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楊帆說話，剛才那熱淚盈眶的老人突然問道，「小友，能說說這詩是誰做的嗎？」

余光中的名字剛要脫口而出，下一刻，楊帆突然就傻眼了。突然這詩是零二年余光中為寧大百年校慶做的詩，而現在是九九年……

頓時，楊帆突然感覺什麼浪子的離愁那滿滿的都是自己的愁。

就這詩，要讓楊帆說是自己做的，便是自己不虧心，編的自己都信了，恐怕眼前這老頭也會一巴掌把他扇到外太空。

老人正看著北大樓中間那鋪上了一層爬山虎的鐘樓，緬懷之色愈發濃重，嘴裡只是嘀咕著浪子北歸，回頭已不是青絲，是白首。常春藤攀滿了北大樓，是藤呢？還是浪子的離愁。

此時老人似乎陷入了回憶，根本沒有在意楊帆那發獃的表情。

趁老人走神的時候，楊帆努力想著怎麼給這個老人編一個可信的故事。

不過旁邊的吳德光多年來一直都在寧大，自然沒旁邊那老人的感觸深，此時尚有閑暇的追問道，「是誰寫的，倒是說啊？」

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合適的理由，現在被吳德光一追問，楊帆索性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只是之前聽一個老人也是站在這裡吟的，聽著挺有感觸，就記了點下來。」

「感觸……是啊，感觸。」旁邊老人像是感懷著說道，神色略有些回憶，半響才嘆口氣說道，「想來也是一個離家多年老校友啊，就不知是誰有此文采了……」

文采不文採的不說，就這同樣的觸景生情，已經足以在老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最近沒聽說誰回來呢。」旁邊的吳德光皺起了眉頭嘀咕著，像是回憶一般，想了想也無所得，目光還是轉向了楊帆，「你知道他是誰嗎？」

楊帆說道，「不知道，就見過那一面。」

白髮蒼蒼的老人問道，「那你能記的全篇嗎……」

裝作努力的回憶，之後楊帆才為難的說道，「後面好像還有鐵塔銅鐘，聽，母校的鐘聲，深沉像是母親的呼聲，呼遲歸的浪子海外歸來。後面好像還有，但是我記不清楚了！」

「浪子北歸，回頭已不是青絲，是白首。常春藤攀滿了北大樓，是藤呢？還是浪子的離愁……鐵塔銅鐘，聽，母校的鐘聲，深沉像是母親的呼聲，呼遲歸的浪子海外歸來……」

重複了兩遍，老人略顯失望的說道，「聽起來是缺了不少，可惜了。」

「嗨……」這個時候吳德光突然一拍大腿。

不管是老人還是楊帆，包括旁邊一直奇怪看著楊帆跟兩個老人交流的林瑤和李曉嫣，此時都被吳德光一驚一乍嚇了一跳。

幾個人視線轉向了吳德光，就見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樣，「還沒跟你們介紹呢，這個就是楊樂山，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傑出教授，高分子研究方面的權威，這次回來幫忙的……」

說著，吳德光還衝楊帆眨了眨眼。

好吧，這個不符合年紀的眨眼動作，結合楊樂山那高分子專家的身份，讓楊帆相信他這次回來恐怕是因為石墨烯的研究有了新發現的緣故。

「樂山，這小子說起來還跟你是一家子呢，叫楊帆，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很有想法的年輕人。」

吳德光先是介紹了楊樂山，後來才介紹著楊帆，至於旁邊不遠處的兩個小姑娘，他也不認識，便是認識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不用介紹。

對他們這個年紀，地位，什麼寧大新生，長相漂亮早就不是值得注意的理由了。

楊樂山的身份，讓不管林瑤還是李曉嫣都吃了一驚，都到了大學，自然知道麻省理工在世界上的地位，那裡的傑出教授，好吧，大概在教育部橫著走也是極受尊敬的存在。

對楊樂山，楊帆比她們更了解一些。

之前想攀科技樹，又將上寧大，他自然對寧大出身的傑出校友有過研究，楊樂山，美國科學院，工程院院士，曾獲過美國最高科學獎，如今是寧大校友會海外總會會長。

「噢……」聽了吳德光的介紹，楊樂山也頓時對楊帆來了興趣，仔細打量了他一遍，問道，「現在在哪個系？」

說起這個，吳德光就是一臉的懊惱，「別提了，很早就被鄭昆驥那老小子弄經濟學院去了。等我反應過來，事情都成定局了。」

「啊……」對於這個消息楊樂山明顯很吃驚，之前石墨烯的研究，不是說這小子的想法嗎？當即忍不住問道，「去經濟學院了？咱們物理學院的人都幹嘛吃去了，什麼已經成定局了，不行就搶唄，難道我離開多年，咱們寧大物理的地位還不如經濟學院了……」

林瑤跟李曉嫣聽著兩個人說話，一陣無語。

之前楊帆的保送好像就走了後門，就這樣已經足夠她們感覺不可思議了，可現在怎麼物理學院還有搶人的跡象，尤其說這話的還是一個聽起來是寧大出身，卻是麻省理工傑出教授的人。

這到底怎麼回事？

兩個女孩滿是疑惑的看著旁邊的楊帆，此時他正是一臉的無奈，她們忍不住就撇撇嘴。

矯情！

楊帆當然無奈，他想去的是文學院，不想呆在什麼經濟學院里，至於物理學院，那更別提了……

不管楊帆怎麼想，聽了楊樂山的話后吳德光像是炸了毛的刺蝟，「把經濟學院跟物理學院比？別開玩笑了，咱們物理學院全國第一，他們能進前五就不錯了！」

楊樂山挑了挑眉毛，「既然這麼說，那幹嘛不搶人？你不還是怕了嗎。」

吳德光有點老小子的性格，很明顯受不住激，當即就說道，「搶，回頭就找鄭昆驥那老小子，就看那另闢蹊蹺的思維，明顯是搞試驗的好苗子，不能讓經濟學院耽誤了。」

這是倆教授？

聽著兩人的對話，什麼搶人不搶人的，不管是楊帆還是林瑤，李曉嫣都有些凌亂。

說完搶人的事，吳德光才看著楊帆說道，「對了，楊帆，跟我進去，跟你說點事……」

聽了吳德光的話，楊帆更確認石墨烯的研究真的有突破了，雖說石墨烯他只是提了一句，其他的跟他牽扯不大，可聽到這裡楊帆心裡還是免不了高興的。

一行人便走進了爬牆虎爬滿的北大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