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白慶來上學時，臉上有些青腫……

對此，班裡同學議論紛紛，幾個跟白慶關係好的上去詢問也沒問出個所以然，只是他偶爾掃過楊帆時，眼神露出一抹陰毒。

早在剛看到白慶臉上的青腫時，楊帆就皺起了眉頭，當時就隱約感覺有可能是他家裡打的。

如今再看到他偶爾掃過的陰毒之色，楊帆基本可以確定了這點。

確定之後，楊帆就感覺周六扣車陷害之事肯定有了變化。

周日時，楊帆還特意找過周光問過前天晚上的情況，他們說就是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說採訪是因為欄目組下達的收集渣土車新聞素材的任務。

至於出現在涿城，是因為最近涿城建設工地比較多，自然更容易有素材。

按照這種說法，白禮肯定不會明白這事是白慶惹來的麻煩，可如今看白慶的表現，明顯知道是因為自己挨揍的。

既然問題出了差錯，楊帆就要尋思問題到底出在哪兒。

之前因為白禮跟那些混混關係很近，所以在陷害他的車隊時，楊帆只在背後操控，前前後後只是當天晚上在遠處看著，沒出面，應該不會引起有心人注意。

這倒不是誰怕誰，說起來，如今楊帆倒還真不怕這些混混，只是沒必要多惹無謂的麻煩。

之所以不怕，因為人際關係就像一張蜘蛛網，很多時順著一條線，就能摸到一張網。當時啟航網路開業時，高揚的出現，很多人自然能明白背後代表周翼龍的授意。

以周翼龍的身份做出這點，這都不能說是幫楊帆搭了一條線了，應該是幫他架了一座橋。

藉此，楊帆在啟航網路開業當天就很順利的編織了一張自己的人際關係網。再經過事後小叔，楊峰他們的特意維護，這張人際關係網便囊括了從區里到鎮里，從黨委政府到各行局，基本都有能說的是話的人。

甚至市裡的一些幹部，也能聯繫上不少。

而啟航網路的會員系統，又是另外一張人際關係網，更是五花八門……

同樣，因為啟航網路娛樂場所的性質，楊帆跟公安，消防等系統打的交道最多，下的功夫最深。對娛樂場所來說，這些都是掌握生死大權的部門。

早在十月，月山派出所副所長有了空缺，明白有時候縣官不如現管，普通關係不如親密關係的楊帆，當時就聯繫打架時在派出所對自己表示過善意的張勇，之後幫他跟南城區公安分局的領導搭上了線。

至於私下裡張勇怎麼操作楊帆不管，他只是幫忙搭上線，接著以警車緊張，支援工作的名義，捐給了南城公安分局兩輛麵包車，月山派出所一輛麵包車。

雙管齊下，張勇在上個月成功升任月山派出所的副所長，而消防系統也有類似的支持動作。

所以，楊帆根本不怕混混來找麻煩，就國內的情況，混混如果沒有保護傘，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就足以讓他們欲仙、欲死。而他們搞的什麼遊戲廳之類的，公安消防也隨時可以讓他們關門。

課間，楊帆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是楊峰打來的。

一接通，楊帆便聽到楊峰心急火燎的聲音，「咱們啟航被人砸了！」

被砸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楊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白禮，接著就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的白慶，眼裡有著前所未有的涼意，之後才收回眼神，對著電話問道，「怎麼回事？」

楊峰在電話里說著事情經過，楊帆一邊聽著，一邊拿著手機走向人少的地方。

在楊峰的訴說下，楊帆總算明白了事情經過，早上八點多，啟航網路門口突然停了一輛麵包車，緊接著車上下來五，六個人，衝進啟航網路，他們也不傷人，只是把一樓的收銀區，休息區砸了一通，接著一鬨而散……

這是極為標準的混混手法……

這幾年，幾部古惑仔都快成了混混們的聖經！

啟航網路倒是有幾個安保，還都是退伍兵，可惜這些混混動作極快，當時在一樓就兩個安保，根本留不住那些人。

掛掉楊峰的電話時，楊帆已經一路走出了校門，事情到此，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是白禮無疑。

