳了幾下。

鄭美嘉眼尖的發現了手帕上那一絲血跡，失聲道，「怎麼這麼嚴重！」

她之前還抱著高澤說的都是玩笑話的想法，現在不信都不行了！

聞默看了她們一眼，沉默的站了起來。

站直的時候，他眼前一黑，險些一頭栽倒，穩了穩腳步好不容易支撐住身體。

鄭美嘉和宋如雅看著著急，勸他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

他充耳不聞，一雙鳳眸冷冷的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先回去了，這兩天麻煩你了。」他看向宋如雅，語氣變得疏離，「以後沒什麼大事的話，電話聯繫就好。」

劃清關係的意思表達的很直接了。

宋如雅心裡澀痛的難受，不過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點點頭，「好，我知道了，先別說這些了，我們送你去醫院，身體重要！」

她知道從死皮賴臉留在這裡，一直陪著他的那一刻起，自己的心思就藏不住了。

但她不後悔。

這兩天，默在這裡一言不發的喝酒。

他幾次三番用眼神示意她離開，被她裝傻糊弄了過去。

她試探性去攔他喝酒的動作，他甚至直接讓她滾。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不敢再做出什麼過分舉動，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陪著他。

哪怕身體出了問題，都沒能讓他停下。

可能太久沒有休息，又沒有進食，他終於撐不住昏睡過去。

陪他熬了那麼久，她早就困的不行，輕手輕腳抱住了自己夢寐以求的男人，跟著心滿意足的睡著。

但是她剛才一醒過來，就聽到他在喊那個女人的名字……

「不用去醫院，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聞默清冷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