可是……

問題出在哪裡？

楊帆肯定這裡面有問題，因為白禮動作太快了。

前天晚上的事，算起來到現在也就三十多小時，白禮不止搞清楚了扣車陷害這件事是自己在背後操控，還把自己的一些信息都查了出來，今天一早就能到啟航網路去砸店……

如果白禮只是從蛛絲馬跡中查出來的，那他未免太厲害了，他要有這水平，怎麼也不會到現在還跟混混合作搞車隊，之後在拆遷上又轉悠了好些年。

肯定有知道情況的人把自己說漏了，或者故意賣掉自己！

想著，楊帆就仔細回憶整件事情經過。

周光？

有可能，畢竟自己跟他不熟，既然能為錢來跑私活，再為了錢把自己賣掉一點不奇怪。

王正道，胡晴？

他們也有可能，之前白慶和混混一起找自己麻煩時，還是胡晴幫自己解決的麻煩，以她們兩人的智商，如果跟白禮一通氣，就極有可能猜出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

或者還有其他人？

楊帆也不敢確定問題到底出在誰身上。

出了校門，打了一個車，在計程車上楊帆接到了胡晴的電話，接通電話，她第一句話就說道，「黑子跟白禮關係不錯……」

聽到胡晴的話，楊帆瞳孔縮了縮。

胡晴的動作不慢，自己既這邊店還剛被砸，她不僅知道了這件事，連前因後果都打探了出來。本來對他們倆就有所懷疑，現在楊帆甚至要肯定胡晴這個電話別有用心了。

胡晴大概也明白楊帆的想法，解釋道，「剛才聽說黑子去你的店了，我就打電話問了狗牙，知道之前的那個小子是白禮的兒子！而且昨天晚上黑子的電話打到了剛子那裡，問你的消息，不過剛子知道的不多，自然不會說什麼，之後他也沒當回事。直到剛才砸店時，剛子聽到黑子砸了你的店，才提起這件事。我跟王正道也是剛剛才知道……」

事情雖然說的通，也有可能就是事實。賣掉自己，對兩人沒什麼好處。

想是這麼想，楊帆也明白王正道，胡晴，這兩人恐怕現在是抱著一種幸災樂禍的態度看自己的反應。

雖然他們跟黑子並沒有什麼根本利益衝突，但是也不是一團和氣，看到黑子倒霉，他們肯定很樂意。

至於自己跟他們的交情……

有嗎？

自己跟他們之間交道是有，交換也有，交情卻不多。

小叔想要月山鎮的欠賬，作為交換條件，自己才幫他們出開家KTV的主意，而月河那邊則是要求他們多出資，同樣他們也有值得利用的地方才把他們拉進來的。

想著，楊帆便說道，「行，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楊帆也基本可以確定出問題的是周光了，畢竟相比王正道他們，周光更容易收買。

幾萬，幾十萬，王正道，胡晴不會放在眼裡，而不管白禮還是黑子，都沒他們注重的利益，反倒自己有可能給他們帶來利益。

胡晴的這個電話就有解釋的味道，同時把黑子給點了出來，這樣既能看黑子的熱鬧，也算在自己面前是賣個好。

除了他們之外，張曉也大體知道事情經過，可她就更沒理由了。

與此同時，王正道的辦公室里。

看著收了線的胡晴，王正道還是瞪了一眼剛子，說實話，要是沒有剛子參與到裡面，王正道很樂意看楊帆倒點霉。

反正月河那邊已經走向正軌……

但是剛子參與了進去，別管說多說少，沒個解釋，被楊帆知道那就是平白得罪人！否則，胡晴連這個電話都不用打。

當然，能黑子倒霉也算不錯。看著剛子縮了縮腦袋，王正道才把視線放到了胡晴身上，「那小子怎麼說？」

把手機裝進包里，胡晴順便掏了盒煙出來，聞言說道，「就說知道了，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聽到這裡，王正道苦笑一聲，「看起來還是對咱們也有怨氣！」

說著，王正道就瞪了剛子一眼，「看你乾的好事！」

胡晴翹著腿，坐在沙發里，聞言倒是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也別埋怨剛子了，不管怎麼說都跟咱們牽扯不大。我估計這次黑子會倒霉，他這次沒摸清底細就敢動手，嘖嘖……」

王正道也笑了，去砸啟航網路……

這黑子肯定是不知道啟航網路開業時，高揚以及區鎮的頭頭腦腦出現了。哪怕就一面，也足以讓人對啟航網路另眼相看了，何況王正道還看到高揚拿了那裡的會員卡！

就黑子那滿頭的小辮子，都不用特意去查，隨便一揪，順瓜摸藤，不死都得蛻層皮。想了想，王正道說道，「找機會把黑子的資料給那小子，算是再落個人情吧！」

胡晴蘭花指捏著煙，點著后搖了搖頭，說道，「落不下，那小子心黑著呢，他也明白咱們的心態……」

……amp;……

大家元宵節快樂！